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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月色被一层厚厚的铅云遮盖,夜风“呜呜”沉吟着,吹翻了各家店铺摆在屋外的水牌,发出“咯咯”的声音。
各处灯火阑珊,莹烛稀疏。
可那宾客满楼醉香楼却是不同,老远的看过去就是一片火光通明,门外站了三五个接客的姑娘,热情的迎接有钱的金主入门成为入幕之宾。
二楼贵宾房内,殷红芙蓉帐遮了香房内的牙床,透过香色旖旎的帷幔,隐绰间两具身影相互交叠。男人的执着的深入仿佛要贯她的身子,青楼第一花魁凝儿咬着唇迎合男子翻云覆雨般快速的律动
凝儿的俏脸早已染上了天边的红云,口中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吟喘息着,屋中顿时被绯色旖旎浸染。粘稠的汗水密布了两人的身躯,男子炙热的身躯不断的探索深入,劲腰飞快的律动着。
男子咬住凝儿的耳垂,浑厚的声音豁然出口:“凝儿真是越来越娇媚了,本王都有点掌控不了你了。”
“砰——”房中的衣柜发出重重的碰撞声,男子明显脸色一黑。
两人缠绵正欢,被齐王爷锁在衣柜里,并堵住唇的贺兰依羞愤交加,她咬着唇,头重重撞在衣柜上,如此尴尬的场面让她羞愤欲死。
衣柜狭小,头撞衣柜的力度不足以致命,只是让她的感官更加敏感,听到的一切更加真切一些绊了。贺兰依紧闭双目,尽量不去听两人云雨发出的摩擦声、喘息声。
明天要嫁给齐王爷的是她,他却用这种方式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他去相府见她,她傻傻跟他出去,他竟然把她带到妓院,要她亲耳听见他和一个燕妓翻云覆雨。
“砰、砰、砰!”
又是几声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令男子的动作一滞。
屋中忽然一片寂静,男子看了一眼晃动的衣柜,将凝儿的身子用丝缎裹好,然后把衣柜的大门豁然打开。
柜中没有任何衣物,只是绑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少女,那少女的头上一片淤青,她的口被一丝绢塞住,低低的呜咽,惨白的面容显得楚楚可怜。
“贺兰依,你都听见了,本王最爱的女人是凝儿,而不是你!”男子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冷酷的说道,他绝对不会同意娶相国府的女儿。
贺兰依惊恐的看着男子酷寒的面容,又悲哀的看了一眼牙床上凝儿妖娆的躯体,拼命的摇头,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想开口乞求他的怜爱,却被绸缎堵住了嘴。
她为了爹爹,一定要嫁给齐王爷,只有嫁给齐王,皇上才会把她的爹爹召回京城。爹爹贺兰相国说是被外放到江宁府,实则是被谪官至江宁府。爹爹上了年纪腿脚不灵便,江宁府地处江南,潮湿闷热,她怕爹爹受不住。
凝儿火气有些大了,一巴掌甩在贺兰依脸上:“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王爷都说了不喜欢你!”
贺兰依突然挨了一巴掌,害怕的将整个身子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连抬头看一眼齐王和那个骄傲的凝儿都不敢。
“真是气死本王了!”齐王爷气的大怒,重重的踢了一脚衣柜,衣柜晃了几下,衣柜里的贺兰依纤柔的身子也跟着柜子椅着,她痛苦的蜷缩起来,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额头上沁出了无数细小的汗珠,心房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凝儿忽然扯了扯齐王爷的衣袖,嘴角闪过一丝媚笑,低声进言道:“王爷,她爹爹不是王爷讨厌的人吗?既然她一心想嫁入王府,让她过府又何妨?到时王爷不就有机会在她身上讨回他爹爹欠下的债?”
瞧着贺兰依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凝儿也怕她在醉香楼里出了事,又说道:“不如先将她放了吧,她有心疾,若死在这里,怕是不好。”
齐王沉吟了一声点了点头。
翌日,一场夜雨过后,又是一方好晴天,贺兰府的花轿正由着一队迎亲队伍敲锣打鼓、风风火火的往齐王府方向抬去。
“落轿——”一声拉长的长音过后,轿子落下,陪嫁丫鬟采月伸出白嫩的手欲扶轿中的新娘落轿,可迟迟不见新娘出来。于是,掀开轿帘,低声道:“四小姐,王府到了,请下轿。”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端坐在轿中,一动不动,采月又尝试的唤了一声:“四小姐?”
“你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王府的媒婆肥胖,这三伏天儿的陪轿子一直从贺兰府走到王府,浑身的油汗都出来了,这会子正燥热难耐的用肉手当扇子一阵狂扇。
采月见贺兰依半天没有动静,便主动去拉贺兰依的手,却发现贺兰依的手凉的可怕。
猛然掀开贺兰依的红盖头,盖头下的女子虽然上了很浓的梅花妆,却呈现青黑色,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
颤抖的着探一下鼻息。
没有呼吸了!
四小姐的心疾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怎么会突然……突然发作死去?
采月忽然想起昨夜小姐被齐王带走,回来了以后,哭的十分伤心。
问小姐出了什么事,小姐宁可哭哑了嗓子,也一句话都不肯说。难道是昨夜,四小姐和齐王爷出去受了什么刺激?
采月失魂落魄的从轿中退了出来,灵动可爱的丹凤目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她嚅嗫的对媒婆说道:“小姐……小姐好像没有呼吸了……我看还是请大夫吧……”
王府的媒婆这一听,浑身的热意都没有了,没呼吸了还请什么劳什子大夫。
请个法师招魂还差不多。
转念一想,这可是齐王爷的婚事啊,居然砸在她手里。
媒婆只觉后背一股凉气冒了出来。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死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