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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大红的喜袍更是衬的莫莫唇红齿白,躲在喜帕下的俏脸笑成一朵春花,明艳亮丽,辗转波折,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细想想,他的洞房,她去闹过,她的洞房,他也闯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缘定了今生是这两个结为伉俪,又怎么能进了别人家的门?
莫侯原来的破屋已经被修缮一新,新娘子的花轿早就迎在了门口,莫莫裹在艳红的衣衫下,从头到脚都洋溢了喜气,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自己秀气的小脚裹在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里,莲步轻移,由人扶着从屋子里出来,又上了花轿,轿子椅着,却依然只是能看到自己的一双脚。可是她又什么都看得见,她能可看到凌霄是怎么样的翘首期盼,她能看到他们的心是怎样跳成一个旋律,她能看到她脚下的路是怎么样延伸到他的脚下,两条支路,终于汇成了一条,一条将由他们一同走下去的路。
锣鼓喧嚣,爆竹声声,美妙的不似真实。她看着自己的脚下,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的彼端。
忽然间,那锣鼓声变了调,喧哗声起,脚步杂乱,莫莫有些奇怪,也许就该是这样的习俗么?她兀自留在原地,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围着她兜兜转转。直到胸前的一丝疼痛惊醒了她,她一把扯下喜帕,正看到凌霄焦急的向他跑了过来,她高兴的张开了双臂准备迎上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绵软无力,这是怎么回事?
她奇怪的看着周围,她看到仙儿,仙儿已经被凌江楚将头发眉毛还有睫毛都染成了自然的黑色,美的像个精灵,虚无的,没有一丝世间俗气的精灵。可是这精灵现在却躺在凌江楚的臂弯里,阖着双目,好像已经没有了声息。
仙儿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莫莫往仙儿的方向迈过去,却瘫倒在凌霄的怀里,只能看到凌霄眼中的担心和惧怕,她真想告诉凌哥哥,不要怕,怕什么呢,她这个新娘子又跑不了的,这个傻瓜,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黑暗笼罩上来,耳边传来凌霄呼唤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她怎么样?”开口的竟然是慕容瑾,他看着凌霄憔悴的面容,几乎不忍问出口,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医生,焦急的心情不变,却没有办法自己回答自己。
凌霄坐在莫莫的床边一动不动,只是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在渐渐的变冷,他心痛的几乎死掉,恨不能替了她受苦。
莫莫的面容安详,呼吸平稳,可就是不曾醒来,而且脉息也越来越弱了,好像正在慢慢的死去。
“那个女人呢?”莫侯咬牙切齿的问道。
“被押起来了。”原来慕容瑾和凌霄在夕照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事情发展的大概脉络,他们也想到了,如果治好了莫侯,这个女人势必会现身出来再做图谋,慕容瑾尾随着几个人回了都城,却并没有露面,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可还是被她得手了,大婚那天的夜里,本来就人多手杂,慕容瑾一直跟在莫莫的身边,可却依然没有看出到底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暗算,如果不是仙儿喊的那句“坏人在这。”可能他到最后也察觉不出什么。
那两枚喂了毒的银针,本来是冲着莫莫和凌霄的,可是凌霄的那枚却被仙儿以身挡了。毒女被当场捉住,却什么都不说,始终冷笑,对着莫侯冷笑。
莫侯觉得彻骨的寒冷,死一样的绝望,这样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女儿女婿身上,又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连莫莫和凌霄都不放过,这个女人太歹毒了,她疯了,她是疯了。
凌霄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他好像已经被清空了,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是傻呆呆的看着莫莫,生怕一眨眼,她就会离开自己。至于什么女人,他不想管,也不愿意去管。他知道仙儿为了救自己也同样中了毒,可是他没有时间去看她一眼,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她一次。爱情就是这般的自私,无论是什么人,都抵不过莫莫一个微弱的呼吸,他的一心只在她的身上,其他的人,仿若蝼蚁,不足一提。
“问了那个毒女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刚才还动了一些私刑。”说到这里,慕容瑾的眼睛不觉得黯淡了一下,这些东西向来是被他所不齿的,可是现在竟然只恨不够,“看来从她口中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想见见她。”说话的是莫侯。
“莫爷爷,还是别见了,问不出什么,况且你才刚好,我怕……”慕容瑾推搪着,实在是怕莫侯激动之下再出什么差错,现在凌府一下子躺下两个已经够他们忙的了。
“带我去见见她吧。”声音苍辽寂寞。
慕容瑾实在不忍心拒绝莫侯,只好带了他去见那毒女,毒女被关在凌家的一处柴房,由几个慕容瑾带来的有武艺的下人看管着。
柴房的里面,就是那个毒女了。莫侯的手不禁颤抖,自己至亲的性命,她背负了两条,真的不知道亲眼见了她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门推开。
“好久不见。”说话的却是那个毒女,她的形容枯槁,死人一样的没有任何生气,长期接触毒物的关系,她的皮肤好像都已经僵死了,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像是裹在一个死人皮制成的袋子里,连眼睛都浑浊不清,声音更像是破铁皮一样刮着人的耳鼓。
“好久不见。”莫侯好像是本能的说出这句话来,他扶着慕容瑾,慕容瑾忙从旁边拿过来一把椅子,让莫侯坐了下去。
“你一向可好?”毒女被绳子捆的结实,说到这句话,一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出来,脸上还是一样的毫无表情。
“我给您陪个不是来了,我莫侯当年没有救你的丈夫孩子,是我莫侯的不对,我也不说我到底是救的了救不了,毕竟人是死在我的面前。只是我自己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却并没有眼泪落下来,莫侯咳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死在你的手上了,这仇你也算报完了。”毒女没有反应,偏着头看莫侯,像是久别重逢的旧友一样,端详着,打量着。
“我那小孙女跟你无冤无仇,从小就没了爹娘,命已经很苦,你又何必伤她性命,你如果觉得还不够,我这条老命你拿去就是了,放了她吧。”提到莫莫,不禁眼角滢滢带泪,“今天还是她大喜的日子,算是我求你了。”说完,竟然从椅子上滑下,跪倒在毒女的面前。慕容瑾吃了一惊,想要去搀,却被莫侯眼中的坚决拒退了回来。
“不好玩,都是那个该死的死丫头不好,要不比这还好玩,这一点都不好玩。”毒女也不搭理莫侯,口里直嚷着,“若不是那个死丫头,比这还要好玩呢,可惜了,被她搅合了,只能如此了。”
“我求你,放过我孙女,你要我莫侯的命,你就拿去。”
“不好玩。”
那毒女却只是喃喃着这两句,慕容瑾实在问不出什么,又担心莫侯的身体,强着把莫侯从地上拉起来,莫侯也是大病初愈,现在连受打击,在也承受不住,一下子栽倒在慕容瑾的身上。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无边的黑暗笼罩着的夜晚。这本来该是一个万种风情的晚上,这本来该是一个流光溢彩的晚上,这本来该是一个浓情蜜意的晚上,可是一盏灯下,凌霄一动不动的看着莫莫,任谁来劝,都劝不走他,他陪着她,她守着他,却是用这样的方式。
莫侯被送到其他的房间修养,仙儿的情况和莫莫一样,此时正由凌江楚看护着。
慕容瑾实在是不忍心看莫莫的样子,也同样不忍心看凌霄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退出房间,去找凌江楚。
凌江楚对仙儿中的毒也是一筹莫展,这时候正把脉,见慕容瑾进来,忙着询问,“那毒女身上可搜查过了?”
“搜过了,只找出这个东西,再无其他。”递过去一个项链。
并不是金银之类名贵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乌黑的一个小菱形坠子,由一条红线拴着。细看会发现那坠子并不规则,好像并不时人工打磨过的,好像是天然形成的。
“这是什么?”凌江楚看着这个没有一丝光泽的吊坠,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不知道,她带在身上的。”慕容瑾问过毒女,可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个……”
“仙儿怎么样?”两个人都是一愣,竟然是莫莫,由凌霄抱着,苍白着脸站在门口。
“莫莫,你醒了?”慕容瑾不喜反忧,看莫莫的气色一点都不好,这时候醒来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我听凌哥哥说仙儿也中毒了。”
“那毒女是冲着你和凌霄去的,她把凌霄的那一下挡在自己的身上。”凌江楚说的明白,丝毫不在意凌霄阴沉的眼神。
“可怜的小姑娘。”莫莫伸出手去够仙儿,凌霄忙抱着她坐在仙儿的床边。仙儿的情况看起来更糟糕,她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对毒的反应也不同,显然这种毒并不是她自身可以解的,更好像已经引发了身体内其他的毒素,这时候已经气息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她先救了我爷爷,现在又救了你。”莫莫冰冷的手抚上仙儿同样已经没有温度的脸颊,“如果不是我们把她带出来,她还可以在那个山洞里过的好好的,可是……”
“这个难道是解药?”凌江楚的心思还在那个吊坠上,这时候他有些恍然大悟的问着慕容瑾。
“我看看?”莫莫伸出手。
凌江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吊坠放在了莫莫的手中。素白的手掌中一颗乌黑的吊坠,像是把手掌穿了一个洞似的,莫莫摇了摇手,那颗吊坠就在她的掌心打起转来。
“我去问问那毒女。”慕容瑾见事情有转机,慌着冲出门去。
“好像是有点不同。”莫莫将栓在吊坠上的丝线扯下来,感觉这颗粒的质地和仙儿制出来的解药很像。
“那毒女不像是会戴首饰的样子,这八成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凌江楚凑到近前来。
几个人正研究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慕容瑾却把那个毒女给带了来。这是莫莫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就是她了,就是这个女人了。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害了自己的爷爷,现在又要来害凌霄和自己。她颤抖着身子,张了几次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凌霄温暖的身子靠着自己,她简直要被冻僵了。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瑾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了儒雅,他捏着毒女的肩膀,恨不能将她捏碎。
“我如果说是解药,你们信么。”毒女丝毫不畏惧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莫莫,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次,也让你看看我。”
莫莫将脸深深的埋进凌霄的胸膛,她不想去看,哪怕再一眼,她都会冲过去将这个女人撕个粉碎。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慕容瑾红着眼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不是说了么,是解药。”毒女嬉笑着,脸上的皱纹有如枯树老藤,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是么?”慕容瑾对医术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只好看向凌江楚。
“把她带下去吧。”凌江楚摇了摇头。
毒女狂笑着被慕容瑾带出了房间,一时间愁云惨淡,谁也不敢相信毒女的话,这颗东西,究竟是可以救人性命的解药,还是会致人死地的毒药?
“该相信她么?”凌霄六神无主的像是个孩子,面对这样的莫莫,他镇定不下来,他聪明不起来,他只是像个孩童一样看着每一个人,希望可以有个人给他答案。
“相不相信又怎么样?”凌江楚一贯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