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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恃宠而骄 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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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听闻此声,一抹烟似的溜进被窝,闭着眼睛装作尚未苏醒。北冥沧凛看着她的举动无奈地摇头,而他自己也很配合的退在一旁,跪地高呼:“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行了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礼节。皇儿可好?”皇后走进来根本没有看北冥沧凛如何,倒是立马平栖凰这边,询问起她的状况。

“娘娘且放心,公主只是受零惊吓,并无大碍。”北冥沧凛礼貌周全的道,脸上表情很平静,这也给皇后一颗定心丸。

“没事就好。”皇后一边心疼地抚摸栖荒脸一边默默的喃语。“凛儿,你出来,本宫有话问你。”皇后站起来拖着长长的曳地宫装,气势很威严。

出了卧室,到了客厅,皇后端坐在主位上面,脸上严肃,怒不可遏,拿出她作为皇后的涵养努力遏制自己的冲动。她:“给本宫彻查到底。居然敢动我凰儿的心思,难不成活腻歪了。将我大汉王朝的威严,皇室的颜面置于何处!传本宫御令,就算是把皇宫翻个底儿朝也得把那恶人抓住。”

“皇后娘娘息怒,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北冥沧凛跪在地上请求。

“凛儿快起来,但无妨。本宫这也是被歹人气着了,失了分寸。”皇后扶着额头,有些疲惫。

“今日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娘娘是明白人,臣不多。能在皇宫内来去自如,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物或多或少都和宫内人有关。而且,娘娘可知公主并不是被人吓到了,而是被动物吓到了。公主向来胆大,临危不惧,面对敌人也能冷静自持,何以会被宫中的动物吓到?”北冥沧凛冷静的分析。

能在深宫当中存活的女人都不简单,不管外表看上去怎样朴实无华,他们的内心早已被无妄之海侵蚀。皇后拧着眉根本不用细想她也能猜到是谁下的手。现在的关键并不是谁下的手,而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畜无害的弱女子如何能成为杀人凶手。

“娘娘既以明白,微臣多无益。”北冥沧凛拱手细语。

“她怎么做到的?平日里装得端庄大气,人畜无害。虽然,本宫心里明白她绝非等闲之辈,却不曾想居然这般歹毒。好在我凰儿没什么大碍,否者,本宫这次绝对严惩不贷。”皇后很气愤,得字字句句都带着威严。

北冥沧凛却摇摇头:“娘娘,微臣以为此时切莫打草惊蛇。此人既然能瞒得住娘娘,想必也能瞒得资上,那也就别其他人。”

“难不成本宫只能忍气吞声。”皇后有些生气。

“娘娘,这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养精蓄锐。”北冥沧凛低下头,眼神隐晦。

皇后静默不语,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本宫倒是不如尔等晚辈沉得住气,果然是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凛儿,我把凰儿交给你。你是本宫唯一信得过的人了。”完皇后疾步走了出去,好似与什么做了诀别。

庭院的风徐徐袅袅,调皮的撩起皇后厚重的裙摆。她突然想起自己才进宫的那些日子,单纯无知,唯唯诺诺,却也感觉无比的开心。因为皇上的爱还在,她可以无所畏惧。而如今,青春不在,年华易老,皇帝的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稀薄无比,像是昆仑山之巅的空气,越是登高而上越是少得可怜。难道成为皇后就不能拥有爱情吗?她突然对着清风苦笑,还真是应了陈阿娇的话。自己不过是下一个陈皇后罢了,可笑的是当年自己居然不信。想来,在自己没有出现的时候,陈阿娇也被皇帝金屋藏娇,如今却只是一个掖庭内的罪人,可笑可笑。

想到这她不由得回首望着灯火依旧的庭院,阑珊处只看得到北冥沧凛孤独矗立的身影。正当她叹息的时候,她看见另一个人影靠在了北冥沧凛的身上。突然释怀的笑了,惟愿他们挣脱束缚,不为身份所累,不为权利所惑。

这江山太重,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屋外的人信不离去,屋内的人窃窃私语。

“栖栖,皇上怕是已然知晓此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北冥沧凛一边拍着她肩膀,一边叹息着道。

“我知道。依我以前的性格定然会大发雷霆,趁此机会我想向父皇要一件东西。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疑虑,还可以达到我的目的,可谓一举两得。”栖画淡地道,可见她的心中在盘算些什么事情。

“栖栖想要做什么?”北冥沧凛皱眉问道。

“父皇为何不同意设立盐铁官?一则是因为以公孙一族为首的官员反对这项举措,二则也是最为根本的原因在于此项举措过于激进,结果是未知数。倘若能让父皇看到成效,想必以父皇的个性决不会拒绝这项措施。”栖凰细致的分析。

“栖栖的意思是……”北冥沧凛心领神会。

“没错,本公主的封地在山东,那里正是盐铁的盛产之地,若是此举措在这里大有成效,想必父皇不会犹豫。他是皇上,一旦有了立足点,推翻公孙丞相的谬论也只是心情问题。李夫人虽然蛮横无理,但是她的党羽并不多。据我所知也就一个哥哥而已,其他的都是外族,能跟着李夫人也能为我所用。”栖凰得很自信。

“栖栖想要以身试法。”北冥沧凛肯定道。转而他又有些担忧:“栖栖可知以身试法不一定能水到渠成,更有可能的是功亏一篑。我倒是不担心栖栖的能力,可我担心若是因此给了李夫人和公孙一族联合的机会,得不偿失。”

“如此,侯爷也应该知道,公孙一族和李夫人勾结是迟早的事情。本公主不过是添了一把柴让这把火越烧越旺,最好促使他们两败俱伤。”栖凰莞尔一笑,意味悠长地看着北冥沧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北冥沧凛迎风而立,下了很大的决心。

“知我者莫若北冥沧凛。”栖凰笑了笑道。

北冥沧凛抓住栖荒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他们不是选择逃避而是选择面对,因为这样的暴雨瓦砾已经遮掩不住,他们更像是无孔不入的风,涯海角都躲不过。所以,没得选只能面对。虽不是七月却也如火如荼。长安的七月闷热得悄无声息仿佛时间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来了。”北冥沧凛淡淡地道。

“估计李夫人也在,她最擅长装柔弱,装大度,装善良优雅。可偏偏父皇就是喜欢这样,他母后和当年初见之时变了很多。那个时候的母后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贤良淑德,而如今她不再是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子,而是亲人。”栖画淡地,有苦涩的意味。“你会不会变?”栖凰定睛看着北冥沧凛。

北冥沧凛淡淡地笑:“家伙,都是会变的,只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更爱你。”他伸手别了一下栖凰耳边的发丝。“本侯总觉得找了你上千年。若是错过了,此生将不会再爱。”

栖凰笑了笑默默地点头,眼眶充斥着液体,那是幸福的味道。

当皇帝携一群人急冲冲地走进来,栖凰已经躺在床上,但是人是苏醒的状态。皇帝对她的关心是人真的,因为栖荒存在证明了他的能力。对于这个公主,他可以给她所有想要的东西。

“凰儿,这是怎么了?你母后你受了惊吓。凰儿给为父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做这等子事,为父给你做主。”皇上霸气的道。

栖凰见皇帝的表现想来是母后或者传话的人并未告诉他实情,否者依照皇帝的性格决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她看了看皇后,对方朝她点点头。于是栖凰柔弱地开口道:“父皇切莫生气,都怪凰儿自己胆如鼠,竟然被影子吓到了。凰儿见各位夫人姐玩得很开心,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近来有事颇为烦人,心不在焉,心烦意乱才会被突如其来的影子吓坏,让父皇担心了,是皇儿不对。”

“尚好尚好……父皇只差凰儿何事让你如此烦心。”皇帝耐心地问道。

“并无大事,父皇不用担心。父皇还是赶紧回去商议政事,儿臣并无大碍。”栖凰垂首慢慢地道。

“何事比得我凰儿重要。凰儿不要担心,慢慢来,父皇定为你做主。是不是凛子欺负你了,父皇这就给你做主。”着皇帝狠眼扫了一眼北冥沧凛,正准备训斥了,栖凰就忍不住了。

“父皇……不是侯爷,是凰儿自己。”栖煌着头不好意思道。

“哦?那是何事?”皇帝疑惑。

身后的人大气不敢出,唯有李夫人依旧温柔如水地站在那里,像一只鹤立鸡群的鹅。她脸上挂着标准的近乎完美的招牌微笑,眉宇间没有忧愁和怨恨,唯有柔,如水,能划开皇帝心上的愁思。栖凰想也许这就是为何她能站在皇帝的身边。而作为皇后的卫子夫看上去有些威严,让人不看靠近,高冷的气势如同冰霜散发出来的冷意,这种不言而喻的距离感当然不讨喜。但是她是皇后,带上皇冠的那一开始就注定她不能低头,不能放肆的微笑,也不能歇斯底里的哭泣,她需要时时刻刻保证头上的皇冠不会掉,不会变成别人威胁大汉江山的筹码。

“父皇,您真的给我做主?”栖凰眼神闪过期望

“父皇乃是一国之君,每句话都是圣旨。”皇帝拍拍胸脯保证。

栖凰瞥了一眼淡笑的李夫人。那张如桃花含春的眉眼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好像她就是一座雕像,以最美的样子永存于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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