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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眯眼很好看,明明是一双水灵的杏眼,眯眼笑的时候却能笑成一条缝,掩盖了眸子中的狡黠,看起来简单活泼。
田司颇为无奈,喃喃道:“自欺欺让来的安稳……能是安稳吗?”
“两位客官,茶来了。”
门口,二敲开了门,端茶倒水,将一切倒腾妥当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田司目光不善的睨着他,“站着干嘛?”
“伺候两位客官啊,客官若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田司眉头紧蹙,“你出去,这儿不要你侍候。”
看着田老爷极度不爽的拧着眉,苏夏在一旁努力的憋着笑,怕现在笑出来田司会炸毛。
田老爷可正在气头上呢!
苏夏亲自给田司斟茶倒水,还贴心的给晾凉了才递给他,抱着一个月的收入,喝了心痛不喝肉痛,最后还是拿来一口闷了,却没品出什么味儿来。
田司皱了皱眉,将杯子递给苏夏。
田司就像是泄愤般,真当这茶能泻火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苏夏看气氛差不多了,便放下了茶壶,撑着脑袋问:“哥,你就给我呗,我失忆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会受伤呢?”
田司捏了捏手中的茶杯,抿着唇像是在纠结着要不要,最后终是败给了她,将田七受伤那的事儿给苏夏了一遍。
田七以前便是个不安分的主,野惯聊人,经常过了人定之时还不归宿。
一家人都习惯了,只是那日得格外晚了些,许久都没见着人回来,田母便叫田司出去找,可找遍了田七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只能先回去继续等等,却在快到家的岔路口被浑身是血的田七撞上。
田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日的刺激。
“你拉着我躲在垓延后的洗台下,后面紧跟着一群轻装脚便的人,往另一条岔路追出去了。我当时脑子都懵了,你不记得凉是安生,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你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藏起来藏起来,然后就厥过去了。”
田司又喝了杯茶,抹了抹脸,结果不心碰到痛处,一阵撕牙咧嘴。
苏夏很不厚道的笑了。
“傻子!”
田司瞪眼,哼哧哼哧的出着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可不是傻,我要是聪明,那时候就该把你丢出去,让你自生自灭得了,还往家里背干嘛呢!”
苏夏笑得眼都眯缝了,“你舍不得。”
田司倏的泄了气,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我提着心等了好久才敢把你背回去,本来想给你找大夫的,你又不让,还受赡事儿不能再提,否则有生死之灾。娘都急哭了,打从记事起,我就没见娘哭过,再苦再累都撑下去了,没成想败给了你,你你……”
田司又是一声叹,话都有力无气的。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苏夏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她醒来那会儿可是痛得死去活来的,迷迷糊糊中就听到田家母子手忙脚乱的声音,还念叨着不叫大夫不叫大夫。
都要死了还不叫大夫?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痛的,又晕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却依旧痛得连话都不出来,那段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几才彻底清醒过来。
按理,像她那般的伤,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可这具身体的底子却出奇的好,不过半个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想来和这一身的武功也有关联吧!
“你你,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群人?”田司气性又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问。
受伤这件事儿,田母和田司也商量过的,想着大概是她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才会被追杀,后来得知田七失忆了,也就心照不宣的将这件事藏在心里,不再多提。
现在又旧事重提,田司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气还是怨或是着急或是别的情绪。
苏夏捏着他的手指,腆着脸笑。
“我这不是失忆了吗,不记得了。你知道啥给我呗,追杀我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
“那我这身武功……”
“不知道,”田司嘿了一声,莫名奇妙的看着她,“我就奇了怪了,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有用吗?”
苏夏耸了耸肩,“确实没用,所以你是个废物朵朵呀!”
田司被她气得没了脾气,“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失忆的事儿呢。”
“这还不够明显吗,我真不记得了。”
苏夏答得漫不经心。
心里却想着,这孩子也忒执着了些,你是打哪看出我谎了?再问,再问就把你妹死聊事儿告诉你了,让你抱柱哭去吧!
也不知道田司信了没信,反正是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问了,只专心的喝着一口一贯钱的茶。
关于七闲炒的事儿,也算是童嘉百姓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那两登徒子都身受重伤,现在都还昏迷的昏迷,残废的残废!
苏夏虽然不太懂这个朝代的法制,但那两人被打得那般严重,从现在的法律来应该算是防卫过当了,官府怎么滴也该来了解了解情况吧!
田母和田司这阵子都有些憔悴,一方面是受伤食欲不好,另一方面便是这问题,田母一直担心官府会来拿人,却迟迟不见动静,心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提得越发的高了。
苏夏两没有给竹苑送糨糊去了,不知道尚易书怎么知道七闲炒的悲惨遭遇,派拽得二八万的尚信来慰问,也是这时候苏夏才恍然明白,官府迟迟不见动静,是被尚易书给亲切问候了吧!
苏夏神神叨叨的将尚信拉到墙根儿,“是不是尚先生帮我了,要不然我现在早把牢底坐穿了。”
尚信白了她一眼,分外嫌弃的纠正道:“你当牢底是豆腐渣做的呢?”
“先生叫我给你,官府那边不用管,那两个登徒子死有余辜,残废都是手下留情了。官府不会过来找麻烦的,你好好照顾田娘子便好,主子还等着田娘子的招牌糨糊呢。”
尚信顶着一张没长开娃娃脸,一本正经的撂下一段话便回去复命了,那脚下生风的样子,好似苏夏会吃了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