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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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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携赵云、周仓、甄虎等人攀至山顶,自上而下视察梯田城寨。俯瞰下去,只见一层一层的新田如天梯般延伸到山脚,覆盖了整个西坡,蔚为壮观。再侧目而观,便是那巍然耸立的城寨。

城寨于山腹设立军营、指挥台,往外是广阔的演练场,场中西头布有战壕、土磊、木栅栏等障碍物,专为骑兵训练冲刺跨越所设;最东边立着数十个箭靶、草人,供射手练习弓弩,还有一片真人大小的木桩,以作步兵枪刺刀砍之用;谷口便是土城墙,城墙东西接山壁,长10丈许,厚两丈,高一丈八,衔接两边山脉,天衣无缝。

将这一胜景尽收眼底,凌羽不由自主的望向赵云,发现他也正朝自己看来。两人相视而笑,心领神会。这一刻,他们手上有了发展实力的最大筹码。

在这民不聊生的饥荒年代,粮食远比金银重要。只要能提供三餐饱饭,可以让一个七尺男儿为你出生入死,周仓等人便是明显的例子。眼下开梯田的创举成为现实,那就意味着他们能让成千上万的儿郎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凌羽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明白此时并非大规模招兵买马的好时机。毕竟军队的消耗是相当庞大的,没有必要过早在肩上压上沉重的担子。

目前所要做的,是不遗余力的产粮。用富足的粮食赈济灾民,让走投无路的流民纷纷奔上蔡而来。就如一开始想的那样,有了人口,就有生机;有了民心,就有声望。在这个时代,声望的作用甚至可以代替政治地位,而凌羽所缺的,也正好包括这个地位。

不过凌羽此时又想到了甄逸,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能做到眼前的一切,离不开甄家的鼎力支持。而这位叔父对自己的慷慨,总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心里一直隐隐觉得甄逸怀着某种目的,却又总是抓不住关键,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信任自己吗?还是另有所图?这种疑虑随着城寨的建立更加突显出来。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家丁来报,甄老爷有请。

凌羽差点想说:“念曹操,曹操就到!”对于甄老爷相请的时机如此凑巧,他倒并不奇怪。毕竟这是甄逸的地盘,身为一县之长,若连这么浩大的工程竣工都不知晓,那也算是糊涂透顶了,他甄老爷可不是糊涂之人。

凌羽向甄虎和洛方简单交代了一下后面的安排,便满腹狐疑的领着赵云和周仓下山往上蔡城驰去。

上蔡城中依然是那般萧条景象,除了比以往少了三千壮丁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些壮丁的家人只知道他们的亲人是被甄老爷征调去开荒务农了,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不怎么担心。何况这年月无田可种,家里少个人吃饭,便能省下一天的口粮,算起来还得感谢甄老爷帮着养活一口人。这种情况都是甄家严格保密的结果,在没有足够的力量自保之前,他们不想走漏风声,以免节外生枝。

凌羽进城以后便习惯性的放慢了马速,在抵达甄府前的这段路上,对于甄老爷的召见,他想了很多种可能。这也怪不得他多想,因为自从到甄家几个月来,甄逸还是第一次主动使人找他叙话,而且还是在城寨完工之时。不过任其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甄逸是什么打算,只好硬着头皮跨入了甄府大门。

凌羽出现在书房的时候,甄老爷正在书写,见凌羽进来,甄逸立马放下手中事务,拿出招牌的大笑,热情的邀凌羽入座:“哈哈,贤侄你果真没让老夫失望。听闻你所创的‘梯田’之法得以实施,连张义先生都赞不绝口,看来贤侄的大计如今是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啊!老夫先在此向你道贺啦!”

凌羽因为心中有虑,故而一开始就注意着甄逸的言行。见他一如既往的真诚热情,心中好不疑惑。尤其这番话,仿佛那城寨与他甄逸毫无瓜葛一般,莫非他在试探自己?

想归想,嘴里却道:“叔父此言差矣,这些不过是小侄感于叔父大恩,为甄家将来应对变故而设计的微末举措,谈不上什么大计。若说道贺,应是小侄替上蔡百姓为有叔父这般爱民如子的良吏而道贺才对!”

甄逸听他此言,已猜到其想法,遂直言道:“老夫看贤侄你是多虑了,你可是认为老夫对你有所顾忌,才唤你前来?”

被说中心事,凌羽多少有些尴尬,坦率的道:“叔父莫怪,实不相瞒,小侄的确心有忧虑。自小侄入甄家以来,一直得叔父、叔母真心疼爱,叔父对小侄的行止更是信任之至。也正因如此,小侄才生怕有所行差踏错,以致让叔父猜忌。”

甄逸闻言,不怒反笑:“说得好,老夫就欣赏贤侄这般直爽性子。不过你也太小觑老夫了,对于你的才能,老夫颇有信心,而你的品性,老夫更是放心。今日寻你来,不过是有件喜事要与贤侄商议。但你切莫以为这是老夫开出的条件,待老夫说完,你大可拒绝,老夫仍会全力支持你大展拳脚。”

“哦?叔父但说无妨!”

“如此老夫就直说了,今日主要是想与贤侄商议小女宓儿与你的婚约一事。”说完,甄逸定定的看着凌羽,眼中期许的神色毫不掩饰。

“哦,婚约,婚约?!”凌羽本是做好了应付一切可能的准备,却偏偏没想到甄逸竟然跟自己谈婚事。

“这个……我……叔父……”见甄逸点头肯定,凌羽支支吾吾半响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甄逸知道骤然提及此事,对凌羽冲击力颇大,也不作声,只是悠闲的品茶,静待凌羽平静下来。

见甄老爷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凌羽才明白他并非在开玩笑。冷静一想,也确实觉得此举无可厚非。毕竟在这个时代,以家族、政治利益为筹码的买卖婚姻司空见惯,孙权嫁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故便是鲜明的写照。他甄老爷将宝压在自己身上无疑也是看中自己的才能,相信自己能带给甄家更高的利益。确如甄逸所说,这本是一件平常至极,又对双方都有益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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