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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把这叫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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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叮铃——

叮铃——

驼铃和马铃铛汇聚在一起,黑城的城门大开,刚刚入夜,晚到了商旅正在进城,几乎把宽大的城门塞满了。黑城周边驻扎的数万军队,城头上也兵甲云集,不过为了不吓到进出的商旅,城内的兵马并不多。

黑城西侧的一个沙丘上,骆驼与骏马并列,两个人影眺望着远方。

六百里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连续四天的长途跋涉,穿越荒无人烟戈壁与沙海,总算是来到了黑城附近。

许不令稍微松了口气,从马侧取下来了用布包裹的长槊。

身旁的钟离楚楚牵着骆驼,脸上的疲惫不加掩饰,还带着几分埋怨——许不令说带着她来取玉佩,也不提前说走这么远,她半点准备没有,带着一个水囊就出发了,结果一走就是四天,目及所至全是沙子,若不是分得出东南西北,她都以为迷路了在绕圈子。

没吃没喝,不能洗澡。

钟离楚楚第一天还有心思想方设法勾引许不令,发现许不令是个木头旮沓后,便也暂时打消了心思,默不作声的跟着走,有时候口渴又不好意思说,还得轻轻咳嗽两声提醒。

若是早知道,她就不跟出来了,为了块道听途说的玉佩跑这么远,实在划不来。

再次看到城池的轮廓,钟离楚楚总算是松了口气,左右看了下:

“这里是沙城?”

许不令摇了摇头:“黑城。”

“黑城……也是你的地盘?”

钟离楚楚稍微回想了下,有些莫名其妙:“我好像记得,黑城是北齐的,你是肃王世子……”

许不令提着长槊,轻声道:“给你找玉佩,玉佩在黑城,便过来了。”

??

钟离楚楚眨了眨眼睛,脸色当即戒备起来,看向四周:“许公子,你也太大胆了些,孤身一人入敌腹,若是被发现,咱们就死定了!”

许不令转身走向城墙,随意道:“咱们潜入进去,拿了玉佩再离开即可,你一个江湖人怕什么?”

钟离楚楚想想也是,她本就无家无国,天下没有地方去不得。许不令武艺这么高,只要不暴露身份,只是去取玉佩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也能跑不是。

念及此处,钟离楚楚没有再多说,在城外的一片干枯的灌木林旁,把骆驼和马拴在这里,然后快步跟在许不令后面,来到了黑城西侧的城墙脚下。

黑城虽然兵甲云集,但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城墙上不可能时刻都站满了人。许不令在城墙下等待了片刻,确定巡视的北齐官兵走过之后,身形拔地而起,几个大步直接上了三丈六的城墙。

钟离楚楚待许不令探好路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飞快的爬上了城墙,动作还算麻利。

两个人进入黑城的集市,周边的行人骤然增多,喧哗声也大了起来。

钟离楚楚的打扮在这边很常见,走在人群中并未引起路人的注意。不过北齐的男子全是披着头发,许不令束发太明显,便找了个斗笠戴在了头上,提着长槊来到了左亲王府附近的一个酒楼内。

酒楼中商旅很多,出门在外大多带着刀兵,此时正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王爷今天大寿,听说陛下派了使臣过来贺寿,御拳馆的齐国海也跟着,贺镰也到了……”

许不令找了个靠窗的空酒桌,把长槊靠在墙上,安静聆听酒楼中人的交谈。

身处异国他乡,钟离楚楚还有些发蒙,坐在角落背对着众人解开面纱,捧着茶碗喝了一大口,才舒了口气:“这些人都是谁呀?”来看书吧

“北齐这边的人物,齐国海号称北齐剑道前三甲,年轻时还曾去过中原,和老剑圣祝绸山切磋过……”

“结果呢?”

许不令轻笑了下:“结果肯定是输了,不过祝老剑圣能接招,想来也是一方人物……贺镰是右亲王帐下的门客,和太原、幽州接壤,据说和陈冲打过架,不过胜负我就不清楚了……”

钟离楚楚点了点头,几天都在吃味如嚼蜡的干粮,自然有点腻味,等小二上菜后,拿起了筷子,想了想,又给许不令倒了碗酒:

“吃饭吧。”

许不令端起酒碗抿了一口,便站起身来:

“你先吃饭,我去把玉佩取来。”

钟离楚楚按理说该跟着,可这几天实在走累了,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顿好的,自然不想就这么急急慌慌,当下眨了眨眼睛:“已经潜进城了,不急这一会儿,明天再去找吧。”

“很快的,就在那边。”

许不令面带微笑,提起了长槊,转身走出了酒楼,还在街边的烧鸡摊子上买了只烧鸡,油纸包着提在手上。

钟离楚楚端着一碗白米饭站在窗口目送,碧绿的眸子里显出几分莫名。

朝夕相处了四天,正常来说足够看清一个人了,特别是孤男寡女的独处。若是对她有一丢丢的邪念,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

可这几天以来,钟离楚楚只感觉到平淡,无波无澜不远不近,冷的时候会给她盖件衣服,走累了会停下来休息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彼此离的很近,也不会动手动脚。

这种感觉很奇怪,肯定不是对她有企图,也不让人讨厌。自幼没有亲友,但她还是感觉得出这像是至亲知己之间的感觉,没有什么目的和欲望,该关心的时候关心,其他时候都是平淡如水,不需要什么行为言辞来证明。

念及此处,钟离楚楚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的初衷是想让许不令‘原形毕露’,变成和其他的恶心男人一样。

目前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许不令确实和其他男人不一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任何时候都不急不缓……诶?

钟离楚楚正想的出神,忽然发现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右手提着杆长枪,左手提着只烧鸡,走到了左亲王府守卫森严的大门外。

!!

“诶?诶诶!别别别……”

钟离楚楚瞠目结舌,继而吓的魂飞魄散,碗都差点给丢了,急急往出跑,暗道:完了完了,这厮还真是个榆木旮沓,有这么潜入的?这不是送死吗……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瞧见远处的王府外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齐齐看向了提着只烧鸡的许不令,都是面露震惊和难以置信。

钟离楚楚一时间僵在当场,过去怕惹上杀身之祸,就这么独自逃跑话太没江湖道义,只能站在酒楼的窗口小心观望。

“姐姐,你的东西掉了。”

正在钟离楚楚神情紧绷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小姑娘的声音,裙子还被拉了下。

钟离楚楚回过头来,却见背后站着一个小丫头,穿着江南那边比较常见小襦裙,腰间挂着个猩包,扎着羊角辫,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颇有灵气,正仰着头望着他,手上拿着她方才吃饭时解开的纱巾。

“哇~姐姐好漂亮呀!”

“哦……谢谢……”

钟离楚楚勉强露出几分微笑,抬手接过了纤膘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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