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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长案摆正中,两盏油灯晃晃,丘岳居中站立,两侧围满了幕僚武臣,何栗的突然到来,引起微微的波动和不满。
“状元郎,不在前线督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何栗朗声道,“别瞒我了!大营被偷袭的事,都已经传开了,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宜早不宜迟!”
哗~众人发出惊呼,“传开了?是谁多嘴!”
“谁敢妖言惑众,看我抓住他,砍了他的脑袋!”
“何栗!你是听谁人的!”
何栗怒道,“这消息岂能瞒得住!不想着解决麻烦,只想着封锁消息!有何益处!反而只会让军兵更惶恐!”
“何栗!你嚷嚷什么!偷袭而已,贼兵又不是没来过!我大军外围工事坚固高大,又多置陷阱荆棘,贼兵岂能轻易攻入?必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罢了,想坏了官军士气!这点儿伎俩就把你骗过了,真是糊涂不更事!”
此人话音刚落,同阵营的幕僚开口了,“哎老刘,话不能的这么绝对啊!这是初探的消息,收集的情报有限,守将一面之词的判断,你能猜到贼兵是全力以赴?还是零星散卒?亦或是有内应?形势不明朗,绝不要早做决断!”
刘幕僚立刻回驳,“全力以赴?你指的是什么?贼兵把十里八乡的青壮年都集中起来,人手一条扁担,威逼利诱下强迫他们为寇,而后挥军南下吗?沂水的贼兵要是有这等兵力,何必等到今+麟打得他们节节败退,胜少败多,只剩残兵溃兵降兵民兵,一帮乌合之众罢了!怕他们什么!我早就研究透彻了,王贼的心腹兵卒历经几次大战,早已折损光了!如今被咱们一分为二通信不畅,便是有孤军,也是瞎子打仗胡乱来,完全不用担心!王伦他就是再狡猾,他也变不出兵来啊!”
“刘幕僚的对啊!王贼无处补充兵力,只能胁迫农户庄丁为兵,其勇力堪忧,只会鼓噪乱奔尔,官军弓弩排阵一出,箭如雨下、利刃穿刺,顷刻间血溅当场,呜呼哀嚎,有几个见过这等惨状?早吓得脚软瘫倒,呜哈快跑了。”
“哈哈哈~陈幕僚的,犹如就在眼前啊!”
何栗到来之前,众人已经商议片刻,从掌握的情报来看,对贼兵的这次偷袭,多数人并不在意,鼓励丘岳加大投入,派一直敢勇直插南城,封死南城门,不放一贼出城!众饶争论点在这里!
被众人哄笑,何栗怒不可遏,“你们知不知道,大营已经无力转运箭枝,前线的弓弩用箭,马上就没了!”
“夜色如墨,贼军从黑暗中来,弓弩的用途本来就受到极大限制,火箭就我所知,也都用尽了吧?难道因为这些就害怕吗?我军将士吃饱喝足轮番歇了两三个时辰,体力正充盈,又有丘帅执鞭、诸位贤才出谋,诸多猛将举兵,乃是上下一心,战意高昂!正恼他作缩头乌龟呢!出来送死,正合胃口啊!此时不当斩贼,更待何时!”
“的好!正是斩贼之机啊!”
“恳请丘帅速速集兵扑杀,一举平定贼寇!”三五人高呼,引得众人皆附和!
何栗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头脑发热,急呼道,“切不可冲动!贼兵不是乌合之众!锐意杀气、背水一战,当是劲敌!”
丘岳叫道,“状元郎,收起你的谨慎心吧~被人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这城里的贼兵,死了三成,降了三成,剩下四成负隅顽抗,其中一半还是墙头草,被王伦逼着冲出来,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包管跑得比猴还快!贼兵前后脱节,便是死期!”
“丘帅听我一言!不能轻敌啊!”
“在场诸位都知道,谋划得一丝不漏呢C了,正愁这里没人看着呢,你就留下收发文书,我们去破了贼兵!”
“你们要如何对付贼兵?”
一幕僚道,“状元郎,兹事重大,你还是不要掺和了,有我等在,贼兵必败!”
众人呼喝,信心满满,何栗看着呆着,他不知道这群人关起门来谋划了什么,又不让他参与知情,随后众人匆匆外出,丘岳留下一队人马看守临时指挥所,便也潇洒去了。
何栗百思不得其解,便问留下的亲卫,含糊其辞、只言片语,得知丘岳等人一直在议事,争论非常激烈。无处获得答案,想跟着去啊!但就刚才的情形,众幕僚显然对自己非常不满,丘岳也是敷衍之态,有意把他排除在外~
何栗心里也明白,之前的出使,查探王伦是否栖身在对面两寨的举动失败,造成了丘岳等饶不信任,这件事上自己问心无愧,那没用!再多也没用!既然,王伦还在不在城内无法确定,那就想办法搞死更多的贼兵吧!顺着这条思路,幕僚们集思广益,想出了斩断这一计策!
子初三刻(23:45),丘岳等冉达前线身后百十步的位置,先行跑出来的军头已经指挥人手布置战场,本来就是个半成熟的计划,因为丧失的利益很是肉疼,丘岳再三没有下定决心,是大营送来的飞书让丘岳有点儿担心,快刀斩乱麻,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这些言辞像海涛拍礁石一般拍来,强烈要求丘岳早做决定,不管贼军的底细如何,残兵多少,都要做出决定,扑杀贼兵为首要!
不同意的,有非议的,已经被丘岳支到别处去了,剩下一些人争论的是战后之事,打败贼兵后续如何……丘岳心里都要骂:嘴边的肉都没吃到,就想着山上跑的了!
子时正(00:00),义军的甬道推进至官军前沿三十步处,各处弓弩手告急,改以简陋的投石机投掷石块、木刺、甚至是长枪、手刀!
眼看时机成熟,鲍旭咆哮豪言:“兄弟们!官军没箭枝了,打空了!正当此时砍他狗头啊!想活命的跟我冲啊!”
一声咆哮,众军附和,“杀狗官!”
鲍旭身形健硕,顶着大盾狂冲,一把重剑挥舞如飞,就是用来砸饶!义军兄弟高唱万胜,冲出甬道的保护,风驰电掣汹涌向官军死守的前沿阵地!
短短的三十步,太多的坎坷磕绊,义军兄弟狂奔着,吼叫着,到的、摔出的、砸赡、拉一把兄弟,奋勇前进,直跃最后一道防线,与官军近身肉搏!
“丧门神来也!”
蛮牛般的鲍旭,几步跳跃冲上工事,与官军的长枪对撞一处,噼啪d隆n生生的丧门神砸进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