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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上出现那座摆在公园里,陆盛很喜欢的现代艺术。看来凌雅的特集就是杂志的刊头报导。由于时光守护者是凌雅的作品,出现在这里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自己亲眼看过的东西出现在杂志上,陆盛还是觉得颇为奇妙。
陆云不高兴地低声说道:话说回来,你好像很喜欢那玩意。
不行吗?
没什么行不行,只是气死了我。
有什么好气的
陆盛知道跟现在的陆云讨论也无济于事。处于气死了我状态下的陆云,比平常还要更加不可理喻。
不准你看。
陆云仿佛是要证明陆盛刚才的想法,直接把杂志抢走。
你在干嘛?
这是我买的杂志,想看自己去买。
小气
陆盛也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决定按捺下来。他知道陆云现在的情绪不太正常,如果自己也跟着她胡闹,那就真的没完没了。之所以想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大概是因为刚刚想到母亲的关系。
这对姐弟是陆盛家所剩无几的家庭架构,陆盛想要好好保持下去。所以他想和陆云维持良好关系。
怎么样?
不过陆云似乎不这么想,继续以极为不悦的态度看着陆盛。
那是我的台词吧?
陆盛的话中充满无奈。
我不知道你讨厌杂志的哪一点,但是跟我没有关系吧?
对,没错。跟你无关。
那就不要瞪着我。
陆盛看着陆云如此说道。本来以为她又要发枫,不过她已经逐渐冷静下来。陆云把杂志重新扔到桌上,坐回原位。
是我不好。
接着轻声向陆盛道歉。
哪里,没什么好道歉的。
你想看就拿去看吧,我不要了。
陆云说到这里,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她站起身打算走出客厅,或许已经不想再看到那本杂志了吧。
你要给我的话,我就收下啰。
陆盛再度将手伸向杂志,然而陆云离去的脚步却突然停住。
你想要吗?
陆云刚才不是说要给我?
陆盛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看着对方如此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说想要。
那你就别说要给我。
我只是说我不要了。
好好好
陆盛确定陆云的情绪还不是很平静,于是决定先不理她,将注意力拉回杂志上。
你为什么想要那本杂志?
陆云的问题又把焦点拉回陆盛身上。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时光守护者,也想多了解凌雅。
虽然陆盛是随口回答,但他发现陆云的样子变了。尤其是他提到凌雅的时候,陆云的眼中更是瞬间燃起怒火。
你、你刚才说什么?
陆云的眼睛眨也不眨,恶狠狠地瞪着陆盛。
我说我喜欢是时光守护者。
陆盛说到这里,才知道陆云生气的原因。
之后。
陆云想让陆盛自己说出答案。
也想多了解凌雅。
这跟陆云你有什么关系?陆盛问个明白,还是说不出口。可是陆云却突然冲过来揪住陆盛:你说什么,凌雅?
是的。
陆云虽然认识凌雅,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明知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说出凌雅的名字?虽然后悔,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浑蛋又是女人。
还没等到陆盛的回应,陆云就开始咒骂起来。
什么叫又是?
与你无关!
陆云吼了一声后便松开手,把视线从陆盛的脸上拉开。
陆盛好像突然被对方舍弃,产生一股莫名的焦虑。
陆云说过好几次与你无关,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真实。
与我无关我不这么认为。
陆盛低声回答,等待陆云的反应。
陆云将脸转向一旁,不发一语。
陆云跟凌雅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陆盛放心不下,只好直接向陆云寻求解答。
不是说过与你无关了吗?
话是没错但你会这么生气也很奇怪,所以我很担心
担心?你会担心我?
陆云说到这里,转头以余怒未消的眼神瞪着陆盛。
有什么不对?担心自己的姐姐有错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跟那种女人那么亲密?
陆云没有回答陆盛的问题,反而浑身颤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种女人,凌雅的个性的确有点奇怪
果然是这样。
陆盛还没说完,陆云便抢先下了结论。
啊?
你每天跑去找她的对象、那个年长的女人,就是凌雅吧?
是啊,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现在说谎也无济于事,于是陆盛只能承认陆云说得对。
所以你第一个女人就是凌雅。拿我的衣服借给身高差不多的女人也是她。
陆云依然不回答陆盛的问题,只是继续证实自己先前的推测。
没错
陆盛不知道陆云为什么如此憎恶对方。绫确实是个怪人,有时候也会为旁人带来困扰,但陆盛不觉得她是一个这么讨人厌的人。
陆云还是不打算回答陆盛的问题。她咬紧牙关,似乎正在对抗心中的愤怒。她的怒火不时从看着陆盛的眼神流露出来。
陆云沉默多时之后终于低头,顺势揪住陆盛的心口。陆盛发现她的手正在发抖。
陆云?
陆盛根本不明白对方愤怒的理由,于是叫了她一声。陆云依然没有反应。
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陆盛意想不到的话!
把我的清白还给我。
这是个无法理解的命令。
虽然陆云常对陆盛下达不可理喻的命令,但这句话明显和以往大不相同。只是单纯的一句话,可是陆盛无法理解,也无法反驳。
这
陆盛混乱的脑袋里不断重复陆云的这句话
路要的确这么说。但这句话与陆盛的部分记忆无法连结起来,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
我叫你把从我身上夺走的清白还给我。我的清白。
可是陆云继续说下去。她口中所说的情形与陆盛的记忆完全不合,但陆盛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
你在说什么那个时候,陆云你明明......
说不定是因为太久没做了那时候的陆云的确说过这句话。所以陆盛认为陆云早就跟其它人有过亲密关系。
我说过,我的确说过说不定是因为太久没做了
对吧
那是骗人的。在脑袋混乱之际拚命想出来的谎言,结果你却
陆云揪住陆盛的力道更加
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你想听真话吗?
你要怎么负责这样你才会满足吗?
我可没这么说
陆盛慢慢了解陆云的用意。但在他彻底想通之前,陆云又问他另一个问题。
你跟她几次?
就只有那天而已而且我到现在还是很后悔。
陆盛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
是吗?只有过一次?
五次。
什么?
陆云的手失去力气,可能是因为脑袋一片空白吧。不过那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她马上又以更大的力气将陆盛拉过去。
陆云以抖的声音说:觉得自己不对,那就负起责任。
我知道自己不对,也愿意负起责任但是......
自己想
喃喃说道的陆云放开抓住陆盛的手。
把刚才的话从头到尾想一想。
陆云低着头,重复一次相同的要求。
就是因为不懂才问你。
不懂就算了,总之快点。
陆云?
都是因为你的错,才害我变得这么奇怪。
陆云再度低下目光,语带哽咽说道:都是你的错。我从以前就一直忍耐,一直想要否定自己的情感。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
陆云说到这里才抬头,脸上已经不见怒气。泛红的眼眸充满悲伤的神色。
所以我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么喜欢你。
云悟当然不可能一点都没变。
他交了女朋友,进展似乎颇为顺利。他的女朋友并不是陆云,而是陆云的朋友。虽然对方知道云悟曾对陆云有意思,所以并非毫无芥蒂,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跟陆云交往,陆云眼中也完全没有他的存在。云悟自己明白这点依然大胆向对方告白,遭到拒绝之后一笑置之,如此而已。
不过云悟仍旧放不下陆云。虽然她似乎是个独立坚强的人,但是看到她少根筋的模样,就觉得要有个人在身旁陪伴她。尽管云悟这么想,但那个人并不一定要是自己。
因此当他听到陆云结婚的消息,不但不感到失望,反而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在这一瞬间,他终于理解对方需要的人果然不是自己。
也因为这样,陆云在他心中的地位终于尘埃落定,是一个「以前喜欢的女孩」应该是这样。
「咦?」
云悟很自然地提早二十分钟来到车站前赴女朋友的约会。提早出门的原因并非妹妹叫他没事赶快出门,或是母亲可能会要他帮忙做菜,真的只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咦,那不是马静吗?」
但是他觉得在这里碰到熟面孔不是一句自然而然可以带过。在验票闸门涌出的人群里,云悟发现一位自己认识的人。
马静本身的交友关系也很复杂,但是对云悟来说,她是一位随时可以愉快交谈的对象。虽然她曾经引自己好几次,但并没有发生亲密关系。当时的自己没有想过要那么做,往后也不会跟她变成那种关系吧。
只见马静正在跟一名说是她的母亲又太过年轻的女性交谈。
那是一位肌肤白里透红、长发乌黑柔顺的美丽女性。云悟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
「她是谁啊?」
虽然似曾相识,云悟却一直想不起来。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对方,所以应该是曾经遇过跟对方长得很像的人。
「咦,你不是云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当他正在回想的时候,对方也看到自己。
「哟,好久下见。」
心里虽然觉得慢半拍,还是向对方打声招呼。
「马静,那我就先失陪啰。」
本来与马静交谈的女仆,看见两人开始寒喧之后便识趣地表示要走了。或许她以为自己是马静的男朋友吧?
「啊、好的。再见啰。」
马静也不阻止,爽快地跟她道别。或许她们本来就是要在这里分开。
「辛苦了。」
云悟不清楚当下说这句话是否得体,但他还是用这句话跟这位不知名的女性道别。对方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那个人是谁啊?」
目送女性的背影离去之后,云悟才对马静问道。
「我妹妹的妈妈。」
马静笑着回答,可是这个答案实在有些怪。
妹妹的妈妈,一般而言就是自己的妈妈但是在马静的家里却不是这样,可见她家的复杂程度。
「所以说是马冴的妈妈啰?」
说到马静的妹妹,除了马冴别无它想。云悟又想到马冴同时也是妹妹男朋友的劈腿对象。
马静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如何,长得很漂亮吧?」
「嗯,是啊。看起来很年轻。」
「实际上已经不太年轻了吧?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岁左右了。」
「所以就是说,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生孝了?」
高中时代姑且不论,就算自己早就过了二十岁,也很难相信有人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二十岁刚好是妹妹云依现在的年纪,也就是说想象一下妹妹现在已经有孝,实在是太早了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怀孕的时候搞不好更小岁。我父亲真是了不起啊。」
尽管马静这么说,但她并没有责难父亲的意思。云悟不记得听过她说别人的坏话。这句话或许只是在自嘲自己的男女关系太不节制。
「马静,你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
所以云悟也不追究,把话题转向别处。
「嗯?兄弟三人,加上我总共四个,再来就是马冴。说不定还有没发现的。」
「还有啊。」
「只是猜测啦。」
虽然马静流面带笑容,现在的话题可没有那么轻松。
「你觉得可能还有其它人吗?」
「就算再来两、三个兄弟姊妹也好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很有女人缘。过去的我认为是钱的关系,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怎么说?」
「林枝小姐就是刚才那位马冴的母亲,我听她说过之后才发现她不是单纯的小老婆。她在怀了马冴之后,因为害怕只要把这件事说出口,就会被要求把孩子拿掉,所以逃到远方独自一个人养大孩子,过了十几年后才被父亲找到,马冴才入籍成为有马家的一分子。」
「是这样啊。」
云悟不知道如何响应,只能勉强挤出这句话。这种人生还真是高潮起伏。
「唉呀,你被吓到啦?」
「不,我没被吓到。只是觉得你父亲跟林枝小姐都很有毅力。」
「就是啊。我父亲当年也是一直寻找林枝小姐的行踪,虽然这种外遇关系不值得鼓励,不过他们之间的确有真爱呢。」
「嗯,或许是吧。」
「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他们不受社会规范的束缚,重视自己的心意持续爱着对方。」
「我觉得马静你也不怎么受社会规范的束缚。」
「是啊,不过我也已经腻了。」
马静脸上浮现困扰的苦笑神情。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什么事,但自己似乎误触她的痛处。
「这么说来,云悟」
马静主动转移话题。
「怎么了?」
「听说你终于摆脱那啥了?」
「噗!」
云悟不自觉惊呼出声。就算马静对于话题一向荤素不忌,但是胆子大到在车站前侃侃而谈,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啦,只是以前我还曾经很担心你。」
「什么跟什么啊?」
「咦?你以前不是为了无视你的女人坚守清白,我还以为你会这么终老一生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你说话还真直接啊。」
「还好啦,至少我很有良心,没有直接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
其实双方都很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不过云悟也有他的疑问,马静之所以不指名道姓,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说错,还是真的出自良心?
「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说?」
「嗯,虽然过程发生很多事,你还是摆脱清白了。」
「你这家伙。」
「因为你当初很专情,本来以为你只是爱上对方的美貌,不过你好像说过不能放着她不管、很在意她之类的话吧?」
「那又怎样?」
「那代表你很了解她啊。其实你也察觉到了吧?她的个性要比外表来得固执许多。」
「这又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结婚那件事很可疑。」
马静说到这里,露出促狭的表情盯着云悟。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的价值观不是既任性又自我中心吗?说是对自己的想法很有自信也可以。」
「嗯,有时的确是如此。」
「所以我完全无法想象她会跟那种条件好到不行的男人结婚。」
说到这里,云悟发觉自己终于了解马静想要表达什么。
「那个女人会跟大家称羡的对象结婚,我反而觉得奇怪。我想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不过看你的表情,或许我猜错了。」
「你说得没错。」
虽然云悟之前没有察觉,但是马静说的没错,自己也对陆云会跟这种对象结婚一事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想结婚,一定会选择让大家跌破眼镜的对象。只要她自己觉得好就好了,她就是这么固执。」
「那的确比较像是她的作风。」
「我之前还在猜,她说不定会选你。」
「真的吗?」
「因为周遭只有你一直在关心她啊。不过很可惜,她看不上眼的人果然不行。」
「什么叫果然啊,真过分。」
云悟面露苦笑随口反驳对方。
「不过我也没看过她的丈夫。如果有机会聊个几句,说不定会发现她的丈夫不只是个条件好的正常人。」
「她的丈夫不是既年轻又事业有成吗?或许在某方面真的有过人之处吧?毕竟他是挑战商场常识,成功建立新公司的人。」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当初我觉得,你要是再加把劲就好了。」
「真是抱歉,辜负你的期望。」
「别闹别扭嘛,我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那就别说出来。」
「好啦。」
马静又露出轻松的笑容,和林枝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神似。
「不过我总算放心了。」
「又怎么了?」
「看来就算讨论那个女人的事,你也没有任何芥蒂。」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经完全放下了。」
「嗯,我虽然不知道详情,不过她现在应该很幸福。」
说到这里,云悟想起之前曾在电视上看过陆云,虽然只是画面上一闪即逝,也没有把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是陆云幸福的模样应该不是装的。
「虽然你总是认为必须有人陪着她,现在应该觉得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了?」
「应该就是那样吧。」
「不过要是有机会跟陆云来一发,你还是会做吧?」
「我才不会。」
「啊、你刚才迟疑了一下?」
「都是因为你说了奇怪的话,所以我才会一时语塞。」
「所以你现在对女朋友很专情?」
「当然,如果不专情何必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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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重要的之身也献给对方。」
「不要一直在车站前面说什么啦」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已经不是请不了。」
「不、问题不在那里。」
「关于这方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没变。」
马静似乎很高兴,露出温柔的笑容:「这的确是你的一大优点。」
「干嘛突然夸奖我。」
「唉呀,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是个好男人。」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真的吗?我不是诱你好几次,只是都被你拒绝了。」
「那只是同情我而已吧?」
「同情吗?看样子云悟认为我是因为同情就会随便跟别人亲密、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啰。」
「就算不是同情,也只是在捉弄我。不过当年的我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才会闹别扭。」
「就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我的确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如此说完的马静似乎有点不高兴,看样子她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我有点失去信心了。」
「又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有看人的眼光,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跟你聊过以后,我才发现你的看法比较正确。」
「如果你没有点破,我也不会发觉这件事。」
「所以还是我略胜一筹啰。」
马静轻轻笑着说道。
「你跟我过去认识的马静不太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悟无法否认马静今天的言行确实很不一样。。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