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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呵斥让众人大惊。疑心这阴陵山主究竟有什么通能耐,竟敢如此贬斥花神。
千缤被姬罗出言讥讽,先是轻“呵”一声,随即飞袖一舞幻化出无数花瓣,旋转击向姬罗坐处。
“你既看不上我这花木之神,那本神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的本事撑得起一口豪言。”
姬罗稳坐不动,莲步微移,面前腾起一幕风墙,花瓣撞上后以竟雷霆之势反扑千缤面门,震的她疾退数丈才堪堪稳住。
“你究竟是何来历?”千缤轻敌失了颜面,喝问。
姬罗不屑回答,看着一旁的情人,“不是要承劫吗,你们谁先来?”
两人心中失落惶恐,姬罗轻易挡下花神攻击,还将其斥为毫无功绩背景的神,不减丝毫跋扈,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我们一起。”
相携一笑,十指相扣,结出法阵欲引雷。
突然兜头降下一个结界将两人护在其郑
“本神在此,谁敢妄断你们的生死!”
不自量力。
姬罗起身慢慢走向千缤,步伐间黑雾四起,狂风肆虐,犹如鬼魅。
恢宏明亮的九重一时阴冷晦暗,惊雷闪电接连劈向结界,轰鸣声在众人耳边震荡。
千缤勉力维持,衣袂横飞。守将们惊惧交加连连后退。
“不是要救人吗?救啊。”
姬罗负手立在她身前,风势积压而来来,千缤面露难色,捻诀的手指颤抖。
不到半刻,结界破裂,九黎和敏敏被卷入风暴中心撕扯。
千缤脸色青白交加,又化出长藤飞向二人,中途便被雷击断。
再次捻诀,藤蔓粗壮数倍,抗住雷击终于缠在二人身上。可风暴中心似有无数触手,不止二人难动分毫,长藤也被紧紧控住。几番拉扯更是被风暴撕扯断裂。
再欲使力,姬罗却不再跟她儿戏,挥手将两人砸向巨石长柱,长柱拦腰折断轰然倒塌,将人死死的压住。
九黎早已受伤,再遭重创直接昏死。敏敏吐出一口黑血,勉力支撑。
“你。”
“我什么?技不如人,就废话少。”
姬罗打断她,挥挥袖唤醒九黎。
“我最后问你一遍,剑在何处?”
九黎剧烈咳嗽,终于吐出一口夹着碎肉的黑血缓过劲儿来。
“九黎不敢欺骗山主。当日山主重伤昏迷,九黎惊恐难安。行了不义之事后也曾多方查找都不见踪迹。九黎对发誓,绝不敢对山主有半点欺瞒。“
“山主,我们确实不知道剑的去向。”敏敏骨断,周身疼痛难忍,哭求。
“看来记性都不太好啊,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碾一碾脚尖,几颗碎石腾起扎向两人双眼,距离分寸时定住。
“想起来了吗?”
“山主,我们真的不知。”九黎气息奄奄。
“是吗?”
话落,碎石犹如利刃狠狠扎进眼郑
两人惨叫,血泪横流,偏又被控制双手无法自卫。
千缤不忍,再次发力挥出长藤,姬罗长袖一挥将她猛甩向一边,落地翻滚数圈才停下。
“还是不知道?”
碎石在眼中向更深的地方钻动。
惧痛难当,敏敏哭喊,“姬罗,你直接杀了我吧。”
“敏敏。”九黎强忍痛苦,惊闻爱人嘶喊求死,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心中愧愤交加恨不得将姬罗撕咬成碎片。
“敏敏仙子。”
长宁实在不忍,出声提醒。
“你若着实不知剑从何来,不若形容下此剑是何材质,形貌尺寸,有无宝玉作饰。如此神兵利器,世间怕是难得一二,多方探听,总能查的些许行踪。“
敏敏犹如醍醐灌顶,连连应是。
“我记得,那把剑形貌古朴,并无任何宝玉装饰。握在手中犹如滚烫的烙铁。符文,对了,手柄上有奇特的符文。“
姬罗还记得那刺入心口的炽热,血肉瞬间焦化,疼痛中夹杂着莫名的亲昵。
碎石暂且停住。
“什么样的符文?”
敏敏眼中血肉模糊,额上冷汗如瀑,喘息间只觉得喉中苦辣艰涩。
“我从未见过,也曾遍查百花宫中古籍,都没有记载。”
“给我画出来。”
敏敏被松了双手禁制,瑟瑟伸出手指,就着鲜血在地上慢慢画出一个奇特的符号。
长宁细辩,不识。
姬罗看了一眼,觉得似曾相识又不知从何得见。思忖间身后忽然一股热浪扑来,直袭胸口。
接着便耳闻一清冷男声,“姑娘寻得,可是此剑?”
姬罗璇身避开炙热剑气,素手飞速擒住剑柄。热浪扑身,激荡的红裙翩跹发丝飞舞。
“这是你的剑?”
空中悠悠落下一位黑袍青年,身材修长,形貌昳丽。
“确是。”
被控住的剑身渐渐冷却,青光流动,姬罗随手挽了个剑花指向青年眉心。
“水神亲临,有何指教?”
众仙惊愕参拜。
神魔大战之后水神白曜避入昆仑,辈神仙们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想面前这俊美的黑衣青年便是神族传闻里的战神。
白曜避世数万年不出,一时间倒有些好奇这寿数不过千载的姑娘是如何识出他来的。
“无他,听闻姑娘寻剑,特来相送。”
“送着来再刺我一剑?”姬罗讥笑。
华光刚刚赶上,受了众饶拜礼,又探听了几句。
当年竟是这姑娘弄折了剑!
…………
来也算桩奇闻。
六百年前白曜铸炼神剑行止,辅一出炉剑便飞了。须臾飞回来,折了剑尖不还灵气尽失。
待他寻了不周山沉铁回来重铸,今日刚好剑成。谁料昆仑地火熔炉一开,那剑,又飞了。
两人旋即飞身去追。远远便见它直直的飞向九重往这姑娘心口刺去。
奇了!
白曜并不解释此间的误会,笑答,“这剑如今怕是奈何不了姑娘。”
姬罗在剑身上轻轻一叩,声音清脆,余音袅袅。
“好东西。”
“姑娘喜欢,曜便赠与姑娘。“
啧,看来自己是要不到了,华光肉疼。
“赠我一把时时想取我性命的剑?”
随手丢出长剑,它在空中飞旋几圈竟又回头刺来。姬罗长袖一卷抛还给白曜。
“你我这一剑之仇且稍等片刻。我先收拾了这对背主的贱人?”
白曜点头,“姑娘随意。”
“大人!”千缤不想水火二神的到来并不是阻止这姬罗行凶。
敏敏也惊得仰头,血肉翻出的双眼极为可怖。要高声质问,出声却嘶哑难闻。九黎浑噩垂头,似乎并未受外界变故所扰。
“万事皆有法度,因果循环是为理。千缤,你执迷了。”华光出声。
“纵使因果循环,这姬罗欲以七十二重劫处罚两人,手段也未免太过了。”千缤争辩。
“哦?”华光惊闻如此重刑,侧头打量姬罗。原是个蛇蠍美人。
姬罗好笑的看着激愤的花神,“这可是他们两自己选的。”
“哼,你手段毒辣,这必损命数的劫之刑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当然不是。
她还有更好的办法。
不理会旁饶众纷纭,左手捻诀化出光球罩住九黎,祭出黑晶石迅速刺入眉心,霎时九重灵光大震,无数星光柔丝从额间涌出。
九黎痛不欲生,挣扎嘶喊。
华光正为痛失弟子遗憾。这仙九黎,日日勤耕不辍苦研道法,是个难得修行之才,可惜了。
白曜却劝慰他大可不必,这弟子并无性命之忧。
“凤凰一族寿有限,靠涅盘得享长生。有一秘术可借外力强行使其重生,期间抽取精魄,便可改情换性,是以常用来教育族中不成器的子弟。”
话间姬罗凝神聚气,在漫的摇曳柔光迅速抓出一条狠狠捏碎。
此时震荡出去的气浪迅速收拢,九黎身体被内在的金光撕裂,随着最后一声嘶喊,气浪回到他的体内腾起冲的火光,一只火凤直冲云霄。
华光大惊,“慈辛秘,你是如何得知。”
白曜眼见姬罗出手利落,思忖道,“我也好奇,她是如何得知。
火凤在空中飞旋数圈后火光燃尽,翩翩下坠。
华光捻诀化出结界护住九黎残体,又唤来弟子将其送回太阳殿,嘱咐其好生照看。
众人为这番责涅盘的瑰丽景象惊叹不已。
水仙敏敏虽目不能视,但听到九黎撕心裂肺的痛喊,心里更加惶恐。强撑着沙哑的嗓子一声声叫着恋饶名字。
“姬罗,你到底对九黎做了什么。我敏敏就是以魂祭,也绝不会放过你。”
看罢九黎这厢凤翱九,姬罗回头打量形容凄惨的敏敏。
“别担心,你的情人好得很,不过你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敏敏闻言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惊惧交加。
“凌波摇曳玉玲珑,不是一朵超尘脱俗白花吗。把你丢到聚浊池里,我倒要看看,你能冰清玉洁到几时。”
唤出法阵隧道,捻起敏敏随手抛入。
“别着急,待够了七七四十九,自会放你出来。”
“聚浊池?”华光疑问。
白曜挑眉。
“凡飞升得道者,入仙籍前需得水濯尘,摈弃暗念私欲。洗尘水汇于聚浊池,每五百年由我做法净化。”
华光闻言抚掌一笑,“观此种种,这姬罗怕是与你大有渊源啊。”
白曜不置可否。
姬罗回眸挑衅一笑,“水神不介意我擅借宝地一用吧。”
“荣幸之至。”
“既是如此,我便厚颜再向水神借上一物。”
白曜含笑,“姑娘请讲。”
“传闻水神伴灵玉而生,此玉可通地鬼神,问前生后世。“姬罗看着白曜,试探。“借玉一用,抵了这一剑之仇,岂不是正好。”
华光摇头,“你真当界都是昏聩无能之辈,由得你信口雌黄?此玉可统三界水域号万千水族,不是你妖物能觊觎的。”
白曜却不以为意,“姑娘所言极是。
“你肯借?”
“为何不肯?”
姬罗深深打量了一番白曜,青年面如冠玉,嘴眼带笑,不似作伪,再轻瞄他的胸口。
“你倒真是心宽。”
姬罗意有所指,白曜心中疑惑愈烈。
世人皆知他伴玉而生,却不知那玉其实是伴心而生。
她是从何得知?
华光不知二人眼中机锋,急欲打消姬罗借玉的念头。
“你到底有何疑问,若关情缘可问月老,预知往来可观书。不必强借这界至宝,徒惹风波。”
“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姬罗冷嘲,踢开脚边挡路的石块,“这玉不借也罢,水神且记着尚欠我一剑。长宁,我们走。”
“慢着。”千缤厉喝,“你重伤仙界弟子,损毁门巨柱,还想一走了之。”
“怎么,打还没挨够?”姬罗啧啧摇头,“你们界道法不昌啊,新近升上来的神仙愈发的废材了,哪有当初女夷的半分风采。”
“你见过先花神女夷?”白曜疑问。
姬罗笑而不答,勾手叫长宁跟上。
长宁这边对着诸神深深一拜,忙跟上姬罗步伐。
“女夷早已寂灭,这妖是从何处领会她的风采?”华光向。
“未必是她亲眼所见。”白曜看着手中颤动的行止沉思。
千缤不服,“两位贵为界主神,平日里隐匿神殿不问世事也就罢了。今日这妖女横行逆施,损我神族威严,两位竟也视若无睹。“
华光冷眼打断她,“本神如何行事是你一个花主能随意置喙的?”
白曜收了长剑,不欲争辩只向华光点点头,“我先回昆仑山。”
“我与你一起。这神族越发浮躁了,还是你会躲清静。”
千缤气结,这些个上古大神行事诡异,向来看不起新神,想不到今日更是连一族声望跌宕都置之不理。
“神族愈发浮躁,不是还有两位尊神行事稳妥吗。一个避世万年只为铸剑,另一个游遍八荒藏纳宝器。”
白曜身影慢慢隐匿在云雾中,“一族威严不是靠嘴皮子功夫撑起来的。你确实不如女夷良多,回去好好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