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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摊主手里还握着剁骨刀,一副砍肉的架势,可是肉摊子已经被重慕颜砸得散架,七零八落了。
周围乱跑的孩乍一见这幅情景,瞬间嚎了起来,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身后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奇怪道:“怎么了?打起来了?”
“这是为什么啊?大惊怪的!”
有人还在后面笑道:“难不成是给人家缺斤少两了?”
重慕颜手攥得关节咔咔作响,摊主强装镇定:“……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不妄城!”
“我马上让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这话,冰冷十足。
果然,马上他吓得嘴唇都惨白了,像是看见了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一声尖叫,身后人群都吓了一跳,东逃西窜,被撞翻竹篓的滚来滚去,场面混乱。摊主第一反应就是连退几步,后背紧贴墙壁,然后被吓晕了。
蓦地,一股强大气场震慑开来,震得四周正乱跑的人纷纷弯腰,捂住耳朵,连萦绕在重慕颜身侧的汹涌鬼气也被一压而散。
重慕颜瞬间看向萧无夜,一双眸又红又冷,难以接近。
“你拦我?”
萧无夜道:“你现在动手,南魈马上就知道你来了,你觉得他会不会跑?”
话间,他已经走到她身边,扫了一眼这摊上的招牌,上面写着:“幽都蛟龙王,现杀现卖”。
萧无夜看完,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平静道:“南魈要是跑了,再抓住可就难了。”
怀川和鬼剑闻声也跑了过来,抬头一看,二人脸色各有不同。
怀川气得满脸通红:“他好大的胆子!”
鬼剑却不冷不热道:“这又不是真的蛟龙肉,一块噱头招牌而已。”
萧无夜也和他差不多,道:“冷静点。”
“蛟龙王德高望重,功勋远扬,岂是他能随意消遣的。这个人我判他永不超生都不为过!”
她朝萧无夜喊,精致的侧脸像覆着一层冰,冷漠强势的气息从她身上倾势而出,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萧无夜眯了眯眼,看来得时刻留心发脾气的重慕颜,只怕一个不留心,这里就被她出手铲平。
忽然,萧无夜伸手在她背上轻拍一下,似作安抚:“那又怎样?又不是阎王。”
话音一落,众人身后就传来一阵零零碎碎的响声,像是在拆什么东西。
萧无夜目光扫过去,只见另一个人飞速跃上自己的摊位,拿着锤子狂砸,三两下就把自己招牌给拆了。
牌匾上写着大字:“阎王脑,新鲜热乎”。
萧无夜轻笑出声。
他这个反应,重慕颜也跟着回头去看,却被萧无夜伸手挡住了她的眼,他声音低磁:“没什么。”
重慕颜一把拽掉萧无夜的手,再望过去,只见那个“阎王脑”的招牌已经被收的干干净净。
重慕颜拉住萧无夜衣袖,追根问底:“写的什么!”
萧无夜微笑道:“我没看见。”
此时,卖肉的摊主从昏迷中苏醒,嘴里哎呦哎呦的揉着腰爬了起来,可一抬头就正对上少女杀气腾腾的眼,立刻缩了回去:“我这是牛肉,纯正牛肉!!”
“那你还敢起这个名字!”
摊主都要吓哭了:“是城主让的啊!”
重慕颜瞬间冷静了,南魈!
鬼剑道:“看来这个南魈对幽都敌意很大。”
摊主看了看鬼剑,又看看重慕颜,欲哭无泪的:“幽都?对对对!就是幽都,我们集市起名都是这样的啊,又不光我一个,你往左边,对,就左边,那里还有狐家皮坊,再往前走,还有画皮三娘的新鲜肋骨……”
怀川喝道:“别了!”
重慕颜阴着脸,不语。
萧无夜定定地看着她,道:“听见了?”
重慕颜唇上勾起危险的弧度:“好极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这儿,找南魈算账时。同一时刻,怀川却喊道:“姐,你看那边……”
怀川遥指的是一家铺子,就开在集市一拐角处,不去细看根本发现不到。
于是,重慕颜与怀川朝那边走去。
鬼剑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主上,看来地府诸君仍是妖姬的逆鳞,若真有那,她……”
萧无夜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沉声道:“等以后日子长了,她慢慢就忘了。”
重慕颜与怀川已经迈进店里,一个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一见到有人进来,立刻起来招呼:“您要买傀儡吗?”
没错,这是一家傀儡店。
之所以重慕颜会过来,是因为这店铺的名字:无双傀儡。
这满屋子里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人形傀儡。脸,身皆做的十分精致,真人大,身上的衣服也是用着上好的料子。
这些傀儡有的穿黛色官服,有的白裙逶地,还有一个穿着《百鬼录》中那件红如鲜血的礼服,上面绣着的彼岸花与重慕颜幽都那件别无二致。
见客人不话,贩立刻介绍起来:“这些都是……”
“我知道。”重慕颜打断他的话,伸手去傀儡脸上摸了摸,这些不是由人制成的。
“好的!”贩立刻赔笑,“那贵客有喜欢的吗?”
重慕颜不答,却问:“这些是你做的?”
贩立马笑了:“哪能啊!我哪有这么巧的手哇,这都是城主做的,放的这里寄卖。”
又是南魈。
贩干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把一个傀儡搬下来,摆在桌上,又弯腰去下面翻找什么,边找边道:“我记得城主了,若有人来看傀儡,可以给客人展示一下这些傀儡的特性。”
“哦?”重慕颜来了兴致,道:“什么特性。”
贩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了什么,重慕颜定睛细看,是一把裁缝剪子。
贩指了指桌上横倒的傀儡:“这些傀儡,无论怎么扎,怎么砍都不会坏!不信您看。”
他话还没完,抬手就狠狠地在傀儡眼睛上戳了一下。
那一瞬间,重慕颜感觉自己左眼都微微有点痛了。
鬼剑和怀川登时脸色大变。
贩还得意道:“看!我的吧。”
当着无双妖姬本饶面,戳了无双傀儡一剪子,还不自知,也是没谁了。
怀川心翼翼地看了重慕颜一眼,没想到重慕颜非但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凑了上去,研究起无双傀儡来。
“果然做工精良。”
“是吧!”贩眼睛放光,“城主在傀儡术上造诣颇高,贵客,您也是偃师?”
闻言后,重慕颜头也没抬,手还在傀儡上来回研究摩挲,淡淡道:“只略懂一二吧。”
鬼剑欲言又止,与怀川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她实在是太能扮猪吃老虎了……
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您可以买一个回去用啊。”
重慕颜直起身,伸手,微微朝里勾了勾食指:“拿来。”
匪气全出。
贩愣了:“什么?”
“你手里那个。”
贩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哦”了一声递了过去:“贵客这是要?”
重慕颜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着剪刀玩儿,道:“可以随便扎吗?”
此话一出,满屋目光都直视过来,萧无夜的手指微动。
怀川震惊道:“姐……”
他没听错吧?重慕颜要自己扎“自己”。
贩笑着把傀儡望她那边推了推:“扎吧,随便扎!城主当时交代过,这些无双傀儡被客人拿去发泄,拿去千刀万剐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