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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仪的心刚软了些许,又听见高哲起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她拼尽力气,挣开高哲的怀抱,指着高哲的鼻尖,大声喊道:“高哲,本尊是兴国昭告下的监国公主,你想谋反不成?
纵使你不把本尊放在眼里,难道也浑不顾及昌国和盛国不成?你别忘了,本尊才是兴国国泰民安的护身符!你头先三番两次戏弄昌国和盛国,真当他南宫皓月和上官鸿飞是软柿子?
若不是他二人念及本尊的荣辱安危,私下达成君子协议,早在你才刚出任相国之际,昌国和盛国的铁骑便已横扫大兴国土。
你记住,兴国至今安然无恙,不是仰仗你高哲,全靠本尊维系!你高哲不过是江湖上一群乌合之众的匪首罢了,真当自己下无敌?狂妄!”
高哲嘶吼了一声,厉声道:“水柔仪,你莫要再逼我!”
水柔仪神情一凛,心里的某处像被剜掉了一般。这还是高哲第一次唤她‘水柔仪’!心里剧痛之后,忽然变的空落落的,她提高嗓门,厉声喊道:“高哲,是你一直在逼我!
我,叫水柔仪,是昌国四品吏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什么吴欢。你给我听着,我水柔仪从前的夫君是南宫皓月,以后的夫君,也只能是他。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娶------”
话音还未落地,水柔仪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紧跟着,右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旁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怎么都爬不起来。
而高哲正高高站在三十余级的石阶之上,右手僵在半空中,像被泥塑了般,一动不动。
夜色漆黑,就着惨白的月光,水柔仪看不清他的神色,只依稀看见高哲高大威猛的身躯似在发抖。
剧烈的疼痛,慢慢让她的思路清晰了起来,方才,高哲竟然打了她!而且非常用力地打了她!她记得,当初在雪青洞里,他就曾这般用力地打过她!
水柔仪摇椅晃站起身,定住了心神,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她每走一步,就感觉钻心的疼痛铺盖地而来,脸上又黏又凉的液体渗进眼里,难受极了,她抬手抹了一把,鲜红的血液糊了满手。
面前的水坑里里映着她的身影,就着月光,一张血糊糊的脸颊赫然浮现在水面上,蓬头鬼似的狼狈,她唬了一跳,脚下一软,乒在水坑里,又沿着石阶“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去。
不知过了多久,高哲的脸忽然映入眼帘,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盛了亮晶晶的东西,滚到水柔仪的脸颊上,刹那的灼热之后,迅速冷却了下来。
水柔仪用力推着高哲,眸光清冷的近乎结冰,高哲的心都快要蹦跳出来,他忙忙站起身,轻柔抱起地上的水柔仪,脚不挨地,速速下了山。
等水柔仪再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次的日下西山了,夕阳的余晖洒在窗上,半间屋子都笼了黯淡的橘色。
水柔仪挣扎着要坐起身,身上却连一丝气力都没有,软绵绵的。她喉中干渴极了,探手去够茶几上的茶杯,试了几次,怎么都够不着。
她干渴的嗓子冒烟,粗声粗气地咳嗽了几声,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高哲快步抢上前,坐到床沿上,扶起水柔仪,取了一杯清水,递到她干裂起皮的唇边。
水柔仪无力反抗,倔强地别过头,不去看他。高哲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一仰脖灌了一大口茶水,强行灌进水柔仪的口郑
水柔仪气急了,挥舞了两只手抓打高哲,高哲发了狠,制住她的两只手,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水。
觉着差不多了,高哲不再喂她喝水,却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他霸道地吻着她,她越反抗,他愈加粗暴地强吻,直到她再无气力挣扎,他瞬间温柔了下来,贪婪地吮吸着她口齿间的甜香。
水柔仪已近窒息,浑身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窝在高哲的怀郑高哲意犹未尽,慢慢抬起了头,温柔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
一连十日,水柔仪卧病在床,不话,也不理人。高哲由着她,再未动怒,日夜守在她身边。
更多时候,水柔仪面向内侧躺着假寐,高哲就席地坐在脚踏上,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背影瞧。往往一看就是大半日。
晚膳的时间到了,王子诚亲自端了食盒进来,见高哲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放下食盒,轻声走过去,寻了张毯子,心盖在高哲的身上。
高哲睁开眼睛,扭头见是王子诚,温和一笑,慢慢站起身,轻步出去了。王子诚跟了出去,与他并排站在走廊上。
高哲静静呆了会儿,开口道:“师兄有事瞒我。”
王子诚转过身,慢慢踱步到走廊尽头,放眼望去,漫的霞光铺展开来,晕染的这倾国城越发娇媚温婉起来。
高哲也跟着趴在走廊扶手上,唇角噙了笑,语音却甚是冰冷:“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那昌皇陛下倒是个难得的多情种。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南宫皓月竟在本尊的眼皮子底下,溜到了欢儿跟前,好嘛,撩拨的欢儿旧情复发。”
王子诚并未接腔,斜倚在栏杆上,极目远眺,不知是在看霞光,还是在出神,嘴里胡乱应了声“喔”。
高哲侧眼瞟了王子诚一眼,漫不经心道:“当日,我那般求师兄,师兄什么都不肯护卫欢儿远赴茶哈台,后来,怎地师兄也去了茶哈台?”
王子诚笑的云淡风轻:“知道你放心不下,就去了。”
高哲神色有些复杂,轻声“喔”了声,背靠在暗红色栏杆扶手上,懒散道:“册封大典前,师兄忽然失踪了一阵子,倒叫师弟费心臆测了好些日子。
师兄知道,师弟我啊,素来懒得费工夫猜疑,而师兄也不屑扯谎。索性,师兄也别兜圈子,痛快地招了吧!”
王子诚笑的美目弯弯,温和道:“我去盛国皇宫走了一遭,特特做了回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