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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一进来就看到陈改平面如土灰的躺在床上,赶紧给她诊了脉,又仔细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叹了口气,是急火攻心,还好没有波及到胎儿。是这会儿也不好乱开药,就让陈改平好好躺着,给她弄了一点顺气的药丸,安慰了她一顿就走了。
苏逢山两口子见陈改平没有啥大事,也走了,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娘几个。
苏青叶安顿苏青梅先睡下了,然后又盯着陈改平看,陈改平的嗓子也哑了,问苏青叶到底是咋回事。苏青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陈改平讲了一遍,把陈改平气的咒骂气了苏逢春。
苏青叶只得赶紧又劝陈改平放宽心,事情已经出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况且,还有肚子里的弟弟呢,可不敢气着他。”
陈改平默默的流眼泪,却又不敢再气,哽咽了半,重重的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黯然道:“谁知道是子还是闺女,要是个闺女,恁爷他们才瞧不起咱家哩,咱家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苏青叶用自己的手使劲的握住陈改平粗糙的手掌,斩钉截铁的道:“妈你放心吧,肯定是个弟弟,咱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谁也不用瞧他们的脸色。”
苏青叶毫不迟疑的话让陈改平暂时忘记了烦恼,都孩子的话最灵验,难道这一胎真的是个儿子?
其实陈改平生了两个闺女以后就死了心,没想着再生,这次怀孕也是一个意外,本来不想要的,要不是亲娘开导她,她早就去引产了。本来她已经心如枯井,想着就算再生一个闺女又怎样,自己生的自己疼,生了这个就去结扎。然而大妞的话让她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儿子毕竟是个遗憾。
然而这边刚哄好了陈改平,那边苏逢春鬼鬼祟祟的回来了,陈改平一瞧见他那个鬼头鬼脑的样子就来气,拿了枕头就朝他身上扔过去。
“你还有脸回来,咋不死外边算了,你个没用的孬种,我这辈子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个兔孙王鞍……你咋不去死呀……你还有脸回来……”
陈改平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苏青叶一边给她顺气,一边使眼色让苏逢春认错。谁知道苏逢春却梗着脖子坚持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吃碗饭而已钱就丢了,气的陈改平连声让他滚。
“我才不滚哩,这好歹是我的家,我凭啥滚,青叶今晚上跟恁妈睡。”完,苏逢春嘟嘟囔囔的去了苏青叶的房间睡去了。
苏青叶也不由叹气,这个爹完全就是个摆设,家里家外他压根就不操心,也不管,全凭着母亲一手操劳。当初要不是爷爷万元户的名头在,母亲又害怕姥爷,啥也不会嫁过来。因为这个,姥爷不知道多后悔,姥姥的怪姥爷当初眼瞎。所以后来轮到姨陈改花的婚事时,姥爷啥也不管了,姨自己找的婆家,虽不上多富裕,但是两口子还挺恩爱。
唉,都是命,上辈子母亲已经够苦了,啥事都是自己撑,然而自己不懂事,还跟她对着干,年纪就跟着别人私奔了。可想而知,当时的母亲承受了多少压力,听了多少的流言蜚语。
苏青叶心疼的握住母亲的手,这个时候的母亲还只是三十出头而已,已经是满手的茧子了,在姥姥家的时候,她也是父母疼爱的孩子呀。
陈改平的眼睛已经肿了,她疲惫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懂事的大妞,心里多了一些安慰。不管男人怎么样,起码有这样一个贴心的闺女在身边,她也不觉得那么苦了。
“大妞赶紧睡吧,明还要上学哩。”
苏青叶赶紧应了一声,脱了衣裳挨着苏青梅躺在陈改平的脚头去,“妈,把灯拉灭吧。”
陈改平去床头摸着灯绳,啪嗒一声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之郑苏青叶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在记忆里搜寻上辈子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记忆也不深,后来好像不了了之了,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后来又想着也不知道现在分地了没有,记忆里好像这个时候已经分地了,因为她记得那个时候,也就是现在这么大,领着妹妹跟着父母去麦地里割麦子,一下来,腿上脚上都是被镰刀割到的伤痕,就随手在地里面扣一点土一按。可是自己的那个金贵的爸爸,不心割腿上一道口子,能叫唤半,气的母亲直骂他。
想着想着,苏青叶不由的也睡了过去,这一晚上闹的,她其实也是疲惫不堪。梦里不知身在哪,好似前世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又好似这辈子,一个人依然是孤零零的走在大路上。等她再睁眼,窗户已经微微透亮了。
母亲毕竟是动了气,一晚上睡的不是很安稳。好容易这会儿睡的香甜,苏青叶也不愿意再把她吵醒。
悄悄的下了床穿了衣服,苏青叶就去堂屋揭开了煤火上面的铁盖子,把锅放上去,添了水,放上篦子,把馒头放篦子上,最后再盖上锅盖。因为煤火灶高,自己还得踩着凳子站到灶上面去才校好在家乡这里的煤火灶总是砌的大,不仅能放锅碗啥的,到冬的时候还能搬着凳子坐上面去烤火。苏青叶上辈子就特别喜欢在冬的时候坐在灶上面,守着煤火烤火,特别安逸。
等着水开的时候,洗了脸,这个时候母亲还不知道要刷牙,农村大部分人都不刷牙的。苏青叶想着怎么服母亲去给自己和妹妹买牙刷牙膏,用淡盐水简单的漱了漱口。
洗了脸,把院子和屋地扫一扫。水开了,馒头也馏的差不多了,撒一把玉米面下去,一边撒一边搅,等锅里面起了泡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秦明月用勺子支着锅盖,让粥慢慢熬着。用蜂窝煤熬出来的粥,总是分外好喝,这一点自己时候并不觉得,也是后来当了妈以后才慢慢发觉的。
到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苏青叶这才心的回到里屋,用手指头心的戳着苏青梅的脸,直到把她戳醒。然后“嘘”了一声,提醒她声一点。苏青梅时候有点癔症,睁着眼睛放空了半,慢慢的又要闭上眼睛睡觉,苏青叶无奈,只得自己拿了衣裳给她穿,穿好了以后,苏青梅才差不多完全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