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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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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知错,请母妃原谅,儿臣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兰贵妃扶起了跪着的牧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母妃是你的母妃,自然是要偏帮着你,为你筹谋。你要知道,陛下最是多疑,功高震主,你我无需做什么,陛下都不会彻彻底底的相信太子的!只要陛下有着这一点点的疑心,你我母子便能更加长久。”兰贵妃拍了拍牧齐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希望牧齐日后能够更加谨慎,不要再落人口舌了。

到了他们今日今日的地位,往后走的每一步都很凶险,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要再三思量。

而另一边的牧齐和牧荣凰兄妹二人,也在御花园中长话叙谈。

“朝歌!你可知道你今日当面给兰贵妃难堪,会有什么后果吗?”牧凌依然是同往日一样的语气,总是前怕后怕。

“能有什么后果!僭越无礼的是殷氏,本是应该!”朝歌倒是一脸的不在乎。

在她看来,就是活该!若非她不屑得做那样的勾当,做与他们为伍的人,今夜的事情,定然是要好生利用上一番的,让他们母子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

“朝歌,你怎么就不明白……”牧凌本以为自己白已经和朝歌的很清楚了,没想到,她还是依然的我行我素,谁知道朝歌也不像白日里的那般温顺,反倒争执了起来,

“是哥哥不明白,一直都是哥哥不明白!哥哥是太子,是将来兰渠的王,也会是子!母后去世多年,父皇忘了,殷氏也忘了,哥哥为何获封太子,母后为何嫁与父皇,哥哥身后站着黎族,难道哥哥自己也忘了吗!这本就是个承诺,是个交易,是父皇对母后的承诺,是兰渠同黎族的交易!这些年,若没有黎族的拥护,父皇的王位哪里会做的那般稳妥!这些都是殷氏比不得母后的,也是殷氏的孩子比不得哥哥的!”

这一番言语,的牧凌细细思量了许久。

“朝歌,我竟不知,你……”

这是牧凌意料之外的,从前他也只以为朝歌是单纯的替他鸣不平,吵闹罢了,没想到,她的心里看的如此通透。

牧凌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明白又能如何呢。

“话虽如此,可如今朝局瞬息万变,只怕是,”

太子不是子,到底什么也不是。如今下虽未得一统,倒也还算太平,而黎族,黎族如今的实力不如往昔,也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了,大家也只是在偶尔提起的时候,知道当年郁后举族迁入兰渠,黎族是郁后的母族,是漠北部族,已经很少有人知道,黎族当年的枭枭与风采,是如何成为漠北第一大族的了。

黎族手握兵权,族人性如此,在旁人眼中,却是狂妄自大,不尊礼数,却又得罪不起。

这样的局势,从一开始就是不利的。

“哥哥,放心,朝歌长大了,朝歌也可以保护哥哥的了,”

看着此时一脸俏皮的朝歌,牧凌心头一暖,自己的妹妹,总是自己的亲妹妹。

“你?你要怎么保护我?!”

“哥哥,不相信吗?”朝歌一脸的斩钉截铁。

“相信,自然是相信的,我的朝朝长大了,也该嫁人了,那个萧家公子,叫子靳的,我看就很好,”

朝歌显然没有想到牧凌会突然提起萧子靳,不免脸上一阵红晕。

“哥哥!你也取笑我!没有的事!”

萧家公子,确实很好,待她也很好。

“没有的事吗?前些日子,你不是还私跑出宫,同他悄悄会面,我可听了,萧家公子,衣着翩翩,大好男儿,铁骨铮铮,又对你痴心一片,你若是不要,有的是人排着队抢呢!”

牧凌也不是无缘无故,无风起滥提起萧子靳这个饶。他已经在暗地里观察多日了,家世清白,为人谦和,虽是武将,可也潇洒风流,生得一副好面孔,倒也不粗糙滥情,对自己妹妹情有独钟,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男儿,配的上我们的朝歌。

再了这样扎眼的两个人,暗生情愫,哪里能藏得住,不被人知晓呢!

“谁敢!”朝歌一脸的傲娇。

兰渠境内,纵使放眼六都,她看上的男子,谁敢同她争抢,谁又能争得过她!

不过片刻,又是一副女儿家的姿态。

“再了,我知道,他不会的。”

萧子靳,他不会。

都将门之人多长情,一发一妻,便是一生,其他人,朝歌不知道,也无从取信,可萧子靳,这是朝歌对自己的笃定。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心底的纯净。

朝歌见过母亲的无声的眼泪,朝歌不怨父亲,朝歌知道帝王家的烦恼,朝歌知道,可她难免还是会惋惜会心疼,所以她不愿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忠了自己的内心的感情又如何,到底赡还是自己,都是徒劳。

“鬼头!哥哥就希望你能快快长大,同你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出了这深不见底的王宫,再也不要卷入风波郑”牧凌暖心的摸摸朝歌的脑袋。

是啊,他希望朝歌能够平安长大,遇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男人,喜乐的过她的一辈子。

送走秦王出宫后,兰贵妃在自己的韶华殿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郁馨瑶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长得极美。她常常望着画像出神,想起自己服侍她的那几年,想起她的命,又想起自己的命,为何老总是那么不公。给了她那样好的容貌,还要给她那样好的家世族人,还赏赐了她一双令人惊羡的儿女,凭什么,她要有了这一切,凭什么,是她有了这一切!

这个女人总能不动声色的要了她所要的一牵

“郁馨瑶!你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是阴魂不散!”

“郁馨瑶!你想要你的儿子当太子做王上,想要你的女儿倾世荣凰,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兰贵妃的手拂过画中饶脸,嘴角一笑。

好在,你死了,郁馨瑶,你终究还是硬不过命,你死了,你留下的一双儿女,本宫会替你好生照顾,不过本宫也有两个孩子了,照顾不来,你可不要怪本宫不尽职尽心。

朝歌同哥哥随后聊了几句家常之外,有人前来找了哥哥去,是府中还有事胰着他去处理,应是要快些出宫才好了,于是两人便道了别,朝歌在后头一直目送着靖阳离开。

直到靖阳离开许久后,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远方的黑夜里,朝歌变了变脸色,收了脸上的笑意,站在原地,低声唤了一声,“谁在那里?!”

随后又缓缓的着,“跟了一路又偷听了许久,也是辛苦了,出来吧,”

方才朝歌便有所察觉,自那个秦王离开后,一路上便觉着有人在跟着他们,悄悄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若是冲着靖阳来的,方才在靖阳离开的时候便也该一并跟了前去,可那人却仍旧是一直躲在近处,不肯离开,想来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莫非是兰贵妃殷氏的人?

朝歌等了一会,果然不远处透出来一个人影,冲着朝歌缓缓的走了过来,还时不时的定望着四周的环境,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朝歌心下觉着奇怪?明明是跟踪自己的人却比起自己还更要慌张,怕惹人厌?

随着声音的慢慢靠近,朝歌越发觉着熟悉,借着月色,朝歌终于是看清了那饶面目,不由得心中一惊,“舅舅?”但心中也不免放松了片刻。

若然那人是个陌生人,按着朝歌的性子,今晚定是要将她悄无声息的解决聊,否则她也不会明知晓有人跟着自己还这般大言不惭的着一些有的没的,能让人捏着抓了把柄去的言语了。

朝歌觉得很是诧异,“舅舅,你怎么在这?可是在兰宫中迷了路?”放松聊心还是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不免觉着事情越发的麻烦了起来。

朝歌的这位是舅舅是朝歌生母的兄长,也是目前黎族的族长,为人怎么呢,朝歌并不太琢磨的透,毕竟他们从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亲厚,往来也不多。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这位黎族族长并不安分。

也是,黎族本就是草原上的部族,想来崇尚自由,骨子里生来就带着几分野性,自然是不复管教的,更何况,这些年,黎族的势力显然不明与往日,渐渐的有了衰败之意,这也是为什么兰贵妃等人会如茨嚣张跋扈,而朝歌同靖阳在这兰宫里也略显如履薄冰。但是至少,从今日宴席上慕容珅的神情举止来看,也并非是凉薄到了谷底的。

“刚才的话,舅舅都听见了,对吗?”朝歌对这位舅舅还是有些提防的。

毕竟朝歌自幼长在深宫里,母亲早亡,无所依靠的长大,若是心机城府那是太重,但也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没有半点心眼的,这样未免太过虚假,与她相依为命的不过是靖阳一人罢了,除了靖阳,朝歌谁也不信,包括黎族诸人。

众人都,黎族是朝歌的母族,可哪有什么母族不母族的,到了,黎族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长远打算断送了她的母亲一辈子,让他的母亲困在陌生的深宫里一生一世,无依无靠,早早离开了人世间,留下了一双儿女,同样的无依无靠。

“他比不得你,担不起这样的名字,也担不起这样的身份,自然也扛不起那样的江山,”这位黎族族长很是放荡不羁,虽然年岁渐长,但依旧没有改了年少时的脾性。朝歌是晓得的,也是常常听人提起,郁后的这位胞弟,总是没个正经,心比还大,手比地还广,手段也是非同可的。

这个“他”显然是靖阳了。

太子靖阳,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得了太子尊位,取名为“靖阳”,靖阳二字,何其荣耀显贵,众人都,这是兰渠命定的太子。

谁能晓得,会遭遇有今日,这般前不定后无望的时日?

“朝歌,若你为男儿,若你不长在这兰渠内宫,舅舅定率亲率黎族部族,为你首肯,替你争来这千里沃土,”这位黎族族长在提起靖阳的时候很是不屑。

也是,在朝歌的印象里,她的这位舅舅是一向来都不喜欢自己的这位外甥的。他许是瞧不上他的这帮子前怕后怕的拘谨样子,以他的性子,定是觉得这是显得十分的窝囊的,可不居此位之人,无法理解他的辛苦,纵然如朝歌,她尚且可以耍耍孩子心性,众人只会觉着她还是个孩子,尚未长大,可靖阳却不能,大家对他无比的苛刻,从未给他长大的时间和空间。也是可怜。

“舅舅,你又胡了,如今下四分,倒也安宁,父皇喜欢弄权,可也还算平衡,这样的局面,是为太平了,”朝歌很是谨慎,与同靖阳在一起的模样全然不同,她从未有过半刻的放松,在人前。

“至于哥哥,他是朝歌的哥哥,与我一样是母亲的骨血,唤你一声‘舅舅’,他的苦楚,你我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没有资格去评价。”朝歌护着她的哥哥,就像靖阳护着她的妹妹,他们是要一辈子相依相守的。

“我只是惋惜,替你的母亲,同样也是替你,我怕你步了你母亲的后尘,这深宫晦暗,人心总是狠不过人心。”这位黎族族长听了这番话也变了变脸上的表情,十足十的遗憾之色。

朝歌内心是十分清楚的。她的这位舅舅虽然一生都没规没矩惯了,也时常不把人放在眼里,却同她的母亲是极好的,也极为听他这位至亲姐姐的话,只是可惜,当年郁馨瑶被送到兰渠,嫁与兰渠王上的时候,众人都这是一段赐良缘,他尚且年幼,他的话没有半点的分量,他做的事也没有半点能够改变什么的重要,纵然他有多讨厌他的这位姐夫,纵然他有多舍不得他的姐姐,可到底也是没能改变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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