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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风动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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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行刚进含光殿,贴身侍女绿珠蹦蹦跳跳迎了上来,笑嘻嘻道,“郡主,二殿下刚回来给郡主带了一套坊间最近很流行的齐胸裙,粉粉的超级超级好看,郡主快来试试!”不及完便牵着敏行的手往寝殿冲,敏行失笑,“慢点,你总这样冒冒失失的长不大。灵璧呢?”

“听含章殿那边,二殿下和世子爷晚间泛舟河上听新曲,已经走了好一会了。”

踏雪正从容贵妃处取了晚宴的衣衫回来,一见绿珠风风火火拉着郡主去寝殿,柳眉倒竖,“绿珠!你总这样冒失!”

绿珠回头顽皮一笑,“你还是赶紧打理晚饭去吧。”

“我取了后日夜宴的衣衫,让郡主试试合不合身,容娘娘不合适赶紧送了去她宫里急着改呢。”

“容娘娘做的衣衫哪有不合身的?我们先让郡主试试二殿下带的裙子,那夜宴衣衫穿着定繁琐,先试裙子昂。”

近日扶南国衣衫甚是盛行,灵璧率先领起潮流,本来南朝女子觉得齐胸裙过于裸露,一看公主穿渐渐风靡了开。

灵璧送给敏行的是轻盈粉色长裙,绿珠踏雪一展开,都赞叹道,“好漂亮呀,二殿下真是最喜欢郡主的。”

几个人正的热闹,丫头报陛下携容娘娘过来,晚膳摆在了蔷薇架下,请郡主收拾完了快快过去。

想到午时事,不知怎么,敏行有点抗拒再见萧越。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不明所以,她还未想明白,绿珠已拉了她出去。

敏行道,“容我换身衣衫。”她想再拖延一会。

绿珠踏雪推了她出寝殿,“郡主很好看。这样多凉快。快走吧。”

谢阮宁当年离宫清修,将敏行托付给了容贵妃,容贵妃当真尽心尽力,将敏行安顿在自己偏殿,和灵璧住在一起。永始宫便落了锁。及至三位女孩满十五,灵璧想开府建牙,在外面高任鸟飞,萧越摸透她心思,只批了灵雀宫让灵璧挪。灵雀宫有三大殿,含温殿、含章殿、含光殿,分别赐了昭宁、灵璧和敏行,昭宁不想从燕昭仪宫里搬出来,含温殿便空着了。

萧越正和容贵妃讨论太子妃事,这边敏行出来,两人打住,容贵妃起身拉了敏行坐她身边,满面春风道,“我刚恍惚以为神妃仙子下凡了。”

敏行嗔了容贵妃一眼,笑,“娘娘又取笑我。”

容贵妃年刚三十,肌肤微丰,杏眼桃腮,太子萧钧之便是她所出。算来昭宁、灵璧、敏行几人均由她扶养大,故几人对她颇为敬重,且容贵妃温柔细致,将内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萧越对她甚是放心。

容贵妃最疼的便是灵璧,灵璧虽不羁,对容贵妃却甚是亲近。容贵妃确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后妈,昭宁灵璧敏行从都是她亲自换衣喂饭,能不假奴婢之手她都亲力亲为,所以她和三个女孩家处的相当融洽。

敏行刚袅袅走来时萧越便有些心不在焉,少女窈窕,纨扇遮胸。她长相是那种清冷的美,越看越耐看,以前从未见她着粉色,刚行来时只觉如烟如霞,恍然眼前一亮,娇艳二字浮上心尖。

风吹动蔷薇,摇曳生姿,满架新绿葳蕤,暗送清凉。

萧越偏了头不去看,向身边内侍夏渊道,“布菜罢。”

容贵妃笑道,“早间灵璧也穿了这样一条烟水绿裙子,颇清新可人,她也有心,想着给你带一件,不知昭宁有没有?”

踏雪忙回答,“有的,二殿下裁了三件,大殿下也是这样一条。”

容贵妃点点头,“灵璧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最是细心。”

萧越道,“灵璧顽皮很,你对她太过于娇惯。”

容贵妃笑,“灵璧很有分寸的,女孩家还是性子活泼些好,容易让人心生疼爱,若都像臣妾一样沉闷,怎么讨夫君喜欢?”

罢欲笑不笑的看着萧越,萧越正拿了勺盛汤,听容贵妃,也欲笑不笑,“这话是朕?”

“妾身就是你。”容贵妃难得女儿家一样赌气。

萧越轻笑,“你不就是想让朕喜欢你?朕偏不。”

容贵妃赌气放下筷子,“妾身饱了。”

萧越凉悠悠道,“谁饿谁知道。”

容贵妃看着敏行告状,“你看陛下欺负人。”

敏行笑,“叔叔心里是很喜欢娘娘的。”

萧越笑了下,吃饭不言。

容贵妃道,“可试正服了?一年难得做一件,不知合不合身?”

敏行道,“还未试,我现在去。”

容贵妃按住她,“不急,吃完饭我帮你换。”

“好呀。”

“不知灵璧用饭没,这孩子我一没见,心里总有些不安。”容贵妃担忧道,罢看宫门。

萧越道,“哼,她比猴儿还精,比兔子蹿的都快,什么祸事能落到她身上。”

萧越口中比猴儿精比兔子蹿的快的灵璧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边上豫章王世子萧杭之一脸幸灾乐祸,“该,让你刚攻击我辣手摧花。”

灵璧翻了他一眼,“呸。”

萧骏之乐呵呵,“杭之,你不要老欺负妹妹。”

萧杭之一脸不可置信,“我欺负她?你眼睛长后脑勺了吧六哥?”

萧骏之乐呵呵,“我眼睛在鼻子上长着呀,四弟你看不见?”

萧骏之很实诚的,萧杭之很崩溃。

灵璧噗嗤一笑。

见妹妹笑,萧骏之更乐呵呵了。

萧杭之心里吐槽了句,我这六哥真瓷实很。

三人此时正广济街闲逛,他们才不是萧越昭宁那种专为赏书画而来。

灵璧为了看帅哥,萧杭之为了看美人,萧骏之为了跟着灵璧,于是三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的转悠到了广济街。

这边三人着话,迎头碰上了陆修毅谢定一一行人。

陆修毅何许人也,刑部部长,刚三十二岁,人称玉面修罗。

谢定一何许人也,宫禁内挂了个羽林郎散职,二十有余,谢家三公子,为人最是轻浮不羁。

难得的是这两人竟是好友。

陆修毅一行人刚吃了饭准备去河上散凉,不想碰见灵璧,正要拱手,灵璧止住,“陆部长好兴致,今日怎么得闲逛了?我听你可是日日加班到凌晨,最是敬业,回头我一定禀明父亲,年终一定要颁发你个优秀大臣奖。”

完流波眼瞧他,一脸吊儿郎当。

陆修毅一脸黑线,“二殿下玩笑。”

“就是玩笑的。”灵璧轻笑,抬脚就走。

陆修毅欲言又止,喉结动了动,看着那袭青衣飘飘荡荡远去。

他那样的人,不苟言笑,也只有灵璧每次见了敢开玩笑。

边上谢定一一脸意味深长,“豫章王倒生了个好儿子,怕是灵璧一嫁,豫章一脉又要烈火烹油死而复生了。”

陆修毅心莫名一颤,四肢百骸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可就是心里腻腻的,忽然间什么都没有了兴致,脑海里闪过些片段零零碎碎,强行按下又浮上来。

南风湿润,吹到身上却携着滚滚热浪,颇让人不痛快。

“莫要乱。当心被有心人听去。”

“你还怕这?”警卫司司长靳伯南笑道。

“不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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