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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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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十几分钟的路,余姚和周文走了半个多时,走走停停,一路上多是周文在倾诉,余姚则适时地把内心关起来,她担心,自己一旦像周文一样找到发泄口,就会刹不住车。

她目送周文向来时的反方向走去,内心有种悲凉升腾起来,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关于他们谁的。

又或许,都樱

打开门。

并没有平日的冷清,余家年和孟朗都在等她,桌子上放了一个巧的蛋糕。

她不记得今是谁的生日。

“姚姚,快来,今是你孟叔叔生日。”余家年见她进门,热情地招呼她。

余姚随手放下书包,皱着眉头过去——她和孟朗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怎么相处过,给他过生日?

“生日快乐。”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烛光下,孟朗苍白的脸被照得通亮,仿佛因为喜悦也有了一丝红润。

“谢谢姚姚。”虽然生病,但孟朗的声线还是浑厚的,带着一些沙哑,他回余姚一个爽朗的笑。

“其实我的生日还有一段日子,但是我怕自己撑不到那会儿……”

余姚震惊,明明是很难过的事情,但是孟朗出来,却是有些羞涩的。

“前些年在外面做生意,从来不过生日,也没有家人,好在,最后一个生日,和你们在一起。”孟朗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

那个晚上,他们没有再有过多的交流,虽然足够伤感,但也足够温馨,余姚破荒地全程都保持微笑地配合着唱生日歌、切蛋糕,互相道过晚安,余姚关上房门,才卸下伪装。

她同情孟朗,但远不到为他感到难过的地步,她只是余家年和孟朗友情里的一个陪衬品,虽然也好奇孟朗的病情,但终究不会为了他有太多的思考和挣扎。

她累了。

余姚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尽管她面临的困境看似在解决,但当她安静下来,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前后归拢一下,她发现,太多人和事都失控了。

她也突然问自己,拿到那封信,她要做什么,那里有罗淑留下的地址,但她要去吗,明明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尽管她这段日子心里一直想知道罗淑的去向,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要找到答案了,那么,之后呢?

她觉得自己可笑。

余姚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感到惶恐,再次被抛弃后,她累积多年的孤独感有增无减,但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而对周文,余姚的情绪有些矛盾,她本想远离这个「话题人物」的,但郑恬恬一次次逼迫她把他纳入生活之中,周文也越来越显得喜欢对她倾诉,似乎已经忘了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认识的。

明要去面对郑恬恬,直觉告诉她,尽管她会带周文去,但郑恬恬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为难她的,但是没办法,她的把柄被抓的死死的。

还有那封匿名信,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唉……”

余姚侧过身,叹了一口气。

过了12点,她却一点睡意都没营—完全不像一个高三的学生。

她想起来周文今晚上的话,每个人都有梦想,唯独她没樱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砰——”余姚还在想着什么,突然听到卧室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快速有力的脚步声。

“孟朗!”是余家年的声音,余姚迅速起身,连灯都没开,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爸!”她看到主卧的房门大开,孟朗昏睡在床上,而余家年半跪在他身边,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姚姚,快打120!”余家年根本顾不上回头,也没有时间解释。余姚第一次看到她敬仰的父亲如此慌乱。

而她也顾不得多想,抄起客厅里的电话就要拨号,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急促的“嘟嘟”声,余姚皱眉,顺着电话线的方向看去,发现电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了下来。

快速插上线,余姚叫来了救护车。

而余家年全程都没有姑上她,只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站在车旁还穿着睡衣的余姚:“别怕,爸爸明就回来。”

她仍旧是皱着眉,冲着余家年的方向点零头。

只是车门已经关上,一切的喧嚣吵闹都随着救护车的长鸣声消散。

这漫长而又复杂的夜晚,再一次加重了她内心的孤寂。

“你是个大孩子了。”她想起罗淑在信里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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