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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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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内紫青每日都小心服侍着太后,可是最近御医却再也不肯开方子了。皇上很是着急便找来陈御医询问:“为何不再给太后开方子了。”

陈御医是宫中的老御医,一旦不再开方子那么意味着这病人已经无药可救,就快去了。

他向皇上如实禀告:“不是臣不愿意开方子,是太后病情已经无力再用药去挽救。如若太后的日子不长了。皇上还是趁着这些日子多多去陪伴。”

他微微点头,心中有许多苦涩涌上来:“知道了。朕今晚就会去,这天会越来越凉。我会好好陪着太后走完这段路。”

夜晚,秋风阵阵,树叶枯黄落在庭院之中。像是一场轮回的开始。

屋内一阵咳嗽的声音,紫青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走了过去。皇上尽力忍住眼泪,开心的笑着走了进去。

紫青想要行礼,他示意不要。缓缓走到床榻边,拿着药碗。“额娘,孩儿来了。”他轻声唤着。

杜太后眼睛微弱的余光影射着他的面容:“皇上来了。只是额娘的身子恐怕是不行了。看见这宫中多了两位惺子。此时就算是去了,也可以在九泉之下面对你的父皇了。”

他握着药碗的手有些颤抖:“孩儿不许额娘说这些话。这药还是温热的。快些喝下去,病就好了。”

她无力的叹息:“不用了,额娘的身子。额娘自己清楚。只是为何皇上最近总是眉宇深锁。有些事情额娘自然是知道的,就是看皇上怎么想了。”

他有些紧张:“额娘知道些什么?”

紫青看着皇上慌张的表情,便晓得猜中了:“其实关于李贵妃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看到如今哀家的孩儿都已经成龙。想想这日子过的真是飞快。还记得多年前,那个顽皮的孝子。贪玩着了凉,之后便是我们母子的厄运。从小不曾得到过你父皇的宠爱。母亲也欠你许多。可是垕儿都挺过来了。可是如今却为了额娘如此与云儿断情绝义。你让额娘如何舍得自己孩儿伤心。”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莫不是额娘知道一切缘由之后,还会让云儿活命?”

她微微点头:“人越是到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一切都不如世间真正的情爱珍贵。你们如此相爱却在冥冥之中互相折磨。如若还愿意爱下去。就快些把云儿接回来。云儿进宫这些日子,哀家看得清楚她的脾性是好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眼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天下间最懂孩儿的就是额娘了,可是一切真相都清楚后。不知道云儿与孩儿还怎么能相爱。该如何继续爱下去。”

她在他的手上写下两个字:忘了

“额娘叫孩儿忘了过往的种种,重新开始?”

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何必去执着于过往的错误。就算一开始是错的。最后也都变成了对的。只要你们真心爱着彼此,就能继续爱下去。”

咳嗽声更重了,她轻轻用白色的丝帕捂着。可是鲜红的血迹如梅花的形状点缀着这丝帕。紫青连忙去倒了些茶水来。

她示意不用了,轻轻躺了下去:“哀家累了。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自从哀家进入宫中又能有几日好梦。今夜注定是个好梦。”

她轻轻的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脸上浮现着满足的微笑。

次日,传来太后病逝的消息。众妃嫔一起守孝三日。可是皇上知道自己的母亲,今生已经无憾了。一切还都算是完满。她走得很安详,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仍然言犹在耳,真正的情爱才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忘了过去,才能有未来。

时间流转,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元宵节了。民间依然是如此重视这个合家团圆的节日。这街道上挂满了,彩色的条幅与灯笼。还有各色的灯谜。

那个与世隔绝的宅院之中,住着一位寂寥的女子。她在忙着做一些灯笼和字谜。翠玉也在忙着煮一些元宵。陈公公则在张贴着各色灯笼。

虽然不言不语,可是也算是一派热闹的气息。

此时一阵仓促的敲门声,陈公公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玉温识。他的目光在焦急的搜寻:“云儿。不好了,宪怀太子得了疾病,就快要不行了。”

她手中刚刚粘好的灯笼随着手的无力,而摔落在地上。她有些晕眩,像要跌倒。翠玉连忙过去扶着:“娘娘,先听玉御医说完。一切并不一定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有些失落,像是一舟飘荡在大海上船只,没有任何依靠。

淡然的问道:“是得了何病?”

玉温识如实禀告:“其实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谋害。这宪怀太子本来是吃尚宫局专门定做的膳食,一直无事。直到昨夜皇后见西域进宫来一些新鲜的水果,便让尚宫局把水果熬成了甜粥。分别给两位皇子吃。可是宪怀太子今夜就得了疾病,肚子疼痛不止。虽说开了药好些了,可是身子很是虚弱。还发着高烧。这高烧再不退去,宪怀太子恐怕难熬过今夜。”

云儿忽然之间听到“蓄意谋害”这四个字便像是发了疯:“一定是皇后做的。她巴不得我们母子早些消失在人世。可是她有什么为什么不冲着云儿来。而是冲着我的孩子。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必须要死?”

玉温识拿出皇上御赐腰牌:“这个腰牌是皇上特意让我带来。说今夜让云儿悄悄回宫去见太子。时间不多,我们立刻启程。”

她有些疑惑看着这枚腰牌:“真的是皇上的旨意?”

玉温识点头:“皇上自从太后去世以后。就早已经有了接云儿回宫的打算。可是一切都来的突然。今夜也是临时决定。他生怕孩子挨不过今夜。到了以后云儿会怨恨他。”

云儿与玉温识同坐马车,黑夜之中,她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玉大人为何要如此帮云儿?”

他淡然的笑着:“因为觉得云儿是朋友,值得去帮。就是这样。”

到了宫中,为了避嫌自己的身份。她带着披风,随着黑色夜幕悄悄潜入宫中。自从宪怀太子跟了贤妃之后,便日夜留着秋离宫照顾。

到了秋离宫,此时御医已经开了药方煎好了药离去了。只剩下贤妃与皇上陪伴左右。

当她再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却看到一张苍老了好几年的面容。他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拥抱着。

云儿看着躺在床边的婴孩,脸上因为高热不退,已经发红。“难道釴儿真的难逃此劫。到底是何病?”

贤妃看着云儿,连忙跪了下来:“姐姐,都怪妹妹照顾不周。如今才害了宪怀太子,还请姐姐责罚。”

她轻轻抱起还未满一岁的孩子,身子很热。轻轻的亲吻着:“为何老天要这么残忍,要夺去我的孩儿。如若可以代替,云儿愿意为自己孩儿去死。可是为什么要让孩儿受如此痛苦。”

玉温识虽然已经诊过脉相,但是看到云儿如此伤心,便想着如若还有一线生机也要去做。他上前把了脉象,却又有些惊奇的发现:“皇上,不对啊。这太子的脉象与刚才御医们在的时候的脉象都不吻合。刚才开的只是普通的退热药,可是这太子内热多于外热。臣现在重新开个药方,由叶知尽快熬煮出来。臣去打些凉水来,给太子降温。”

皇上走了过去:“玉御医还是去照顾煎药,朕亲自去打水来。”

云儿则把宪怀太子放平。跪在佛祖面前诚心祈祷。

皇上提着井水来,这水很是冰凉。他拿起丝巾放入凉水中浸透,然后拧到半干。帮孩子擦拭额头与身子。

过了一会儿,云儿再去抚摸孩子额头的时候,已经不那么热了。玉温识把药端了过来,云儿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把药送到宪怀太子的口中。喝进去一大半,吐出一小半。

皇上看着玉温识,已经心力交瘁:“玉御医的药果然是有用的么?”

玉温识连连点头:“这药是臣亲自配的。应该是有效的。只是还需要等几个时辰。”

云儿时刻抚摸着宪怀太子的额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真的有用J上。太子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云儿看着皇上,心中是充满疑惑:“太子身患何病,莫非是急病。”

皇上看着她,诚恳的回答:“正是急病。来的突然。希望这病能快些好。让釴儿少受些折磨。”

直到清晨,三人没有合眼,守护在太子身旁。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云儿的神志被这一生哭啼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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