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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漱这一言,倒让唐锦兮叹了声管氏的过往,清漱讲起过管氏之事,当年管氏可是名满下的美人,又有一身才情技艺,才貌双全,饶是男子也不得不夸口钦佩。管家才人闺名心兰。
管心兰,这三字可是令多少男子魂牵梦绕,心心念念。就连先帝也倾于她的美貌才情,感慨一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可这名动一时的才女,也不知怎得机缘巧合,偏生对名不见经传的将头兵唐淮一见钟情,非要下嫁于他。所幸的是唐淮也不负佳人,上阵杀敌,异常勇猛,领了军功,八抬大轿将管心兰娶回了家,这本来是段佳话,可偏偏成亲以后,唐淮一身才干得不到提携,而郁郁不得志。姜统帅接见他答应提携,条件便是迎娶她的女儿姜秀婉。唐淮左右为难,姜秀婉对唐淮很是倾心,不惜为妾。姜统领本不答应,又拗不过女儿,只得让唐淮发誓此生不得亏待姜秀婉。管心兰因此心中结郁,诞下一子后,身体落了疾。姜秀婉三言两语便问唐淮要了管心兰之子领养。还私自为唐淮纳妾。管心兰终于受不了唐淮的多情,一人搬去兰苑居住,再不外出。管心兰离世后,唐淮心中有愧,过了七年,姜秀婉才被扶正,又送走了一直归置在偏院的嫡女,才好扶了自己女儿。
如今想来,其中的是非恩怨岂是这只字片语讲得完的?
唐锦兮随清漱一路回了兰苑。远远的便瞧见外头有人提了盏琉璃灯,翘首以盼。
唐锦兮不由一笑:“果然近朱者赤,跟着清漱你,芽倒学规矩了,这般懂事,还晓得出来迎接我了。”
听她,清漱便抬眸一望,身子却不由一僵。唐锦兮随着顿下步子,回头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只听身后唤来清脆一声:“姐姐。”
转眼间,便有个娇的身子匆匆忙忙的跑来,待行到跟前,瞧见唐锦兮,却不由一怔,急忙心行礼,甚是毕恭毕敬。
唐锦兮打量了她一眼,她的身形年纪都和芽差不多,难怪她刚会认错。刚听她喊清漱“姐姐”,确实偶有一次听过清漱提过她的妹妹,是一起在府里伺候管氏,管氏死后,姐妹二人本是被指派去别房伺候,可她受管氏之托执意留下照顾唐锦兮,她的妹妹却被分配去了别处,两人分离后,又因唐锦兮突然被送走,清漱随着离开,便再也没有相见,如今算来也有七年。
七年前,她该还是同如今的唐瑶这般大,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一人待在这深宅大院中,念起亲人该是何等滋味?
唐锦兮蹙了眉头,睨着她那张白净慌张的脸,突然认出她是先前站在唐攸身旁打伞的丫头,她同清漱有这层关系,想必在唐攸那好过不了。
不想清漱摆起脸来责备:“清雨,那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清雨脸一皱,抬眸睨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样:“这么多年了,朝思暮想,清雨终于盼回了姐姐。”
看她这副泫泪欲滴的模样,清漱终是忍不住,软了声音:“傻丫头。”
看两人这会扭捏的模样,直挺挺地站着,也不上前抱头痛哭一番什么的。叫唐锦兮看得很是捉急,跳着凑上前,捧脸问道:“站这里做甚?黑灯瞎火的,相看两茫茫?”
清雨本皱着一张脸,泪眼滂沱,却被她欢快的语气惹得“扑哧”一笑,惊觉过来,忙捂了嘴,只露出两只漆黑明亮的大眼,胆颤地瞧上唐锦兮几眼,又不安地睨着清漱。满脑子想得都是白日里唐锦兮盛气凌饶模样,当众斥了唐攸,便是姜氏也不放在眼里,如今,自己居然毫不掩饰地当着她的面笑,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是唐攸姐,早命人扇耳光子了,也不知这锦兮姐是个什么性子,会做什么处罚?
也不知一会的功夫,清雨便落了那么多忐忑,见二人皆不应话,唐锦兮“咂吧咂吧”嘴,很是无趣地挥挥手走了,只是边往院里走,边絮絮叨叨地开口:“要叙旧回屋里头,今折腾一,我可是累了,一会让芽点了炉子,你们也好坐下好好聊会话。清雨你饿么?一会可让芽拿点她的宝贝酥糖饼给你尝尝。那丫头抠得很,你记得多要些来允我一些……”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清雨却早被她那番言辞震的目瞪口呆,直楞楞地回头,瞧向清漱,只觉清漱也很是习以为常,同她轻点了下头,随即迈开步子朝屋里走去。
清雨拍拍脸颊,混沌的脑子才清楚了几分,忙捡着裙摆,跑着随清漱进了院子。
刚进了屋子,芽便蹿了出来,凑着鼻子,贴着唐锦兮使劲地嗅了嗅:“包子,肉包子,还是兔肉包子。太香了,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偷吃也不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