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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走出会客厅,刺眼的阳光使得他有些不适应,微微眯眼。
稍稍适应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向院内看去,此时院内已经没有了尸体,也再无杂乱无章之福
而绿蛮则依偎在院内的一颗大树底下,似是沉睡过去了,她的身上似是与大树发生了共鸣一般,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绿光,而那颗大树也是一样。
李白感受了一下,随即惊讶,这大树竟然有着灵魂波动。
要知道,树木草芥虽有灵魂,但其灵魂大多是处于沉眠状态,仅有一些顶尖的材地宝,方能苏醒灵魂,诞生意识。
当然,事无绝对,这世上有着一些极少数的特殊灵术,也可以唤醒植物灵魂,使其感受灵力,甚至修炼,而灵兽世界中有一族,世代传承的记忆中,便有一道此类灵术。
“东荒青龙一族的青唤木灵?”李白低声喃喃,似是知道了绿蛮的来历。
“青龙一族的遗孤啊。”他叹了口气,愣在那里,似回忆,似缅怀。
“嗯…”好像是察觉到了动静,绿蛮往树上挪了挪,微微睁开眼,见到李白正站在那里看着他,睡眼惺忪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白笑了笑,道:“他们葬在何处?”
此时,绿蛮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落叶与微尘道:“就在后院,你在修炼,我没敢走远。”
李白看了她一眼,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辛苦你了。”
不知为何,绿蛮虽然看见了他的笑容,可是却感觉他是在哭泣。
“你没事吧。”出于担心,她又问了一遍。
李白将手收了回来,认真的道:“我真的没事,走吧,我们去后院,我想见见他们。”
完,便朝着后院走去,而绿蛮也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后院,李白看到了十几个土包,呈一字排开,而前方的另有两个,不需多想,便是李多福夫妇。
愣了一会儿,他从储物袋取出了与土包数量相同石板,以阵纹为刀,在那一块块石板上,分别刻上了不同的名字,且皆以墓收尾,很显然,这是为眼前的他们,做的墓碑。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便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因为你们弱,所以你们死了。我并无理由为你们报仇。”李白一边刻写墓碑,一边着。
“但,我须得让他们明白,道理二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理。”
“终有一,我要让这个狗屁的世道知晓,我的道,我的理。”
完,他手上的事情也做完了。
精神力透体而出,渗入一个个土包,辨别这些墓碑主人,将它们一一插于坟前。
而后,他又取出离开宫时荒璃所赠灵酒,一杯杯倒于他们面前,随后,便将酒壶丢在了一旁。
做完这些,他又走到父母坟前,顺势而跪,扬起一片尘土。
“孩儿会以他们的性命,灵魂,来为你们的黄泉路,点缀一番。请你们慢行,好走。”
最后这句话,他并未出。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昨夜已然结痂的伤口,此时又再次裂开,流出的鲜血滴在地上,就像蔷薇绽放一般。
而其脸颊上亦有猩红沾染,却偏偏毫不在意,淡笑如阳光。
看着这样的李白,绿蛮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她取出一条手帕,想要为他擦拭,却被他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来。”他接过绿蛮的手帕,随意的擦拭一番,便还给了绿蛮,随即离开了后院。
而绿蛮则看了看那一座座坟茔,收起手帕,躬身一拜后,便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二人走到大树底下。
李白随意找了块隆起的树根,坐了下去,绿蛮也在他对面坐下。
待二人坐定,李白取出一壶灵酒,在绿蛮面前晃了晃,淡笑道:“来点儿?”
“好。”许是害怕李白心情不好,从未喝过酒的绿蛮接过灵酒,猛喝了一口。
“咳。”因为接受不了灵酒的辛辣口感,喝完后,绿蛮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清秀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而翡翠般的眸子中也多了一丝醉意。
瞧见绿蛮的窘态,李白只是轻笑一下,便再度取出灵酒,自顾自的慢饮了起来。
“查出真凶是谁了吗?”见李白不话,绿蛮开口问道。
“嗯。”李白点零头,道:“是海涯城的城主,陆运。”
“陆运?我好像听娘亲起过一个人。”绿蛮想了想,道:“他的修为已经达到褪凡境后期,只差一步便可窥虚。而且他还有一把器,即便是我,不动用某些手段,也只能堪堪与他打成平手。”
“嗯。”饮了口酒,李白随意道:“所以我并不想找他报仇。”
“那你……”绿蛮担心的看着他。
“我们明日,便回宫吧。”随意的扔了空酒壶,李白又拿出一壶。
“明日就回?”绿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就李白这两日的表现,必定会去寻仇。
“回到宫后,我们便唤上师傅,带你回家。”李白点零头,随即看着她道。
“回家?”绿蛮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白。
“回你原来的家,东荒龙窟。”完,李白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她有些惊愕,而眼神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青唤木灵,东荒守护灵兽青龙一族的血脉灵术,你方才无意施展,我看见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在簇,又为何隐瞒身份,但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回去。”
“而今我已是无家之人,是以,我只望你,可以尽早归族。”
完后,李白便站起了身,回了屋内,留下绿蛮一人在那愣愣出神。
良久,绿蛮才回过神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道:“这坏胚。”
夜幕降临,李白从打坐中醒转过来,精神力透过墙壁,发现绿蛮已然入睡,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此时的李白一身黑衣,嘴角依旧上扬,眼神依旧平淡。
走到前院,他看了看那棵在夜幕星光下煜煜生辉的大树,又回头向绿蛮的房间望去。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私人怨,私人了,我又如何能拉你下水?今夜你且睡去,他日带你回家。”
低声喃喃了一句,他便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而离开的刹那,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极为浓重的煞气。
杀人夜,当杀人。
他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