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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侧身闪避不及,魔箭擦破脸颊,带着一缕黑发深深的钉在池壁上。
一番变故白曜眼中神色复杂,又隐隐可见松懈之色。
魔气侵入,破皮的伤口立时浮现青黑之色。
白泽惊呼“大人”怒化出原形,要扑咬姬罗。白曜眼疾手快跃上兽背紧紧提住它的头皮。
“白泽,退下。”
姬罗没有术法可用,行动间又被这池水缠缚,见白泽化形为巨兽向自己扑来,忙拿起银弓反击。
魔箭一支支破空而出直袭兽首。
“羽渊。住手!”白曜出手截住几支箭矢,可姬罗手法愈发娴熟,数箭齐发避无可避。
白泽体型巨大,又被白曜绊住视线,在浴室中行动受阻接连中了几箭。疼痛刺激下越发狂暴,吼声震,露出尖利的獠牙,迎着箭雨扑身要撕咬姬罗。
白曜飞身想要提起姬罗避开,可池水黏重竟连他也拖了下来。情急之下只好一个翻身护在姬罗身前。
巨兽癫狂中狠狠咬住他的手臂,没有术法护体瞬间血流如注。白曜强忍断骨之痛出手击晕白泽。
姬罗抓住时机转身便对着白泽正额射出一箭。白曜惊讶中只来得及推开她的手臂,魔箭沿着白泽的眼睛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羽渊!”白曜看着兽首上散发着暗黑魔气的伤口,怒上心头。
姬罗冷哼,一把将人推搡开,“本山主叫姬罗,不是什么羽渊!”
白曜强忍着怒意将白泽化成人形,童额上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忍不住训诫姬罗。
“我知道你的元神尚未苏醒。但你与它自幼相识,且我已将它控住,你怎么忍心置它于死地?”
姬罗讥讽道,“你怕真是个傻的。就当我真是羽渊,有交情的那也是它父亲,跟它有什么关系?”
白曜回头看她,“白泽一族,父死子继,视为一人。”
真好笑。
姬罗借水荡到一边,刚刚摔碎了茶壶,茶水洒了一地,她指着那摊水渍。
“这不也是那壶茶,你还会喝吗?”
白曜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当真不认这同门之谊?”
哼。
“你难道不是应该问,当真有这同门之谊么?”
姬罗挑衅的看着他,手指在银弓上“叮叮”轻叩,誓要惹得他不痛快。
白曜抱着白泽的手臂一紧,眼中风暴起伏,平复几息后拔腿出了浴池。
“你既然不认,那白泽也不必再来照顾了。”
谁媳!
姬罗踢着水,懒洋洋的了句“慢走不送”。
…………
一连半月,白泽当真没有再来。
修行之人虽不食五谷,可也会耐不住寂寞。姬罗能在水里折腾出万般花样,终也有腻味的时候。
室内不辨日月清风,她愣是拿箭将四壁射出了漫星斗。
终于,在补完狼座最后一颗星子的时候,墙塌了。
正在附近徘徊的白泽吓了一大跳,匆匆跑来质问,“你,你,你怎么把墙给推倒了?”
姬罗依在池边,脚下还扑腾着水花。
“你不觉得,少了面墙,空气都清新很多吗?”
白泽努着鼻子嗅,“连魔气都淡了。”
姬罗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再看他白嫩的脸上蜿蜒着一条赤红伤疤。心知自己所为,暗暗有些懊悔。
“你身上的魔气褪尽了!”白泽后知后觉,惊喜道,一面又要转身去通知白曜。
姬罗叫住他,“疼吗?”
白泽摸摸自己的伤疤,摇着头,有些骄傲,“不疼。大人,跟我父亲那条疤一模一样,我以后也会像他那样英勇无担”
牵
挺会哄人啊。
姬罗有些无语,想怼上几句。可面前站着的是个傻乎乎的孩子。
“白曜可在山中?”见白泽点头,又道,“半月期限已到,你去叫他来放我出去。”
白泽摆摆手不必去了,“大人了,你身上魔气散尽,池中的法障自会解除。”
姬罗很想骂人。骂白曜,也骂自己。
试探着抬了下脚,并无外力束缚。立时从水中弹起,池水四溅,白泽淋了一身。
由于心中尚存了些愧疚,姬罗便好心的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怨起白曜。
“你家大人没教你避水之术吗?”
白泽推开她的手,囫囵在脸上一抹,“我们白泽一族生神勇,不惧水火,学那做甚!”
“是吗?”姬罗抬手就将他丢进池中,池水高过他头顶,白泽上下扑腾十分好笑。
好不容易才摸着池壁爬起来的白泽生气了,“我好心来看你,你竟然将我丢进水里。”
姬罗反问他,“不是我砸墙把你引过来的吗!”
“若我不在附近,你如何能引得我过来?”
“哦。”姬罗拉长声,“那你怎么不进来看我,门外的石墙比我好看么?”
白泽忙摇头,“石墙冷冰冰的,自然是你比较好看。是大人,你身上魔气未褪,怕是会出手伤我。”
姬罗闻言又看向他额头的伤疤。
唉。
“行了,我原谅你了。”
白曜自拐角进来看见两人斗嘴,不由得想起往事。
那时昆仑要热闹的多。
羽渊跟白泽从山上打到山下,山中若是突降暴雪,两个人便打成雪球滚回来,常把殿中的仙侍搞的手忙脚乱。
偶尔太玄拜访,与他在玉虚峰上切磋对弈,不辨晨昏日月。
时易世变,如今的琼华宫只剩下无边的冷寂。
招手让白泽过来,“喝药吧。”
童脸蛋挤成包子褶,嘟囔着“能不能不喝。我明明都好了。”
白曜耐心解释,“你体内魔气尚未完全净化,不喝药便会毒入五脏。”
白泽不信,拉了姬罗挡枪,“可是羽渊姐姐之前身上那么重的魔气,她怎么不用喝药?”
白曜轻飘飘的扫了“挡药牌”一眼,淡淡道,“她皮厚,不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