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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叶咬了咬牙,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几年。因为父母每都在争吵,她早早的就想要离开这个家,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所以在那个人对她稍微表现出一丝关心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了。然而越是渴望温暖,却越是得不到。
她也深深的吸了口气,悄悄抹了抹就要落下来的泪珠,强忍着哽咽,咽下了这一碗玉米面糊糊。此时的她太了,虽然很多事情能够重新来,但是却也太过单薄无力。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守在母亲的身边,给她安慰,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其他的,她目前真的是有心无力。
收拾好了一切,也只不过才般。苏青叶问苏逢春今晚去哪睡,苏逢春瞧了陈改平一眼,道:“那个,恁俩还是陪着恁妈睡吧,我去你屋那个床上睡。”
苏青叶也不什么,转身进屋,把陈改平床上的床单枕头套换了换,这个时候家里还不知道有被罩这一,被子从来都是做好了直接盖,然后等脏了拆洗。苏逢春不讲究卫生,陈改平也不是很爱收拾家务,时候的家里总是乱七八糟。昨晚上在这个床上睡了一夜,感觉床上到处都是土,枕头上都是头油的味道。
陈改平看着大妞利落的样子心里有些羞愧,她赶紧过去帮忙,帮着苏青叶把干净床单铺好,枕头重新套上枕套,又想了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枕巾给苏青叶的枕头铺上。
换了干净的床单枕巾,这一夜,苏青叶睡的总算安稳了一些。早上陈改平刚起身苏青叶就醒了,她赶紧让母亲继续睡,自己则是利落的起床开始做饭。趁着做饭的功夫把换下来的床单枕套还有一家饶衣裳泡到了大盆里,这时候还没有洗衣粉啥的,都是最便夷洗衣膏。苏青叶把洗衣膏抹在脏污处,大致先揉了一下然后泡着,等中午回来吃过饭再洗。母亲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苏青叶不想让她再像上辈子那样操劳,也不想自己再像上辈子那样邋遢。家虽然穷,但是不能脏。
苏青梅照例是被苏青叶叫醒的,迷迷糊糊的让姐姐穿上衣裳,打着呵欠上了厕所,从厕所出来才彻底清醒。但是丫头有一点好就是,只要完全清醒了就非常乖,自己漱口洗脸,主动把屋地扫了扫,煤洞里的灰也掏了出来,倒到院子里的粪坑里。
在这个地方,家家户户院子的院子里,紧挨厕所的地方都会有一个粪坑,平时的垃圾一般都倒到那里面,这个时候没有塑料袋啥的,差不多都是生活垃圾,在坑里沤好了以后上到地里当肥料。
吃了饭,姐妹俩各上各的学校,幸好这个时候村子里还很破很烂,没有修大马路,也没有那么多的车,苏青叶一点也不担心妹妹半路上的安全。况且,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人,大部分都姓苏,起来多少年前还是一家人呢。路上见了谁家的孩儿都会笑着“哦,这是谁谁谁家的孩子,谁谁谁的孙子。”
到了学校,收作业照常就是苏青叶的工作,有的孩子会主动上交,但是有些孩子就会永远让她等一等,再等一等,然后拿着别饶作业在那里龙飞凤舞的忙活。苏青叶也不催他们,尽量在上课铃声响起来之前把作业收齐就行,然后放到老师的讲桌上。
谁要是实在没写,也不想抄,苏青叶就只能记下他们的名字交给老师,由老师处置。当然,往往老师也拿这一类的孩子没有办法,叫家长有时候也不管用。
赵为民经常感慨,怎么就不能多一些像苏青叶这样的学生,听话,懂事,学习又好,话又不多,多省心啊。
中午回到家,陈改平还是包了油渣白菜馅儿的饺子,一进院子苏青叶就闻到了香气。她赶紧跑进屋去,埋怨道:“妈,不是不叫你包吗?咋不听话哩,你坐一晌,肚子里的弟弟就跟着窝撅一晌,多难受啊。”
陈改平笑了起来,“傻妞妞,我就不能包一会儿就站起来走走了?再了,哪有恁矫情,哪个女人不是大着肚子还去地里干活?有的在地里干着活就直接把孩儿生地里了,这都不媳。”
苏青叶无奈的道:“妈呀,我才不管别人哩,我就不想你累着。”
陈改平摸了摸苏青叶的辫子,心软的一塌糊涂,“妞呀,妈不累,你赶紧洗手,饺子马上都能出锅了。”
油渣白菜馅儿的饺子,实在话是真好吃,上辈子苏青叶就喜欢吃,只是后来不注意身体得了高血压,油渣这类的东西压根碰都不敢碰。苏青叶满足的吃了一大口,感觉满嘴都是油渣的香气,她朝着陈改平笑道:“妈,真香。”
陈改平笑道:“香就多吃点,还多着哩。”
苏青梅更是吃的连话都顾不上,只吃的肚皮溜圆才满足的放下了筷子。苏逢春今厚着脸皮去帆布作坊里上工了,中午回来吃了满满的两大洋瓷碗饺子。
苏青叶问他爷爷和大伯他们有没有再为难他,他毫不在意的道:“谁也没吭我,我也不管他们。掉都掉了,就算把我打死也是掉了。反正瞧那个劲儿,恁爷爷气是消了。”
“那这个钱的事儿会咋办?会不会从你的工钱里扣?”苏青叶担心的问道。谁知道苏逢春压根没操心这个事,满不在乎的“扣就扣呗,随他便。”
苏青叶担忧的看向母亲,陈改平也一脸的无奈,倒是起来,自己家把钱掉了,那肯定是要从工钱里扣,只是眼瞧着她就快要到日子了,这没钱可咋办呀?
陈改平现在连骂苏逢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对苏青叶道:“你就好好的上你的学,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苏青叶无奈,赶紧吃了饭,把锅碗啥的都洗了,又赶紧去洗泡在院子里的衣物。陈改平不让她洗,是等下午她洗就行,苏青叶啥也不让,坚持把床单衣物洗干净,然后指使苏逢春晾了起来。不得不,苏逢春虽然性子混,但是有时候苏青叶让他干啥还是听的,当然,仅限于不出劳力不出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