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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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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知了……”炎炎夏日,热浪翻滚,官道两旁古树林立,枝繁叶茂。一支车队浩浩荡荡由远而近,车队领头的是28骑,战马毛色闪亮,四蹄矫健,神骏非常。马背上的壮汉都是一身家将打扮,个个虎背熊腰,精神抖擞。众人一律身背强弓利箭,腰挎牛角马刀,手操镔铁长枪。烈日下虽早已汗流浃背,却无一人流露不满的神色,只是娴熟的控马,缓缓前行,队伍丝毫不见乱象,足见训练之有素。

家将身后十步开外是一辆双辕高盖马车,马车左右各四名丫环簇拥随行,外围亦有护卫,车后紧随仆从10余,挑抬一些饮食衣物,队尾同样有精骑断后。此等车队一眼便知必是官宦人家出行,寻常百姓哪有如此排场。

“老爷!如今当真蒙先祖庇佑,得了宓儿。不止襁褓之时有神人替宓儿披盖玉衣,今趟专程往见神相刘良,亦得刘仙师赐言,曰宓儿将来必贵不可言。此实乃老爷洪福,妾身亦甚感欣慰。”只听车厢内一个怀抱婴孩的妇人款款道来。

“哈哈哈!”闻言,妇人身侧那鹤发老者朗声长笑。虽见容貌沧桑,然其大马金刀安坐于内,自有一股威严。

“夫人此言极是,想我甄家先贤官至太保,门楣光耀。如今老夫虽只任得一县之丞,然膝下三子四女,人丁兴旺。去岁正月又得神女宓儿,此生快意如斯,无所求矣!哈哈哈!”言毕自是一番得意。妇人赔笑不语,慈爱的凝视着怀中粉雕玉琢般的婴孩,溺爱之情洋溢于表。

正说话间,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老者先是心头一紧,见车外并无杂乱之声,遂又放松下来。听闻一骑从队首赶至,知是家将首领甄虎有事来报。

果然,甄虎粗犷的嗓门在帘外响起:“禀老爷,前方现一男童,身无寸缕,横卧于道中,生死未明。”

“哦?”老爷邹眉沉吟,“如今黄巾作乱,鼠盗四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想必那孩童便是遭遇匪类,失散亲人,却也可怜。”于是吩咐道:“阿虎,你且领了华郎中上前探视,若是那孩童尚有一口气在,当即救下,带回府中再做打算。若是不幸夭折,你等便寻处地方将他安葬,亦可免却瘟疫之虞。”

“是,老爷。”甄虎领命转身,径自来到仆从队伍,与当中一个郎中模样的老者低语一番,二人便朝队前疾步行去。

车内妇人闻罢老爷的安排,轻言赞道:“老爷端是仁义之心!如此最是妥当。”

“夫人过誉啦,如今天下纷乱,百姓日苦。老夫身为汉臣,本该辅佐朝堂,周济良民。可叹有心无力,恨不能领军讨贼,平定四方。今日途间偶遇此事,自当略尽绵力才是。”老者满目忧思。

妇人望见老爷神情,心下怅然,遂宽慰道:“老爷切莫过虑。妾身妇人浅见,徒乱老爷心神,最是该死。想庙堂之上自有贤良匡扶天下,纷乱必有平定之日。老爷虽是只治理一县之地,然心忧百姓疾苦,自是上无愧天子,下无愧庶民。”

“哎!贤良吗?那十常侍……”正说话间脚步声传来,片刻后只听甄虎在帘外急促的回报:“禀老爷,那孩童还活着。华郎中已把了脉,说并无杂症。恐是受了惊吓,一时昏厥过去,再者日头暴晒下,怕是中了暑毒。若以药石调剂,祛除热毒,不日即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老爷急询。

“只是郎中说不可再置身烈日之下,否则只怕疫情加重。”

“那还等甚,速去抱了来置于老夫车内。”

“回老爷,孩童正在属下怀内,属下知老爷定会救他,早给他裹了薄衫抱了来,嘿嘿 ̄ ̄”甄虎憨憨笑道。

“好,将他递于我。速速回府。”说话间,老爷已掀开车帘,从甄虎手上接过那孩童。车队再次出发,众人加快行程,上蔡县城已遥遥在望。老爷抱了男童平放于车厢地板,拿外套做了枕头置于后脑,待安置妥当重新坐回位置,左右无事,老夫妇二人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孩童来。

看年纪约在八九岁间,天庭饱满,眉浓如墨。虽因暑热所致,气色显得有些苍白,但双目微闭,呼吸均匀,隐约间只觉英气逼人。再看那裸露在外的四肢,修长而结实,既不显单薄,又不嫌臃肿,不论身材、五官,都是恰到好处。

“好一个偏偏少年郎!”夫妻二人此刻均是心下震撼,即便老爷阅人无数,也未曾见过这般俊朗的孩童。二人相视而望,眼里满是疑惑和欣喜。

“此子相貌过人,器宇不凡,观其肌肤细嫩,显是大户人家之子,偏又生得如此矫健之躯,如若好生教导,他日必非池中之物!”老爷迫不及待的赞道。

“老爷说的极是,妾身亦是这般看法。只不知乃是哪家公子,何以遇险于城外。失落如此佳儿,其家若有亲人尚在,必是食不得下咽,寝不得安枕。”身为人母,妇人自有一番感慨。

“不错。只待他日转醒,再细问之。若有去处,支了盘缠差人送他回去。如无去处,便留他在府内,授之以圣贤之道,教之以拳脚之术。如若得法,乱世之中此子必能作一番功业!”

“当该如此!”妇人附道。

半柱香之后,马车进入上蔡县城。

{注:“上蔡”之名源自人类始祖伏羲氏因蓍草生于蔡地而画卦于蔡河之滨,遂名其地为蔡。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封其弟叔度于蔡,建立蔡国,以国为氏,传18代近500年,史称上蔡(相对迁都州来的新蔡而言),今位于河南省驻马店市境内。

上蔡自古出名人,孔子弟子贤者七十二,蔡有六人,漆雕开最为有名;曾辅佑始皇统一六国,史称“千古一相”的秦丞相李斯以及号称“通明相”的西汉丞相、高陵侯翟方进亦是出生于此。

《三国志》有云:“文昭甄皇后,中山无极人,明帝母,汉太保甄邯后也,世吏二千石。父逸,上蔡令。后三岁失父。”由此可知,甄逸死于185年,此时所任处应为此上蔡,而非东汉灵帝中平中(184~198年)析建城置上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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