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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云终于来了,他头天晚上抵达,向料皇陛下递交了觐见之愿,当日晚上便收到了回复,许他第二日一早随朝觐见。
翌日,宋北云起了个大早,在小鱼帮他整理仪容时,他看向床上铺着的两件衣裳:“这两件我穿哪一件?”
小鱼侧过头看去,这两件衣裳一件事宋臣的紫蟒,一件是辽贵的黑印之服,现在这情况两件衣裳其实都行,就是哪件更好的问题,因为穿上不同的衣裳就要有不同的处置方式。
穿上宋臣紫蟒,那这就是外交事件,需要以外交之词令来行使。穿上辽国黑印,那就是内部矛盾,需要以高贵之态逼迫。
两种方式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以宋国臣子身份的好处就是可以狮子大开口,咄咄逼人,但坏处就是在人家地盘容易遭人拿捏。可若是以辽国勋贵身份觐见,好处是发挥可以更自由,但却会被皇帝身份所威压。
“两件一起穿不好吗?”
“傻孩子。”小宋刮了小鱼鼻子一下:“两件同穿是在第三方的面前用的。”
“小鱼不懂……”
小宋轻轻摇头,然后拿起辽国的那件衣裳:“这件吧。”
“好。”
帮他穿好衣裳,佩戴好束管,宋北云往那一站都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了,而是完全符合所有人对贵气十足的想象,黑色本该是内敛,但配上拓土之人才配拥有的紫金冠,站在那便是低头颔首忆千年。
小鱼看了好一会,才默默低下头说道:“宋大人,该出发了。”
“老子真帅啊。”
他一张嘴就把那副唯美的画面给破了功,转悠几圈之后说道:“我这才发现,这身衣裳有明显的俏俏味,估计是我家好久没看到的俏俏给佛宝奴打的样,她就是想看我穿!这个色批。”
人就是这样的,许他宋北云想看佛宝奴穿黑龙袍里头什么都不穿,就得许佛宝奴想给宋北云当芭比娃娃定制各种制服。
说起来小宋现在最挂念的反而是俏俏,虽然知道那边有金铃儿照应俏俏肯定不会受委屈,但真的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那个傻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走吧。”
小宋拍了拍身上板正的衣裳,回头对小鱼说:“今日我非要把辽国这个朝堂给闹个底朝天不可。”
正在他出发前往辽国皇宫时,佛宝奴那头也起来开始收拾了,妙言一边帮她梳着头,她一边絮叨着说道:“他可是要来了,我跟你讲……我多少是有些怕他的。”
“怕什么,你可是皇帝。”
“若我不是皇帝我还不怕了,大不了让他早上起不得床便是了,可偏偏是皇帝,我就要与之正面相抗,他可是宋北云……”佛宝奴深吸一口气:“我当年仔细打探过他,他可是以一人之力面对宋国满朝文武。”
“这个啊,你慌什么。他那是因为背后有皇帝和位高权重的王爷撑腰,在辽国他有什么?不过便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没那么让人烦心的。”
“这你可真错了,你未曾见过他在西夏时的模样,舌战群雄。许是在你看来他不过尔尔,那是因为你是妙言,可是放在别人面前,他便是不世出的天才,我师父评他便是此子非常人,甚妖,得之可抵百万兵。”
“嚯……你对他评价还真是高。”
“嗯……”佛宝奴噘着嘴一脸娇憨的点着头:“不然你以为谁都配朕给他生下孩子吗?”
“好了好了。”妙言将龙冠给她带起来:“别在这吹你家男人了,该上朝了。”
佛宝奴黑龙袍上身,气势也是为之一变,到底是人靠衣装,胆小怕疼还爱哭的佛宝奴在起身转袖的瞬间就已是成为了大辽万万人之上的铁血皇帝佛宝奴。
走上朝堂,听到山呼万岁,唯独宋北云站在下头一动不动,只是微微抱拳鞠躬,显得傲慢无比。
佛宝奴看到他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侧过头对身边的传礼太监说了几句,传礼太监走上前一步:“陛下有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就在宋北云往前一步走正要说话时,却是下头有一人找准时机抢先一步出来开始汇报起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来。
等那人汇报完毕,宋北云背起手静静的等待着,果不其然几乎是无缝衔接,另外一个人也走了上前开始起了奏报。
这样几个来回下来,佛宝奴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这帮臣子就是在压宋北云的气焰,接二连三的打乱节奏,是会让他出现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这是朝堂上常用的法子。
而小宋心里自然也明白,他却不在意,只是在下头笑眯眯看着辽皇,不过佛宝奴总是在回避他的目光,感觉就很奇怪。
终于第二次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时,小宋往前走了一步,躬身说道:“启禀皇帝陛下,臣临安侯宋北云。”
一声自报家门,满朝届惊,宋狗称臣?这是要玩哪一出?
别说那满朝的臣子,就连佛宝奴都愕然了,她沉默一阵后质问道:“你何以称臣?”
宋北云笑着回道:“臣助陛下定北平、收失地,陛下予臣临安侯之位,这是臣不是臣?”
守土之臣、拓土之将,他既守了土也拓了土,执掌过辽国虎符。如果他不是臣,那你佛宝奴凭什么让他执掌虎符?说白了,就是辽皇早早认下了宋北云,而不是宋北云投了辽皇。
“临安侯今日觐见有何事?”
面对皱着眉头的佛宝奴,小宋环顾一圈,眼睛盯在了勋贵阵营里的南院大王身上。
金郎长出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朝堂之事就不可以私交而论了,想来下一句就是跟佛宝奴告状了。
果不其然,小宋双手一拢,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事情一气呵成的述说了出来,矛头直指南院大王。
“然,臣以为此事之中仍有内情,还望陛下还臣一个公道。”
佛宝奴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看向南院大王:“萧大王,你可有话可讲。”
“臣属实不知情,但事已至此,臣也恳请陛下能彻查到底,还臣一个公道。只是临安侯之言,是否有些过激?”
小宋轻笑一声,转过头开始娓娓道来,连消带打,甚至把辽国满朝文武都给骂了,那些人听得是脸色翻绿,就连佛宝奴也是坐不住了。
“临安侯,你可莫要欺人太甚,你因何要辱我朝臣?”
这时,刑部尚书气得脸色发胀的走了上前:“临安侯,你可将话说清楚?为何说我刑部人浮于事?”
“天子脚下,有人成制刺杀臣子,此事他人说不知晓情有可原,你刑部却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岂不是说来你与那贼人沆瀣一气?”
“可此事却不为刑部管辖!你为何只指摘我刑部?”
“不为刑部管辖?那你刑部管的是何事?即便是不归你刑部,你为何不予交接?你部下掌管皇城司、虎头衙门、七部尚刑司,权责滔天,你如今说不归你管?”
宋北云往前一步走,来到刑部尚书面前:“尚书大人,那既然你说不归你管辖,那你指个说得上话者来!”
这是真的不虚啊……刑部尚书的额头上出了汗来,他可以说是被两头堵了,如今说不归他管就是他履职不清、推诿塞责,说归他管那不就是人浮于事了么。
见到刑部尚书被逼的有些难堪,他的朋党一系也出来纷纷指摘宋北云,但宋北云一一点艹了过去……把他们给弄得要么尴尬要么愤恨。
其他派系看到对手的窘迫,有些暗自偷笑起来,而宋北云话锋一转,却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慷慨陈词一番后再次朝佛宝奴一躬身,声音陡然增大了十几个分贝:“还望陛下还我公道!”
这一次满朝皆静了,他们终究是见识到了前几日陛下口中说的这位宋北云的风采,他不该用跋扈来形容,而是那种具备张狂的同时还有着极清晰的条理和逻辑,让人不敢与之争论,先声夺人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这可是典型的谁说话就干谁,而且不是撒泼打滚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字里行间都透着“我不是针对你们某个人,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姿态。
朝堂是讲道理的地方,不是耍横的地方,道理在人家嘴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认怂。
不过他有一点是最让人诧异的,就是他这么一个宋臣却对整个辽国上下了如指掌,这是让人细思极恐的,甚至哪个部门有亏空克扣的事他都能信手拈来,而且质问起来人家甚至都不是用的密探,而是就明面上的账目给算出来的,就问气人不气人吧。
佛宝奴知道他手底下有一支精算队伍,但从没想过这精算队伍不光能算他宋国,居然还能算辽国?
“退朝。”佛宝奴拂袖而起,她早知道自己会被这狗男人气死,但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干,于是他也不给答复,就直接退了朝。
朝臣从大殿中离开,与宋北云擦肩时都不免多看几眼这位天下闻名的弄臣,如今一看……这弄臣的名头估计是名不副实,因为他们在面对这人时,就感觉是在面对史书中的苏秦,压力巨大。
“唉,小子。”金郎走到宋北云面前:“走吧,陛下宣你。”
“她当然宣我啊,她宣我好久了。”小宋大着舌头对金郎说道:“多有得罪。”
“朝堂事,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