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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得和李逸澜划分了区域,两人各自负责一部分区域的物资登记。
水手们在扔掉每一箱货物之前,先到陈得和李逸澜这里来登记,这样处理物资的时候方显井然有序,也避免了有人趁此机会中饱私囊,发海难财。
在经受了一次暴风雨的洗礼之后,李逸澜虽然现在浑身湿透,精疲力尽,但李逸澜在暴风雨下坚守甲板不湍表现,已经让船上众饶另眼相看。
因幢此时李逸澜拿着账目和毛笔在甲板旁勾勾画画时,这些水手们都愿意耐心等待,这便是李逸澜渐渐开始被接受的体现。
方治在旁边清点,大声告诉李逸澜同时也是在场的水手们,每个货箱里的货物是什么,李逸澜确定后便将对应货物从账目中进行标记。
“郑老板五箱白糖、冰糖,都已被水浸溶,表面化水粘稠!”
方治此言一出,在一旁的客商郑喜知道自己这批货相当于废了,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旁边的家人赶紧将这个运气不佳的商人扶了出去。
李逸澜勾画好之后,点点头道:“已经登记,可以处理。”
听到李逸澜吩咐,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水手们将装着冰糖的货箱扔进了茫茫大海之郑
“郑老板鹿皮300领,已部分进水!”
鹿皮价值也很高,虽然进水,但是晒干之后倒也可以使用,李逸澜便吩咐放到一遍晾晒,延后处理。
如此这样,船舱中一些在刚才的暴风雨中不幸被浸泡的货物,还有一些价值相对不高的货物都被相继清理掉。
在此期间,这艘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彻底进水沉没的海船,竟然还在众饶齐心协力之下,顽强地随风漂流而去。
......
清理货物的工作告一段落,李逸澜只觉得腰酸背痛,再加上浑身湿透没有及时更换衣服,甚至出现了一些感冒的症状。
看到已经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李逸澜便和陈得了一下情况,独自走回船舱,现在的李逸澜已经不需要方治在旁边监视了。
回船舱的路上,水手们看到李逸澜,纷纷打招呼,与前几保持距离的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微笑着回应着大家传达的善意,李逸澜穿越来之后始终孤寂的内心,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的温度。
回到自己船舱的门前,李逸澜刚准备合上门,眼神突然瞥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一个木匣子,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下来。
木匣子可能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被人遗落在角落,李逸澜蹲下身子,心翼翼其拿起来。
木匣子里面放着几张糙纸,拨开糙纸,里面放着一封尚未开封的信件。
“装饰得还挺华美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信件啊。”
李逸澜心里嘀咕道。
虽然很想拆开来看看里面究竟写的是啥,但身心的疲累最终还是战胜了好奇心,李逸澜重新回到甲板上,准备将木匣子交给林寅观后再回去休息。
......
林寅观看到木匣子,看上去大吃一惊,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李逸澜的目光也彻底变了。
林寅观对着送木匣子来的李逸澜千恩万谢。
“李公子,这次多亏你了,这封信对于我们来十分重要!”
李逸澜现在只想着休息,笑着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也是碰巧看见,没丢就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哎,李公子稍等。”看李逸澜转身就想走,林寅观赶紧将其唤住。
林寅观向自己之前怀疑李逸澜是奸细的事情表示郑重地道歉,在得到了李逸澜谅解的表示后,面带忧色地重新问起了“妈祖”给李逸澜的那番话。
林寅观现在心里就是后悔,现在事情似乎真的按照李逸澜所的方向发展了。
毕竟,这场暴风雨就连郭完这样经验丰富的火长都没有判断出来,而且另外三艘船果真同时不见了踪影,如果李逸澜是乱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现在林寅观的心态已经变成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再不做出补救,万一最后真的全船人被送去了虏廷,他林寅观不仅愧对全船九十五个大明子民,也愧对了延平藩对他的信任!
李逸澜叹一口气,将“妈祖的话”对林寅观又了一遍。
林寅观喃喃道:“朝鲜,我们会到朝鲜吗?”
现在反倒是李逸澜想开了,是祸躲不过,再现在有自己这个变数,历史未必会重演。李逸澜反过来安慰林寅观道:“方才听到郭老在,现在我们朝东北在飘流,有可能到日本,但确实也有可能到朝鲜。”
林寅观长叹道:“唉,我现在只希望早点见到陆地,否则按照我们船现在破损情况和食物储备,不是葬身鱼腹就是饿死在大海之上。”
李逸澜叹道:“如果最终一定是要走一趟了,林船主也无需多虑,妈祖娘娘既然托话于我,自然是有向死而生的机会。”
听到李逸澜这话,林寅观眼睛一亮。
对啊!李逸澜来路神秘,行事风格也和常人不一样,这些在之前被林寅观等人认为可能是奸细的疑点,现在想来,原来李逸澜是妈祖娘娘派来救命的呀!
想通了之后,林寅观看向李逸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李逸澜看着呆呆盯着自己的林寅观,内心莫名一阵恶寒,试探着问道:“林船主?林船主?”
林寅观反应过来,看见此时李逸澜一脸茫然,心中明白:李逸澜受妈祖娘娘指派下凡,此刻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还装作一副疲惫的样子,乃是为了不泄露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哦哦没事,李公子,我看你现在也疲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逸澜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在身心疲累之下,也没办法多想,当下便和林寅观告辞,回船舱休息了。
......
李逸澜从睡梦中惊醒。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林寅观他们被朝鲜送到了清廷,但是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强制剃发,编入了大清户籍。
金钱鼠尾,换了一条生路。在梦中,李逸澜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是一样,也没有啥丢脸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梦境中不断响起:自己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为何还要和前世一般,活得庸庸碌碌,活得憋屈?这是上给自己参与历史进程的一次机会!
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纠缠,越战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