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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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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提议道:“不如离了这里?”

水柔仪怔了下,随即摇摇头:“高哲神通广大,女儿如今插翅难逃啊!”

皇后当即狰狞了面孔,咬牙切齿道:“亏你习武多年,遇事连个乡野村夫都不如!一味畏首畏尾,还不如死了得了!”

忽然,皇后眼中冒光,刻意压低声音,激动道:“这世上有种假死药,人服下后,当即无知无觉,跟死了一样样。”

水柔仪皱眉道:“只怕高哲不是那般好糊弄的。”顿了顿,她神色忧虑,心里不安起来,“要是加他知道我骗她,他折磨我是小事,我怕只怕他丧心病狂------”

“还是欢儿了解本尊!”高哲忽然闯进了大帐,疾步走到水柔仪跟前。

皇后冷眼睨了高哲一眼,冷笑连连。

水柔仪已挡在皇后的面前,将皇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双美目堆冰砌雪,道:“你敢伤我阿娘分毫,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

高哲脸上阴霾一片,已蓄了雷霆之怒,到底强压了下去,他一把拽住水柔仪的手,威胁道:“你敢自残身体分毫,本尊就大开杀戒,杀尽天下所有你在意之人之物。”

水柔仪脸上苍白如纸,死死咬住的下唇已沁了血珠,口齿间的血腥味儿冲的她一阵恶心反胃。

高哲横眉冷笑道:“好,你既这般倔强固执,本尊就让你看看忤逆本尊的下场!”

说罢,他丢开水柔仪的手,转身就要出大帐。

水柔仪知道,高哲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现下要去杀流莺泄愤。她怒吼道:“高哲,你敢!”

高哲浑然未听见般,衣袂决然。

水柔仪心里抖成一团,带了哭腔,嘶吼道:“我跟你回去!”

高哲闻言,站住了脚,转过身,一双漆黑眼眸冷漠狠厉。

水柔仪已蓄了满眼的泪意,却强忍住不流下眼泪,倔强地盯着高哲瞧。

高哲等了会儿,见水柔仪不肯上前,他一咬牙,几个大步上前,用力拽住水柔仪的手,将她打横抱起,卷了无尽的愤懑忧伤,上马疾驰而去。

水柔仪被高哲封了武功,又被幽禁在相府天巧阁。这天巧阁,是高哲从前的别院,里头的布置摆设都是依着高哲的喜好来的。

水柔仪一连三日不饮不食,只管瞪大眼睛,抱膝坐到地上。下人们不敢怠慢,每日每餐费尽心思,可那些饭菜全都纹丝不动。

直到第四日,高哲忽然闯进来,将水柔仪从地上拖拽起来,目光狠厉,冷声道:“本尊说过,你敢自残身体一分,本尊就杀光你在意之人之物!”

水柔仪已虚弱到极致,毫无反抗的能力,唯有紧闭眼睛不去看高哲,来宣示最后的抗争。

高哲用力捏开水柔仪的嘴,将大半碗参汤强行灌下去。水柔仪咳嗽不止,一大绺发丝被高哲揪在手上,扯的头皮疼痛难忍,她却死命忍着,一声不啃。

高哲大概是留意到了,忙送开手,轻柔按揉她的头皮。水柔仪已站立不住,摇椅晃的,要不是被高哲拽着胳膊,早倾倒在地。

高哲将水柔仪报到铜镜前坐下,拿了玉梳,一下下替水柔仪梳理乱发,奈何发丝打结,不大好梳,他又不惯给人梳头,一顿手忙脚乱。

高哲生怕扯痛了水柔仪的头皮,这才命一个惯常伺候人梳头的老嬷嬷入内服侍。

那老嬷嬷一下下梳理水柔仪的头发,略略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幽然长叹了口气,道:“贵主啊,天下事千难万难总有解决的法子,忧思太过深重,折损的是自己的福气哩!”

水柔仪眼眶一热,似有泪意,却强忍着不哭出来。

那老嬷嬷细细打理水柔仪的长发,一寸一寸慢慢梳着,又叹了口气:“贵主的头发,老奴从前是见过的,黑亮滑顺,跟匹绸缎似的。唉!”

水柔仪低头看着胸前打结的发丝,泫然泪下,忽然趴在梳妆台上嘤嘤哭泣起来。

高哲站在窗外,听着水柔仪刻意隐忍的哭泣声,心里一阵阵泛酸,从前的种种,泄洪似的奔涌而出,他慢慢踱到一株木槿花树下,看着盛极而凋的花瓣,感慨万千。

水柔仪曾给他讲过木槿花的典故,那木槿花神因极致的美丽而招致无妄之灾,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初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后人杜撰出来的远古传说。如今想来,不免让他一阵心惊。

欢儿可不正如木槿花神一般?这样美好的女子啊,谁人不喜欢?

他、南宫皓月和上官鸿飞同时倾慕欢儿,彼此短兵交接,斗的你死我活,只是想要独霸她,却从未真正替她考虑过。

欢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该是多么煎熬呵!

高哲越想越觉得心惊,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欢儿孤身立于巅峰之上的情景,一阵深深的自责与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

毒龙从京郊大营回来,远远看见高哲魔怔了似的,围着一株木槿花树绕圈圈,时不时地驻足凝神。

他忧心流莺的伤势,心里正难过,实在没心情去高哲跟前听呵,索性倚在亭子栏杆上黯然神伤。

流莺莫名其妙被尊上打成重伤,又因尊上与监国公主闹翻了,她索性再不搭理自己了。

尊上头先命他限期迎娶流莺为妻,还威胁他说,如若他做不到,就会被赶到炼仙阁地牢里当苦差。

唉,眼瞅着约定的世间就要到了,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这回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喽!

自打梳头的嬷嬷来过后,水柔仪忽然转了性,不再绝食,也不再抗拒高哲的示好,只是整个人木木的,像被抽调了灵魂,叫吃吃,让喝喝,一整日都不说一个字。

高哲知道水柔仪在跟自己赌气,他心里烦恼,日日借酒浇愁。王子诚劝过几次,见他仍是如此,只好作罢。

王子诚命相府的下人每日往水柔仪的房间里送一串冰糖葫芦,而水柔仪却从未吃过一口,连看都不看一眼。

再后来,王子诚又命人送玫瑰酥,据下人禀报,每当公主看见那酥饼时,总会拈起一枚糕饼,也不吃,只是看着发呆,背人处,公主总会泪如雨下,伤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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