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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薄纱轻裹着身下男子强壮有劲的身材,血红腰带下是精瘦有力的腰。
此刻男子侧身坐在凳上,白玉一般的手指正握着一个水晶茶杯,乌发鸦羽一般肆意垂落却不显凌乱,长睫下是直挺的鼻梁和红润的薄唇,凌厉的五官本是硬朗的狠角色,但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嘴唇却平添了几分风情,这世间可能也只有男主能将两种风格完美融合毫无违和了。
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再配上他那神仙一般凛冽清冷的气质,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沈默默都没发现自己竟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似不忍惊动了眼前这一副美丽的画。
只是这样美丽的风景在男子转过脸来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男子侧着的另一半脸上,一道长至眼尾的深深划痕正不停地流着鲜血,鲜红的血迹在白皙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恐怖异常。
男子似乎这才发现了有人进来,起身,行礼,下跪,忽略掉那嘴角淡淡的嘲笑,一套动作规范标准优雅得堪称模范。
他知晓自己的外貌是极为出彩的,放眼整个沧澜国,或者说整个晋州大陆,都难有几人能与自己匹敌。
从来他都是笑的,所以那些人却不知,那些呆愣痴迷贪婪的眼神,让他恶心至极。
这女帝,不过如此。
沈默默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看到男人脸上的深深血痕之后,浑身不停的冒汗,她在生气,很生气,是谁?
她上前一步,扣住男子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眼中痛意明显,“是谁?”
沈默默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原是带着轻佻之意,聂世钦眼神中瞬时闪过一丝杀意,袖中握着破碎陶瓷片的手紧了几分,察觉到痛意才稳了下来,现在还不行……
沈默默一愣,杀意来的快消失得更快,快到沈默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刚好令她清醒了些。
松开某人的下巴,后退了一步,“朕在问你,是谁做的。”就算是想谋朝篡位,也得带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才行。她有强迫症,就是看不惯这么美的东西有一丝瑕疵。
“皇上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吗?又何必再问。”聂世钦淡淡开口,似乎一切跟他无关一般的风轻云淡。
“是娇娇?”
“皇上,都不重要。”
“朕知道了。”沈默默有些无语,“你可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跟朕提。”
“微臣没有什么需要的,能来到女皇陛下身边,已是臣的荣幸。倒是有一句道谢,趁如今有幸见着陛下,想跟您说一说。”
道歉?沈默默想着有些心虚,自己杀了他一家,他还感谢?老子信了你的邪,长得漂亮也不能乱说话。
“多谢陛下留臣一命,臣自当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劳,”说完便又是行了一个大礼。
效劳,效劳什么,你现在就是个后宫的妃,再效劳也只能是在床上当个……呸呸呸,少儿不宜。
由于他俯身低着头,沈默默完全看不见他眼底的抑郁和冷若寒冰的凉意。
沈默默望着他的头顶只觉得有些心酸,不说别的,这般卑躬屈膝的男主,她沈默默穿了那么多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之前那些男主哪个不是拽得二五八万的,有些心疼怎么办。
系统:心疼你自己吧小垃圾。
“爱卿好好照顾自己,爱卿的脸,朕会想办法帮你治好。你也别太伤心。”
只是聂世钦却好似轻笑了一声,笑得无力又失落,“微臣这张脸,倒不值得女皇陛下这般用心。”
沈默默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股浊气又悄悄攀了上来,明知道他是在演戏,但是心底就是不舒服极了,见不得他万物皆空的模样,赌气一般,“既是朕的人伤的你,那便由朕来亲自照顾好爱卿你……的这张脸。”
随后便转身拂袖而去。
等听见了女人跨出门的声音,聂世钦才缓缓抬起头,神色是一片肃杀万里冰封一般,眉头下的双眼似幽深潭穴不可洞察其意。
当晚,沈默默越想越气,更可气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于是觉都未睡,当场拟了一份诏书,白鹤睡莲劝都劝不住,硬是深夜将聂世钦给叫到了自己房中,等瞧见聂世钦那幽怨的眼神,沈默默心底才稍微舒坦了几分,往榻上一趟便愉快的进入了梦乡。徒留坐在茶几旁的聂世钦紧握拳头,眼神中的杀意是愈发浓重……
第二日一早,沈默默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男主昨晚居然能忍住不杀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系统无语,“女人你就好好完成任务,不作死就不会死,好歹可以苟且偷生。”
沈默默不想搭理系统,现在得分全靠浪,望着帐顶上的轻纱,沈默默突然想起男主屋里的装饰,从用色到形状,无一不是女饰化,还有琴音馆,这一听就是个秦楼楚馆的名字啊,再听其他公子住的什么什么阁……
“狗子,其实这个女皇一开始就是想要羞辱他吧!”
系统:你真相了。
“所以……”沈默默更郁闷了,“所以我是继续羞辱他让他继续造反呢?还是对他好一点,让后直接让他垂帘听政,然后一步一步过渡到皇帝这个位置上来呢?”
系统:“我觉得吧……”
“但是我总觉得他现在对我敌意很大,估摸着让他和我伉俪情深,也是不大可能的,也并不是不大可能,就是过程会很漫长……第一个选择过程会比较快一点,然后我就可以早一点功成身退,但是唯一有个缺点就是容易被砍脖子,万一男主被我逼的变态了……我岂不是死的很难看……”
系统:“所以我觉得吧……”
“不过也不一定,我想好后路呢,或者我自己把自己毒死,成全他和女主?”
系统:“……我无fuck说。”
“唉!算了算了,三个方案备选,现在随机行事。”沈默默毫无形象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一骨碌从床上滚起,赤着脚走出了帘子。
刚准备打一个哈欠却被眼前的人吓得给硬生生吞了下去。
聂世钦瞧着眼前毫无形象的人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但也只是一瞬,便十分得体地弯腰行了一个礼。
嘴角勾起一丝嫌弃的笑,这般行事粗糙,毫无形象的女子居然是皇帝,真是讽刺。
沈默默吓了一跳后也知道自己形象实在不好,但是不能乱,我是谁,于是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爱卿早,不知爱卿昨晚睡得如……”
话还没说完,便想起昨晚自己屋里唯一的一张床……再看看某人眼底淡淡的乌青……真尴尬……
于是想赶紧让人在自己屋里重新设置了一张新榻,却被某人一脸受伤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