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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中良攥拳,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一声有力的车笛声响起。如果那是姬小丹,他就不用对一个沉睡而没有知觉的女人说有关原委的话,表示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歉意。当面向姬小丹作一个交接,他也可以走得彻底无挂。
无论姬小丹是否能接任总裁之职,他的使命完成,对得住江振宇。金中良总是要回他的国家。那里有他的妈妈,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金中良揣着N多个疑惑,驾车向石桥这里驰去,车走近时,他确定那就是姬小丹。
蒙蒙濡雨的三月天,两岸桃花妖娆绽放,古镇,苍桥,流水,人家,一袭红袄的女子独立其间,看在金中良眼里,真是美不胜收。
至于姬小丹与她的老师岳高飞玩一回师生恋,后来出人意料的嫁给混混田大勇。这成为新都市家喻户晓的笑谈。亲眼看到姬小丹时,象现在这样越来越近地看着她象雕塑一般站立在桥上之时,金中良感到向这个女人泼脏水是何其的残忍。反会让他生出许多的挽惜与不舍之情来。
姬小丹是如何用自己的美来践踏世间美好的事物?这是一个谜。金中良不敢说传言的无中生有,但是传言必是有落井下石的险恶。江振宇不是一个傻瓜,他看上的女人不至象传闻中说的那样猥琐与卑贱。
“请金中良兄辅佐姬小丹管理瑞龙集团,拜托拜托。”江振宇遗嘱中的话,至今还让金中良记忆犹新。这个“拜托拜托”四个字,是亡命朋友最沉重的托付,金中良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辞与拒绝的。今天,他要将这份已经兑现出去的托付交给姬小丹,对她说,我已经做到了,但是,我得回国。
金中良拽开车门,站在石桥下面,欣赏了一会那一袭红衣女人的侧影,然后才拾级上桥。
瑞龙集团的股东们大部份是蛮不讲理的三教九流,心狠手辣的街边混混,打架斗殴的市井流氓。一个一个被江振宇收进瑞龙集团,给他们一点点股份,保证他们吃喝无忧。让这一干人等解决温饱,也得到了体面。江振宇逼他们放下屠刀,重新做人。
股东中不论长幼,一概称江振宇为宇哥。只有江振宇能镇得住这一群“小妖”。
江振宇去世已久,两位副总裁唆动小股东们兴风作浪。利益面前,易主暗流一直涌动不歇。
桥上的姬小丹象一个站在望夫崖上的女子,石化成一尊泥塑。
金中良走到小丹身后,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失神地站着。以至金中良怀疑她是否真的醒了。
金中良几次欲张口,又将话咽下去。悄悄地抻出去脖子,从她的侧面多看一些。姬小丹似乎在思考什么,好在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冉动着如烟似的迷离。真美呀,金中良多看两眼。搓着手,随小丹的目光向远处望。远一些的地方,更远的地方,只有沉寂的远山浮蔼。
保留完整的依溪而筑的清式建筑群与满岸正当时节的桃花,让她看得那么专注。她不是在看,而是,她本身就是桃花河上的一个必须存在的风景,供每一双来此发觉美的眼神来发现。
等了许久,石化的女子依旧一脸的冰冷。毕竟是一个美人,毕竟金中良没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尤其是美女在侧,金中良无来由地紧张,还有些发怵。管理一个集团的果断与睿智在这儿一点也派不上用。
金中良陪着姬小丹站着,这感觉也有说不出的甜美。再侧头看姬小丹时,发现她安静流了泪。金中良心里一紧,胸口处有点疼的滋味。
“总裁,你还好吗?”废话,明明是在流泪,还问她是否好。金中良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可是自己来这里不是要对姬小丹说这句话的呀,怎么在不知不觉中竟丢了正题?
金中良两只相互握捏着,毕竟姬小丹连看他一眼的动作都没有做。她旁若无人地迎风流泪,远远地眺望。
莫非是她傻了?金中良合理地暗忖。这种可能不会没有,睡了两年的人,大致不会太清醒。金中良也确定姬小丹醒过的日子不会太久,否则集团那边肯定会有人递话过去。只是姬小丹身边怎么没有一个照看她的人呢?这要是不小心,失足落到溪中,可如果是好呢?
金中良胡想一气,周围又没有一个可问问姬小丹情况的人。伸出,想拍拍姬小丹的肩头,就是觉得心里还会发怯。她就象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俗手是沾不得她的边的。看她盈盈地立在这里,如遗世独立的飘逸仙子,周边的桃花都为之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