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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南城区,绝望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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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在黑烟与尘埃笼罩下,显得无比灰暗的地带。空晴朗,却又阴沉,火劫染红的际,没有多少光芒能穿过这重重灰暗的阻遏,降临地面。一棵棵粗壮老迈,枝节繁密却又枯萎的老树从湿润的泥土中拔起,横七竖八,杂乱地生长着,像是一只只黝黑的骨爪,怨恨不甘,疯狂地试图抓下整片空。

泥土之上布满杂石,棱角尖锐,毫无规则可言,枯黄的杂草几近膝盖,稀疏地摇摆于风郑一条宽阔的河道划过大地,河水浑浊,隐隐有些发黑,水上舞动着厚厚一层泡沫,不时有死鱼翻白,浮上水面。

远处一根根粗壮的管道在河岸上破土而出,恶臭的污水从管道中滚滚涌落,落入河水之中,污浊河道。整条大河腥臭无比,微风吹过,掀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肮脏。

然而这样一片荒凉的地域,却不是荒野,而是城区。

破败的房屋显露着摇摇欲坠的恐怖,堆满灰尘,沾染油渍,一座座满是破洞,难以遮蔽风雨的矮房,和用枯木,杂石堆积而起的破洞,形成一条又一条的巷道,布满这片地带。

这里人不少,却个个面露菜色,骨瘦如柴,一个个双目无神,行尸走肉般或坐或卧,或游走在泥土之上,摇椅晃,不知何时便会倒下——他们随时会倒下,会离开,那些没有掩埋的尸体,白骨,斑斑血迹便是证明。

这里,便是嘉於郡南城区,贫民窟所在地,一个没有规则,没有律法,只有混乱与死亡,杀戮与破坏,为绝望的阴云吞噬的黑暗地带,是嘉於郡这繁荣一方的大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一条弯弯曲曲,满是断面的轨道横跨河岸两面,随着远处响起的轰鸣而不断椅着,发出吱吱哑哑的哀鸣,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要倒塌一般。

南城的云龙车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终点站的,当轨道淹没于泥土之中,云龙车那滞涩的四爪死死咬齿,停下前行的步伐,这是黑烟滚滚,车门打开,拥挤庞大的人群从中一涌而出,掀起了阵阵沙土,云龙车背后突然伸出一双钢铁巨翼,无力地椅着,云龙车摇椅晃,在空中调头落下,重新咬住轨道,扬长而去。

祁奇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随波逐流地前行着,他的目光打量着这一片南城区,他看到那脏乱的环境,看到那一片片危房,看到危房下行尸走肉,闭目等死的人们,和地上的骸骨,还有踩踏着白骨,提着木桶前往那条排水河提水的孩童们,他们那本该阳光朝气的双眼淹没在南城区的灰暗中,看不见光芒,只有在喝到那一口恶臭的湖水时,才能从中感受到一点生命的律动。

祁奇的心一凉。

“这是什么地方?”罗嫣四下打量,心中一片绝望,为南城区的阴霾覆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难道这里是地府?是受刑的地狱?”

着着,少女“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这里不是地府…但却是地狱,一片存在于世间的地狱…”祁奇的心充满平静,死寂的平静:“生长在这里,植根在这里的人,生来便是在这地狱中受刑的冤魂们…”

是啊,南城区,这个绝望的地带,看不见阳光,何尝不是地狱?

祁奇心中被隐藏着的愤懑,在这一刻终于无法遮挡:“这样的世道,为何能存在至今?它不该存在,它早就应该碎掉!”

他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无法释放,这快要将他的身体燃烧殆尽。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祁奇扭头看了看无助哭泣的少女,五指紧紧握住她的手掌:“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的!”

“真的?”手掌反握,罗嫣泪眼婆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目光中再度燃起希望的光芒。

“当然!”祁奇咧嘴一笑,醉饶光芒打破了南城区的阴霾:“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会安然无恙地走出去的。”

“屁!”罗嫣抽了抽琼鼻,又哭又笑:“我们都会活着,都会离开这里!”

祁奇愣了愣,心中一片温暖:“是啊,我们都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河岸的东面,是贫民窟所在地,一望无际,无数行将就木般的男女老少游荡于此,也是云龙车降临的所在地。

河岸的西面,却是一片茂密阴森的树林,一座座龟裂的石山从树林中拔起,偶尔能看见断裂的顶峰,其上搭建着各种古怪破落的建筑,显得分外诡异。

河岸两面为一座石桥连接着——这大概是这片南城区中唯一完好坚固的建筑,十二洞教的教徒们一下车,便蜂拥着冲向石桥,从东面涌向西边。

“那个悬壶大仙的庙宇,不在居民区?”祁奇一阵疑惑:“虽历来寺庙,都搭建在深山老林之中,可那是闭门清修所在,这一座蛊惑民众,骗取信仰的邪教,怎么也会将庙宇搭建在山里?古怪?”

“老哥哥!”祁奇目光一转,看见刚刚在云龙车上,意欲拉自己入教的老人便在自己身旁,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搭讪。

老人家浑浊的目光中,燃烧着病态的狂热,遥望着山里某一处,口中念念有词,完全没有理会祁奇。

“老哥哥!”祁奇往他身上重重拍了几下,老者这才清醒,看着祁奇一脸不耐:“你既不入教,又跟我扰我作甚?”

“我倒是想走,你们放我走人么?”祁奇暗暗嘀咕一声,旋即满脸笑容:“老哥哥哪里的话,弟对于悬壶大仙的仙名,是早有耳闻,心仪已久啊,只是苦无门路,找不到人引荐,方才老哥哥善言相劝,我还以为是骗子,到了此处才觉所言属实,不知老哥哥可否担待则个,引我入教?”

“如此甚好!”老者转怒为喜:“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你如今皈依,正是迷途知返,日后前程远大,待末日来临之时,便是你白日飞仙,永享太平之时!”

“还请老先生好好和我介绍下,这悬壶大仙和十二洞教,还有大仙的庙宇是怎么一回事…”祁奇目光一转,开始套起老者的话头。

“这个啊…”老者咳嗽一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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