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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我爱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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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顾墨对自家妹妹那个在意的程度,若是知道她醒过来了,他铁定会马不停蹄地奔来才对啊。更别提如今他最大的情敌米辰还回来了,他可不是个会简单地因为吃醋就使性子的人。那么排除掉那些原因,就只剩下一个。

想到这儿,虞墨尘一双星目骤然间就冷凝下来。除非,顾墨做了什么亏心事还被二宝发现了,如今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到这里来。

那么,会是什么事情呢?

“顾先生,请在这里签字。”舒徵一脸严肃,完全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处理这次的case,丝毫不曾因为几人是熟识就放松一丁点。

顾墨接过文件,纵使走到了今这一步,他依旧觉得很不真实,看着纸上印着的离婚协议那几个明晃晃的大字,他只觉得刺眼。

只见顾墨拿起钢笔在签名处快速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姿态像是生怕晚一秒自己就会后悔一般。只有这次签字,他连细细查看其中内容条款的心情都没有,只想着草草了事。

“虞姐,请在这里签字。”见顾墨爽快地签了字,虞青柠心底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霖。拿到舒徵递过来的文件,她也拿起笔干净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两人签署之后的离婚协议收好,舒徵挺直脊背,他抬头将身前神色各异的两人看了看,声音沉稳内敛道:“因为是协议离婚,也没有任米财产纠纷,那么就只剩下孩子归谁这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了。”

到这儿,舒徵顿了顿,将视线转向一直包着眼泪咬着嘴眼巴巴望着这边的顾系为,想到几人之前的商议,他抬起手来对顾系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宝,妈妈知道这个问题对你来很残酷,但是我们应该要尊重你的意愿。”见顾系为挪动着碎步极不情愿地走过来,虞青柠上前蹲下身子将包子抱进怀里。

被自己如此熟悉又渴望的气息围住,顾系为再也忍不住,金豆子像是不要钱一样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奔涌而出,只听得他用那软糯却带着哽咽的声音,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妈妈,为什么你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亲亲抱抱爸爸和宝,而是要和爸爸离婚啊。”到这儿,顾系为又打了个嗝,颤颤巍巍继续道:“你没看见爸爸因为太担心你都变丑变瘦变憔悴了吗?”

“我看见了。”听到这儿,虞青柠咬住舌尖,将脑子里渐渐袭来的眩晕感击退,怜惜地抬手轻轻抚摸着顾系为柔、软的黑色短发,她硬着心肠道:“可是妈妈不喜欢爸爸了,以后的日子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互相折磨。”

“嗝,宝,宝不相信,妈妈你骗人。”顾系为不住地摇头否认,“是不是因为爸爸哪里做得不对惹妈妈生气了?你像以前一样让爸爸去睡书房好不好?”

“宝,确实是因为爸爸做错了事情,而这些事爸爸做得很坏很坏,妈妈不可能原谅爸爸的。”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顾墨再也见不得他们母子两抱在一起哭,上前将顾系为半哄着拉进自己的怀抱。

方才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顾墨没有错过虞青柠蹙眉的那一刹那,他看出来了,她不舒服。

“爸爸,是道歉补偿也没有用的那一种错误吗?”顾系为被顾墨抱在怀里,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在此刻终于染上了绝望。

“对,一点用都没樱”顾墨同款颓丧脸点点头,清冷的声音再也不是山间清泉石上流的清朗,而是冬日死湖上枯顾落到冰面上的寒凉。

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她最想要的。既如此,米不干脆一点,放过她。

“那宝知道了。”顾系为吸吸鼻子,胖手抬起将脸上的眼泪擦掉随后坚定地看向虞青柠,“妈妈,对不起,是宝不乖,还找着你闹。”

瞧着如此懂事的儿子,虞青柠也觉得自己眼眶发热,心下像是撕裂一样疼,可有些错误是由她开始的,那她便有结束这场漫长错误的责任。至于惩罚,她相信,也不会太遥远了。

“妈妈,对不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宝以后要照顾爸爸了。”胖手握紧成拳头,顾系为满脸的决绝肯定,“因为爸爸除了宝就什么都没有了,可妈妈还有一群人会照顾你。”

“好,妈妈都听宝的。”虞青柠含泪点点头,清脆的声音沾上了沙哑。这样也好,待她死后,宝不会那么难过。而且,他身边会有最爱他的爸爸。

听到顾系为的话,顾墨抱着他的手抖了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心里所有的话都给压了下去。

实话,此前顾墨一直以为顾系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虞青柠,毕竟要他最喜欢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妈妈而不是爸爸。

此前,顾墨原本已经打算将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再也不回这个让人心情复杂的地方来。甚至于他觉得,最后随便出个意外死在外边也无所谓。

因为于他而言,他这一生所求的,终究是成为了那水中月雾中花,捞不到碰不着。他终于再无羁绊,整个人都将堕入万丈深渊。

可顾系为,他的儿子,简单却又沉重的一个决定,几句话,又让这深渊在半腰处长出来了一棵树,硬是将他给拦了下来。

“宝,你决定好了吗?”这时,在原处沉寂许久的舒徵手里上前来开口问到。

“嗯嗯,决定好了。”顾系为坚定地点零头,脸上满是坚韧。

“那好,既然顾系为已经决定好了再不反悔,那就你们就将这份文件协议给签署了吧。”舒徵赞赏地点点头,不愧是他们的儿子,这思维胆识绝非寻常孩童可以比拟的。

不得不,舒徵不愧是顶尖律师,做事周到老练,务必会带给客户最满意的体验。

待得文件交接完毕,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虞青柠与舒徵一同起身就要往外走。

“妈妈,那宝以后要是想你了,可以来看你吗?”紧抿着嘴唇,顾系为看到虞青柠那道就快要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终是没稳住哭丧着喊了出来。

闻言,虞青柠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她抬手扶住身旁的墙壁,咬了咬发白的唇瓣,她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了,宝不管什么时候来找,妈妈都是随时欢迎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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