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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月清远,而他也没有主动来看她,那日在华阳街上说他忙完了自会来看她,想来也是哄她的话。她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跑到月清远的寝宫里缠着他玩闹,她躲在淡泊居侍弄花草,不再关心外面那些是是非非。
花弄影说得对,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是凉薄的。
一个人自生自灭,也是好的。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便是安好。
诏国地势偏南,三月的春风中夹杂了丝丝的甘甜,吹开了万树繁花,淡泊居院落中的芍药花打着零星的骨朵,蠢蠢欲动,依稀能听到远处甘泉宫的隐隐丝竹声。
今日是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的十四岁的生辰,听秋娘说从几天前开始,整个皇宫就装扮得喜气洋洋的,规模堪比万寿节。
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是龙凤胎,深得诏帝喜爱。
她以偶然风寒为借口,并未亲自前去送礼。她对于帝后一家的和睦融融,只是远远地观看,或者默默地羡慕,却不曾主动走近,主动讨好。
热闹是他们的,她眼神黯然。
“公主,这是内侍监呈上来的新贡的春衣,您试试可还合身?”秋娘抱着一摞衣服走过来,月如影刚想说收起来吧,却看见最上面那件漂亮的流云裙,天蓝色的长裙绣着流云浅纹,淡黄色的抹胸衬在其间,愈发显得暖意融融。
“甘泉宫的女官亲自过来传皇后娘娘的口谕,邀请公主到甘泉宫用晚膳,已经遣人来请了三遍,公主可是去?”秋娘在一边小声地禀告着,她是希望她多出去走走的。
三遍?
月如影有些诧异,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对她示好?赵皇后虽然爱在人前表演慈母,却不曾过于为难她,当然也不曾真正关心她,如今几番盛情又是为哪般?
月如影瞥了一眼秋娘手中捧着的流云裙,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声,“更衣。”
衣服很合身,长长的天蓝色流云长裙逶迤在光洁的青石板上,胸前的衣带在春风中轻轻拂着,淡黄色的外衣广袖荡荡,增添了几分出尘的飘逸。
甘泉宫内灯火通明,皇帝与皇后上演着伉俪情深的戏码,太子与朝阳公主分坐在帝后两侧,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月如影孑然一身站在庭中,不肯再迈出一步,唯恐破坏了帝王家无比珍贵的天伦之乐。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甘泉宫雕梁画栋的房梁,金漆勾描,朱丹绘饰,使整个甘泉宫富丽堂皇气势非凡。
她出生之后不足俩月,前皇后与诏帝翻脸,被下令禁足,而后三尺白绫悬梁,了却残生,再后来甘泉宫易主,帝后恩爱十五载,堪为天下表率。谁也记不起,曾经有个柔弱无助的女子曾经在此悬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枯萎凋零而去,世人从来都是锦上添花,鲜有雪中送炭,又谁还记得甘泉宫中声声哭喊。
这许多年她在深宫中唯唯诺诺,一味示弱,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母后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蝼蚁尚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