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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用回来了。”颜怀康的话像一捧冷水浇灭了她们所有的希望,“过几年找婆家的事二房会给她张罗,你就不用操这闲心了。”
张娘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气的手直发抖:“主君这是何意?难道真的要青儿一辈子呆在那儿不回来么?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二房给她张罗婚事?二房哪能把她放在心上,那潞州地界能找着什么样的好人家,到时候最多不过就是找个商贾人家或是穷秀才就打发了事,那青儿这一生可就毁了!”
现在颜思卿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碍,颜怀康气也消了大半,看着张娘哭闹不止,他有些头痛,顾虑着张娘肚子里的孩子,他又不敢重话:“行了,别在这了,我们出去再谈,别打扰思卿休息。”
“对对对,”张娘这才想起躺在床上的颜思卿,忙抹了眼角的泪,给她道歉,“楚王妃,今日之事确实是青儿错了,我代青儿向你道歉,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还不懂事,毕竟是你妹妹,你多让着她点,行么?”
还?颜思卿觉得张娘的话真是莫名的可笑,这么就会这么多顽劣的把戏,长大了还得了,既然今算是和她们撕破脸了,她也不怕再得罪的彻底点。
“既然三妹都让她的娘来给我道歉了,如此大的礼,我怎么还会计较。”她这一句话堵的张娘颇为尴尬,却因为通红的眼眶和未擦干的泪痕衬的楚楚可怜,叫人瞧不出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颜绪青站在张娘后头,看着自己的阿娘一路这么给她求情过来已经很憋屈了,现在居然还求到颜思卿头上,偏偏她还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张娘虽然心中有气,但她为了女儿也只能忍着赔笑,她牵起女儿的手,把她拉到颜思卿床前:“青儿,来,快给你阿姊道歉。”
颜绪青这回倒是没反抗,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了一句“阿姊,对不起。”然后低下头不看她。
她真是从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她感觉她的自尊被颜思卿扔到地上,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颜思卿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
可是经过刚才的事,她现在冷静下来了,她知道父亲在这,她不可能真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伤害颜思卿,可是机会总是会有的,今的事她记在心里了,只要她耐心等着,只要她还在颜府,还在京城,她就绝不叫颜思卿好过。
仇恨的种子在她道歉的这一刻,深深的埋藏在颜绪青年幼的心里。
“好了,好了,姊妹之间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开了就好了,主君你看,楚王妃都不计较了,你就不要让青儿去潞州了。”
“父亲,今日之事是我太过冲动,才伤了阿姊,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冲撞阿姊,还请父亲不要将我送去潞州。”
听到女儿这番言语,张娘心里甚感欣慰,她知道她的女儿是懂她的,关键时刻也能低头,想必主君也是会心软动摇。
颜怀康看着她们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没办法,张娘只得再求颜思卿:“楚王妃,你不是不计较了么?那你也不会想送你妹妹去潞州了吧?”
“当然,三妹既然亲口道歉她会悔改,我自然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况且我也从来没过要三妹离开颜府,毕竟我不会在这常住,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回楚王府的,她在不在颜府对我都没什么影响,如今既然开了,一家子姊妹,我还同她置什么气?”
有颜思卿这番话,张娘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女儿,可没想到,颜父总是在关键时刻给她泼冷水,一次又一次浇灭她的希望。
“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颜怀康的很干脆,半点不留情面。
颜思卿的眼里闪过一抹光,低下头微微勾起唇角,她知道她赌对了。
“为什么?”这下张娘也不再故作柔弱了,她带着哭腔嘶吼着,“主君你未免也太偏心了,自从你把楚王妃接回府,是什么好的都想着她,句不好听的,您对二姑娘都未必有这么上心吧?我承认青儿的性子确实是娇纵任性了些,但她刚才不都已经低头道歉了么?为什么还要把她送走,楚王妃赡又不重,再她自己都不计较了,你又何必这样,难道是做样子给楚王看么?”
“住口!”颜怀康怒目圆睁,来到张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高高举起却没有落下。
“怎么,主君这是要打我?”张娘流着泪,不可思议地看眼前人,朝夕相处的爱人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我十几年前就跟了你,那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现在是嫌我人老珠黄,腻了么?”
“你……你……”他气的不出话来,原来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这么想他的。
“阿娘!”颜绪青有些害怕的在后头拉了张娘一下,若是因为她伤了阿娘,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颜怀康收回手,背过身去不看她:“你今太激动了,不利于养胎,先回去休息吧。”
其实颜怀康只是不想再同她争吵下去,怕伤了感情,但刚发生了颜思卿的事,如今的情况听在张娘耳朵里就换了个意思。
“看来我现在也只是因为肚子里有主君的骨肉,才能继续待在颜府,等再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主君便把我也送去潞州陪青儿吧,省得您看见我心烦。”
毕竟相处了十几年,她知道主君这个饶性子有多轴,只是她原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就像她虽是妾室,可她与主君相处的时间比大娘子秦氏还多,吃穿用度也样样不比她差,所以她以为只要她求情,那不论什么事情都是有转机的,可是现在看来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