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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大公子裴彻比裴轼大两岁,五年前就成了亲,儿子都两个了。裴轼丰神俊朗,医术高明,在同龄人中算是十分出色了,仰慕他的姑娘从城东排到城西。可他心里念着自己,上门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始终不肯答应。
前几日刚刚再次拒绝了裴轼,若是此刻再去姑母面前求情,难免裴轼多想。
站起来的钟羽澜又坐下了。
起来自己终究是客居在这里,无权过问表哥的事情。
“姑娘不去看看吗?”楠最是了解主子,试探着问。
“你去瞧着吧,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两寸宽一指厚的板子,重重落在裴轼身上,楠看着都疼。
“给我重重的打!”裴朗气急,“做出这等伤害理的事来,以后你也不用再行医了!”
咬牙闷头的裴轼抬起头来:“父亲,儿子从未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
“打,给我打!”
板子落在裴轼身上的声音再次响起,没几下背上臀上腿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透。
钟桂枝满脸泪痕的跪到夫君面前:“不能再打了,再大轼儿的腿就废了,老爷,别打了。”
裴轼咬着牙一声不吭,满头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
白佩漓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朝裴轼扑过去,推开打板子的两个厮,哭的撕心裂肺:“别打了,二公子若是不愿娶我过门便作罢,莫要让二公子为难,大不了我终身不嫁……”
真是恶心!
楠和冯安同时淬了一口。他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虽然风流却有个度,从来不会越雷池一步,更不可能轻薄不喜欢的女子了。
白佩漓半截身子都趴在裴轼身上,护着他如同护着自己的夫君。
裴家不想让儿子娶她,也得娶了。
“闹够了吗?”
白佩漓半跪在地上:“二公子,你不承认也不要紧,”着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上面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
“大不了一死。”白佩漓绝望的等了片刻,朝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拦住她!”
附近的婢女厮纷纷跑过去,白佩漓被救下来。
裴家就这样应下了这桩婚事,裴轼更是如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垂头丧气的回了住处。
隔日,楠拿着一张帖子进来,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仗势欺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满身的铜臭味,熏死个人!”
钟羽澜放下绣棚子,瞧了一眼,是约她三日后在茶楼相见的。
这样倒是省得爬墙找她了:“告诉她,我应了。”
“姑娘,这个人坏的很,昨日还逼的老爷打了二公子的板子,给你下帖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不能去。”
“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楠都急得跺脚了:“昨日她们白家逼的老爷夫茹头应下这门亲事,一定是跟姑娘耀武扬威的,若是日后进了门,定会欺负姑娘。听白府两年前她及笄时就给她备下嫁妆,都够买下整个裴府了。她能不猖狂吗!”
楠扭头去外面回了白府的人,替自家主子不平,就擅自做主拒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裴府的几个姑娘在隔壁门口跟守门的东漓理论。
“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
“我们就是去看看表哥,一会儿就出来,扰不了三殿下的。”
“几位姑娘,对不住了,殿下有交代,他要静养不见任何人。”
“让我进去,你一个奴才胆敢拦我?”
“我们家自己的院子,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
楠前脚进门,冯安后脚就跟来了,一脸愁容。
钟羽澜赶忙问怎么了。
“姑娘,公子不肯吃饭,也不肯让的上药,您快去看看吧。”
钟羽澜放下绣了一半的绣棚子,跟冯安去了。临走冯安看了一眼,绣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是她惯用的卡通风格。
不过这绣工可不怎么样,比外面那些姑娘送公子荷包绢帕差了很多。
一进屋,裴轼就丢过来一个枕头:“出去,我不吃!”
钟羽澜接住枕头,重新给他枕好,弯唇一笑接过冯安递过来的粥:“哥也有耍孩子脾气的时候啊。”
裴轼趴在枕头上,一点胃口都没有,瞪着钟羽澜喂过来的勺子发呆。
钟羽澜往前送了送:“吃啊,真想饿死自己啊?”
“若是蕾蕾日日肯来喂我,我自然舍不得饿死自己。”裴轼张口喝下,一勺一勺吃的欢快。
“用我给你上药吗?”
裴轼不自然的呵呵一笑:“伤在那种地方,还是让冯安来吧。”
在钟羽澜面前,他从来不提不愉快的事。
一连数日,钟羽澜闷闷不乐,如同阴雨连绵的气。
“姑娘,隔壁那位眼盲的公子来访。”楠站在门口道。
“请进来吧。”那位眼盲公子也是很好看的,钟羽澜的阴霾一扫而空。
轩辕婴被东漓扶着坐下,楠泡了上好的茶叶招待。
“三殿下贵为皇子来找我,可是喜欢我了?”钟羽澜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还顺便摸了摸他光滑白皙的手。
轩辕婴没有拒绝,浅笑了笑:“姑娘很有趣,我来是有一事相询。”
“三殿下吧。”钟羽澜捧起自己的茶杯,闪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的眼睛,许多太医都看过,没什么希望。也有一位太医过姑娘类似的话,就是姑娘口中的换眼角膜,姑娘会吗?”
钟羽澜立即摇头:“不会,我只是见过。”
“哪个大夫会这种治疗之法?”
没想到这个古代裙是挺开通,钟羽澜一口茶水呛到,一连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楠赶紧过来拍背,又换了一杯过来。
“实在的并没有大夫会这种治疗之法,是我想出来的,但我觉得可行,能否找到大夫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得你自己。”
钟羽澜把自己日后要背负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甩锅甩的干净利落。
轩辕婴轻叹一声,这个女人……
“我知道了,多谢姑娘。”要想治好自己的眼睛,就得冒险一试,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这辈子便再无恢复光明的一日。
关键是肯下刀子给他治疗的大夫还不知道在哪儿窝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