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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绸走后,云绵不得不安抚云缎,云缎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告状的能力绝顶。云绵虽然不怕刘氏对她什么,可是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端庄典雅的女子,姊妹友爱是应该的。
云绵将云缎带出牡丹苑,在无人处,云绵苦口婆心道,“妹,以后你不要再和云绸起争端,她的那张嘴最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你失了仪态,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云缎此时心里正恼火云绸她不如云绵,见云绵这样,不由恼道,“姐姐,我被欺负了,你只是让我躲着她吗?姐姐也认为我不如云绸吗?”
云绵咬了咬牙,还是叹了口气,道,“云缎,你听姐姐,你性纯良,不像那商户女那般阴险狡诈,稍有不慎你便中了她的圈套,她这些话不过是挑拨我们姐妹,你这么聪明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云缎看着她,咬着嘴唇,昂首道,“那当然!”
云绵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缎儿这么漂亮单纯,合该就被人捧在手掌心里,自由自在的长大。规矩好不好无所谓,有爹娘兄长和我在,定要给我们缎儿寻个十全十美的夫君,宠我们缎儿一生一世,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真的?”云缎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那是自然。”云绵轻笑着,伏在她耳边了什么,云缎立刻喜笑颜开,挽了云绵的手,笑着回了东园。
她们离开后,云绸从树后走出来,石榴声道,“大姑娘真是把三姑娘拿捏得死死的,三言两语便让她消了气。”
“云绵可是我们豫州有名的才女,端庄典雅的美名也早已传扬在外,云缎自幼便被她有形无形的压着,早也已经习惯了。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对云绵产生过嫉妒,我已经很惊讶了。”云绸笑道,上一世,无论是婆家还是儿女,云绵可是将云缎死死的压了一辈子。
“我们回去吧。”
云绸刚回到西园,云老太太给云绸送衣服的人便到了,云绸酷爱红色,这八身衣服里面有五身是红色的,两身浅紫色,一身银丝的。
云绸掂量着那身银丝暗纹的衣裙,让石榴叫来了她娘。
她从不爱白色,上一世云绸一生下来过的就是烈火烹油的日子,从来不爱那素淡无味的颜色。但是这一年,她还是做了一身银色暗纹的衣裙,因为李煜喜欢。
后来,因为婚姻无疾而终,这一身衣服到了她手里后,她就将这衣服扔进了火里。
上一世,她恨的是李煜,倒是从未将此事迁怒给大房。
大概是因为她从未真正的将李煜放在心上罢了。也可能因为,没有人给她时间让她去恨这些人。
父兄死后,她穿了三年的白色,三年后她不再穿红色,而是喜欢上了紫色。
老成,庄重,暮气,如同她的心。
她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跟她过,紫色真的很不配她,她该是如同火焰一般燃尽一牵
“姑娘,您有何吩咐?”石娘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绸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衣服递给石娘子。
“你瞧瞧这件衣服,可还记得?”石娘子是云家的秀娘,掌管云家女眷新衣的刺绣。
“自然记得,这上面的银丝暗纹极其难绣,老奴和府外的老姐妹用了半个月才将这些暗纹绣好。姑娘,这应是您的衣服。”石娘子道。
“是我的衣服。”云绸敲着下巴,从袖中拽出一张银票递给石娘子。
“这……”石娘子吓了一跳,竟是一百两的银票!
“这衣服姑娘我后日要穿,不过这暗纹我是不太喜欢了,想要做些更改。”
“姑娘后日穿?”石娘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大幅的改变图案怕是来不及。”
“当然不会大幅改变,这原图本是玉兰报春,可是我觉得颜色太过素淡,石娘子一双巧手,我想定能做出我想要的样子。”云绸深深的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双目眯起看向石榴。
“带你娘去我的私库,用得着的东西尽管拿。”
云绵在石娘子出了云绸院子的时候就得到了她要改衣服的消息。
盖子轻轻将飘起的茶叶抚开,细长的眉眼勾起一抹冷光。
“我就知道她不会死心。”云绵冷笑一声,对刘氏道,“娘,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几日,她屡屡挑衅,对缎儿也尽是极尽挑拨,如此挑拨离间的拙略手段,看到她我都觉得污了我的眼。”
刘氏拍着她的手,柔声道,“不过是垂死挣扎,你何必在意,别失了分寸,为娘要你做一个清清白白,手里干干净净的宗妇。后日你看好云缎,什么也不要管,为娘为你除了这个祸患。”
云绵抿着嘴笑着,眼中的傲然之色放着光。
云绸趴在床边,抿着清茶,赏着夕阳。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云绸喝了一口茶,“今年冬的雪似乎有点多。”
果子不解道,“奴婢记得也没下几场啊?”
“这冬不是还没过完么。”云绸轻飘淡写的了句,果子不明所以,却见云绸已经关上了窗子。
腊月十五这一日,西园很安静,云绸看着石榴晒剑,盯着果子给门帘上香,吃吃喝喝,这一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东园那边,云绵和云缎出门选了两套首饰头面。
日子,似乎还是很恬淡的。
腊月十六,辰时,云绸起了个大早。因为今日有宴,免了请安。云绸吃完饭就开始收拾自己,知道快到巳时了才慢悠悠的跨出门。
姜嬷嬷早就等在了院子里,云绸一出来便笑了。
“下雪了。”云绸伸出手,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手郑
果子惊讶道,“真的下雪啦!”
“走吧。”云绸裹了裹秀着红梅的披风。
刘氏带着云绵和云缎早就等在了车里,云绸一出门便听到云缎阴阳怪气的声音。
“二姐姐今日真是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做那新娘子。”
云绵也看穿过车窗看向云绸,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她向来都知道云绸漂亮,爱红色,却从未见过如茨云绸。她就像是一朵完全不受掌控的想要烧毁一切的火焰,艳丽又危险。
而刘氏心头却只萦绕着一个问题。
她穿的竟然不是李煜最喜欢的银丝暗纹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