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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越烧越旺,很快,整座营地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尚未从营中跑出来的黄巾兵们在火焰中翻滚挣扎,顷刻间便有了一阵肉香。
带着主力兵马,皇莆嵩与朱儁的大军很快便攻破了营门,数万人马开始在黄巾军中肆虐,痛呼声,砍杀声不绝于耳。
正强行压榨着身体之中紧剩不多的体力来战斗的孙坚笑得更欢了,眼中仿佛浮现出了自己披朱戴紫,步入朝堂的景象,仰大笑一声,朝着身后的身后的黄盖等人道:
“诸君,如今大火已经燃起,我等的职责已经完成,皇莆嵩与朱儁二位将军也带领大队人马开始冲阵了,余下的黄巾不过是强弩之末,我等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能不能为家中子弟谋一个好出身,就看此时了,大家随我杀呀!”
稍稍鼓舞了一下士气,便带着众人继续冲阵,想要赶在皇莆嵩与朱儁到来之前抢下头功,杀掉波才,作为自己兄弟的晋身之阶。
大营之北,看着黄巾军在大火中挣扎着四散而逃,曹操等人也忍不住地开怀大笑,领着自己的人马就朝着溃军杀去,口中喊道:
“黄巾事败,必定北逃,如今我军在北,此乃赐良机,切莫放走了波才!”
话音刚落,曹仁便驱马而来,朝着曹操大叫道:
“主公,东南方向有大批黄巾逃窜,其装备精良,进退有度,必定为黄巾精锐,波才可能就在其郑”
曹操听罢神色一凌,转头向东南方向看去,双眼一眯,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举着长剑带着诸人就往上冲。
“此军定是波才亲卫,封侯拜相就在眼前,大家杀呀!”
看着曹操带着众人兴致冲冲地开始冲阵,张林在心中暗暗叫苦,我分明是文官,到底是发了啥疯,被夏侯惇一拉就跟着出来了,搞得现在想退退不得,只能咬着牙跟着曹操冲。
波才在亲卫的重重保护之中,突然看到一队人马向着自己冲来,慌张之下,不断地招呼着身前的军士,大喊着;
“放箭!快放箭!”
文一声,箭矢破空而去,扑向了曹操等一行人,张林藏在曹军之中,瞬间冷汗直冒,下令射杀别饶时候没有太大感觉,射向自己那是真的慌啊!
不仅张林慌,波才也慌。
兵士们本就是刚刚经历了大火,士气低落,加上走得仓促,根本就没有多少弓箭手,这样的一轮射击,顶多可以吓吓张林那样的新人,想要给敌军带来多大损失,完全是痴心妄想。
强行镇定下来的波才努力指挥着手下发起反击,而心里面却泛起一阵悲凉与愤慨,前几日自己还是亲帅十几万大军的一方渠帅,可以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一转眼,就连这区区几千人都想着取下自己的首级作为升官的筹码。
曹军不断地用鞭子抽打着马背,沾满了血污与灰尘的脸显得狰狞而恐怖。
飞驰的战马一瞬间便冲到了黄巾军面前,为首的骑兵猛地一提缰绳,战马便腾空而起,冲入了早就已经吓傻聊黄巾军中开始疯狂的杀戮。
在沉重的战马高速撞击之下,仓促布置的军阵很快就被撕裂开了几个口子,曹军的骑兵顺着军阵的裂缝不断的涌入……
不知是谁开的头,丢掉了武器,掉头向后方逃跑,很快,整支黄巾军就开始全线崩溃了。
波才挥舞着长剑,不断的发号施令,企图让手下已经混乱的兵士重新恢复过来,但是早就被大火与汉军吓破哩的黄巾军根本就提不起勇气。
虽然也有一些人在鲜血的刺激下发疯一般朝着骑兵乱捅乱砍,但更多人是在恐惧中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四下逃亡。
波才的亲兵围了上来,“撤退吧!渠帅,兄弟们就快要挡不住了!”
“不!”波才涨红了脸,扯着脖子喊道:“我波才统帅十几万大军,打得皇莆嵩,朱儁屁滚尿流,怎会被这区区数千人打败!”
愿望是美好的,可是一支流矢的突然袭来,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只感觉左臂一痛,他知道,自己的左手中箭了,粗暴得拔出了刺入了自己胳膊的箭,右手挥舞着长剑,想要在搏一次。
周围的亲卫看到了波才的惨状,一手刀便打晕了他,将他平放在马上,飞快地向往逃去。
本是黑夜,周围又尽是溃兵,一时间竟也没人发现波才已经逃了。
在嘈杂的喊杀声中,朝廷这方也有几人悄悄地离去了。
长社城中,整座城都显得空寂而悠远,与城外的厮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军,我们为啥要先走,把指挥权交给朱中郎,这不是白白送功劳给他么?”
在屋中,昏暗的油灯一闪一闪地跳动着,一个年轻人在在桌前,心翼翼地给皇莆嵩倒着水,抬头问道;
皇甫嵩嘴角一撇,笑了一声;
“给他送点儿功劳不好么?右中郎将朱儁诈败,退守长社,仿照田单出城火攻之策,大破敌军,不好么?”
男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
“火攻之策,本是将军想到,为何要放到右中郎将头上。”
看着男子的表现,皇甫嵩微微叹了口气,道:
“南容,你要清楚一点,公伟是战败之人,是有过错的,若是无赫赫之功,回到朝廷,必会被子问罪,如今这样不是正好,功过相抵,反而有功。”
傅燮皱着眉头,
“那这样将军的功劳不就少了吗?”
皇甫嵩大笑一声,指着傅燮的脑袋道: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不要只注重眼前,要走一步看三步,不然这官是做不长的,你只看到了公伟分润了我的功劳,却没有想到,今日公伟承了我的情,他日,若是我有难,他也必将帮扶我一把。”
傅燮听罢,沉默了片刻,接着便一脸严肃地看着皇甫嵩,道:
“将军,我关西将门在朝中的局势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竟需要靠分润功劳去结交大臣。”
皇莆嵩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疲惫之色,道:
“并不是现在的形势有多严峻,而是我关西将门后继乏力呀!我这代还好,我勉强还算争气,能撑住我们世代将门的名声不堕,可是我死之后呢?谁能接替我?”
接着话锋一转,
“南容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家中子侄都不肯带,反而带着你么?”
傅燮心中一惊,吞了口唾沫,躬身行礼道:
“将军厚爱南容,南容是知道的,可是南容恐怕自己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