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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夏至觉得她不会碰上韩峻熙。
活动由上午开始持续至晚上,她准备下班再过去,而韩峻熙肯定是上午就去了,下午他会回去写稿。
她已经不在意他怎么想了,只是纯粹地不想见到他。房子她租了出去,也挂在了房地产公司销售,她希望尽快卖出,好把两人最后的联系也割断。
金鹰广场离飞鸿广场只有一站地铁,步行过去的话,也就20分钟。好几个同事在午休的时候已经溜过去了。
夏至选择了步行前往,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天气不算很热,在绿化带隔开的人行道内按着自己的节奏走,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她有种久违的轻快感。
金鹰广场就在马路对面,绿灯闪动,她跟随着人流穿过斑马线。
远远地,她已看见穿着活动文化衫的年轻男女在广场周边派发宣传单张,广场中央树立着巨幅的活动海报,从海报采用的洒脱的字体和留白的方式,她直觉这是苏晓的手笔。
她了解他,他们之于彼此怀有福至心灵的默契,在他之后,她再没有找到更理想的合作伙伴。
海报前方有一排人站着,他们以黑布蒙眼,对着空气张开了怀抱。
人们可以在活动台前领到一张绘制成心形的六色彩虹旗贴纸,走向其中一个蒙眼者,把贴纸贴到他或者她身上,然后送上一个拥抱以示支持。
她一眼就找到了他,蒙着眼,站在正中央。
即使身处繁华,即使攘来熙往,即使他也身着与别人一样的莹T恤,她还是能在人群中一下子认出他。他浑身散发着耀目的光,吸引着她前进。
她去领了一张贴纸,大步走向他。
感到有人走近,他微微颔首,淡淡笑着。她将贴纸撕下,按在了他胸前。
“谢谢。”他说道。
她前迈一步,走入他的怀抱,轻轻抱住了他。他身上还有她熟悉的淡香,他的双臂,他的体温,都让她留恋……
——可是,够了,她得走了。就这样离开,不留下片言只语。他不会知道她来过,她只是他人生的过客。
然而,在她放开他的那一刻,苏晓叫道:“夏至?”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了一下,他是怎么认出她的?他拉下了蒙眼的布条:“真的是你……”
嗯……逃不掉了,她轻笑:“是我。”
“我知道你会来。”他们走到广场边缘石阶上坐下,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她。
“你又没邀请我,怎么知道我会来?”是的呢,他忽然那么大的动作,完全没告诉过她,她有一点点生气。
“我就是知道。”他说。
两人笑了一阵,她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想再对不起自己了,你说的,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们去面对它。”
她喜欢他嘴角此刻淡然的笑,那种卸下了负担的笑。真好。不过,她还是想煞一下风景:“那,你妈呢?”
“生气啊,说要带我去看医生。”他哈哈笑了两声,马上又敛住了,“她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她点头说道:“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可能……不一定。我不需要她理解,只要不干涉就好了。子女终有一天会老到懂得父辈的不容易,但父辈以年轻时的经验来比量子女时,总是忘记时代已经不一样了。”
“嘁……卖弄年轻,我也长了你一辈啊,我就开明得很。”夏至撇了下嘴说。
苏晓略一皱眉:“你哪里长我一辈了?”
“我三十多你二十多,按四舍五入就是十年,这不算一辈么?”
“你这……入得有点多。”
“反正我是你姐,就是你长辈。”她故作轻松地说。姐弟,是他们最安全的关系。就像携带着进入深层梦境的现实标记物一般,每一次把它擦亮,都会提醒她该回到现实了。
“你才不是我姐。”他的视线飘在前方,在虚空中放得很遥远,“我这里有一扇门,永远是只为你一个人开的。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会来,无论何时何地,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那种。”
话音落下时,他转向她,脸上漾出温柔的笑。
她在他的注视中幡然醒悟——他记得,那一夜,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那又如何呢?他那时候放开了她,那便是决定了。
还好他放开了她,现在,他们才能这样云淡风轻地面对彼此。她庆幸起来,他是对的,有些人,就该止步于友情。
“不可能何时何地了,如果有一天你身边有了一个人,身上有了责任,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低下头笑说,“但是听到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了。还有,你以后不要随便再对女孩子说这种话了。”
“怎么了?”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真的很撩啊。”
他的回应却是认真的:“我就只跟你一个人说。”
“又来了。”
话毕,两人都笑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继续忙吧。”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嗯……那……”他也站起身,恰巧不远处有个人叫了他一声,正唤他过去似乎要处理什么事,他匆匆回头对她说:“再等我一下好吗?”
“算了。”她抿了下唇摇头,“耽误你很久了。晚点再联系吧。”
“那……好吧……”
她目送着他跑远,才转身走向广场的另一边。
刚走了几步,她听见了一个人在叫她。她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个很高的男人马上攫取了她的目光。
凌信?在这里见到他,她觉得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尽管苏晓在言语中把他的勇气归结于她的鼓励,但是,真正能影响到他的,应该是凌信吧。
原来是这样……她默默叹一口气,可是马上又恢复正常了。
凌信来到她面前,他戴了顶鸭舌帽,短袖文化衫底下还穿了件黑色长袖的速干衣,看得夏至忍不左背冒汗:虽然今天尚算凉快,但已入夏的楠洲也有27度,他们这一整天在户外活动,他不热么?还是怕晒?
凌信没有意识到她眼里的诧异,说道:“今天中午,你很多同事过来了,苏晓说你肯定会来,他等了你一天了。”
他的话里没有明显的恶意,但她还是感到不太舒服,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地表明他们之间有多么亲密。
他找她说这些干什么呢?他已经彻底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