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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来凉风拂面,没了脂粉香腻,呼吸顺畅,头脑也清明许多,仰头见一轮明月清辉照耀,风吹的玉臂微寒,两人轻移莲步,缓缓向南池行去。
“绿珠,烦你去取了我的箫来。”
绿珠应了声,“郡主在沉香池等我,我快快的就来。”
“不急,你当心脚下。”
绿珠哎了声,娇俏一笑跑了去。
敏行分花拂柳朝南池走去,一路上繁花开的泼泼洒洒,暗香浮动。池边寻了块青石托腮而坐,但见银光潋滟,皓月倒影池中,四处竹影娟娟,万俱寂里,偶尔几声蛙鸣。
这厢绿珠取了箫向南池奔去,暗想郡主近来消沉低落,也不知何原因,今晚情绪更是不佳,如何开导才好?圣上明郡主身体调养好得三两年,又应了那世子明年结亲,所以定不会是我家郡主,我一会见机劝慰劝慰。
陆修毅看见灵璧往他这边走,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有力而略快,面上仍不动声色的和谢定一聊。
“陆部长,来碰一个,陆部长为国废寝忘食,本宫深感欣慰。”
陆修毅口道应该,一瞥,灵璧举的是一杯子茉莉花茶。
这边谢定一笑嘻嘻的凑过来,“二殿下,赏个脸,也和臣碰个呗,殿下风华绝代,臣一直是你的粉丝。”
灵璧的群众基础十分广泛,据她的丹青年画畅销榜年年名列前茅,辟邪。
灵璧似笑非笑,和谢定一碰杯,“从你就最是油嘴滑舌。”
谢定一笑眯眯,“哪比得上二殿下舌灿莲花。”
灵璧哼了声,“怎么没见你家妹?”
“她刚出去散心,有事?”
“无事。你家大哥是刚也出去了?”灵璧没话找话。
谢定一点点头,“对呀。他素不爱这种宴会,坐不住,是去南池边逛逛。”
“南池?”灵璧怔然。
“对呀。怎么了?”谢定一探究的看灵璧。
灵璧忙道无事,“南池甚好,风景优美视野开阔,你哥哥选这个地方散步甚好。”
又寒暄几句,灵璧拎了杯子回去。
谢氏世代名门望族,高干子弟难免行事张扬,花里胡哨如谢定一,出去吃酱肘子满城流行酱肘子,出去歪戴帽子满城流行歪戴帽子,穿衣喜好向来引领纨绔子弟潮流风尚,谢家女在一众名媛淑女里也是神采张扬。
谢宥一就是谢家子弟里的异类,在谢定一看来,自己哥哥不问柳罢了,花也不寻,也不爱凑堆玩耍,他这个哥哥处事实在对不起谢家潇洒旷达的门风。
谢宥一是谢氏长子,年纪轻轻便袭了爵位,自十五岁便待在南方军,年初刚满二十五岁便提了南方军副司令,生的也是一表人才,不同于谢定一的白白净净眉眼风流,谢宥一深沉内敛,皮肤呈健康的麦色,在一众子弟中很有辨识度。
话这个对不起谢家潇洒旷达门风的谢宥一正沿了路往南池边走,离得尚远,风中送来清越箫声,他立住身子侧耳细听,不由得暗赞。
箫笛两种乐器,谢宥一颇通,长年在军中,难得有消遣活动,他也不爱扎堆讲段子喝酒,闷来便独自一人行至无人处沉思消遣,十多年来,方便随身携带的乐器他学了个遍,笛箫埙鼓,无一不精,因此也是南方军第一文艺兵。
侧耳细听一阵,他断定吹箫之人手法娴熟资颇好,至于技术嘛,满分十分制,自己般七分那人七点八分,不过也相当不错了。
踟蹰了一阵,他还是前去,想看看吹箫何人。
绿珠正敦敦开导自己的郡主,敏行托腮沉思不语。
身后脚步细响,回头看,风舀影,月下走来一青年,赌是衣衫落拓眉眼沉静,她却不识得。
忙捡起裙边纨扇遮面,正思如何开口,绿珠已上前一步屈膝行礼,“不知是何府公子,因我家郡主在此散心,还请回避,绿珠在这里多谢了。”罢再福。
谢宥一行来时猜到吹箫之人应是女子,潜意识里也知道应是女子,可他脑子却告诉自己吹箫之人是男子,这也是敦促他行来一看究竟的动力。远远瞧见南池边那青衫女子背影窈窕,如墨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裙裾翩翩,好似凌波仙子,臂间雨过青色挽纱柔柔的被风吹起。虽看不见脸,可背影就让人觉得好看。
花影绰约,圆月高照,美人飘渺,不由得他不沉醉。
听她身边侍女清脆脆问话,谢宥一忙揖手,“唐突。谢宥一寻音而来,不知是郡主在此。”
正撩衣欲行跪礼,只听一清冷嗓音响起,真是珠溅玉碎,透人心腑,“谢公子免礼。算来我应拜你,幼年承蒙贵府收留,敏行不敢忘。”
谢宥一细瞧,当年那个眼睛乌溜溜的婴儿已长成翩翩少女,无分毫相似之处。
“原来是敏行郡主。”谢宥一嘴角难得露出笑意。
那年他才十岁,爹爹下朝回来,身后警卫员抱了个软软的婴孩,他和谢定一最爱下学去瞧,奶娘这个婴儿长大定是美人,他看不出来,却觉得很可爱,他寡言少语性子沉默,一盯着婴儿看,奶娘便知他想抱,拢好被子轻轻放他臂弯,谢宥一有模有样的轻摇,这的婴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瞧他,满是好奇,还伸出软软的手抓了他额边碎发不松手,他只好头前倾将就她的手,奶娘笑,“大少爷,碧落很喜欢你。”
他心里很开心。
这种日子只持续了两个来月,他依然清楚记得那,也是这样一个皎皎之夜,家里来了一群风尘仆仆的地方军,为首那一身戎装的男子将敏行从奶娘手里接了去,满是怜爱。
当然后来他知道了,那男子是大昭开国皇帝。谢宥一知道敏行是被接走,他格外难过,却无从表达,此后的很多年那种难过他还记得。
后来有了妹妹苇一,虽是宋姨娘所出,他却分外珍爱,苇一爱哭,不如敏行好哄,从便被宠的顽劣,他却很疼这个妹妹。
后来他们还见过一次,是在十年前的暮春,荼靡花下那女孩一袭云散青色衣衫,眼睛盈盈有泪。
她肯定不记得这些了。
想到这,他唇齿间不由自主呢喃,“碧落……”
绿珠听这人叫郡主名,十分无礼,顿时柳眉倒竖呵斥道,“放肆!”
敏行诧异,谢宥一回神过来,忙拱手道,“郡主恕罪,宥一想到少年事,一时有些恍惚。”
当年在他臂弯里眨巴眼睛的婴儿已长成豆蔻少女,果然如奶娘所是个美人,谢宥一不敢直视,略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做好,那清冷嗓音再次柔柔道,“无妨,谢公子。”
敏行是知道的,谢府里养她的奶娘后来随她一起进宫,经常起幼年事,言谢家大少爷最是爱抱她,谢家三少爷却顽皮的很,总是逗哭她。
自己时候是不是很爱哭?是不是很爱流口水?像五世子时候那样。
想到这,敏行也有些尴尬,幸好黑,有纨扇遮面。
谢宥一眼神很好,纨扇轻动间,他看见眼前少女冰雪般容颜浮现浅浅胭脂色,于是他不得不开口,“刚一路走来听郡主箫声断断续续,可是有什么难遣之事?”
敏行奇道,“谢公子也懂箫?”
她记得谢氏诗书簪缨之族,最不齿乐府之音。
谢宥一道,“长年军中无事,略懂。郡主箫声婉转,也只有女儿家才能吹出如此情思。”
敏行笑,“我吹得并不好。还请谢公子指点一二。”
谢宥一见她聪敏谦虚,很是喜欢,“郡主指法很好,我教郡主个倚音,可使曲子更加圆润饱满。”
“倚音?我并未听过。”
谢宥一笑,“乐理并无,郡主自然未听过。倚音在本位音之前出现,并倾向于本位音,倚音要吹得轻巧短促,它帮助发出主音。另外,莫将倚音任意拖长或吹在强拍上,否则会喧宾夺主。”
敏行思索一阵,将纨扇递给绿珠,捡起膝上玉箫依言而奏。
谢宥一细听,不由赞叹道,“郡主聪慧。”
敏行莹白如雪的手上一支碧玉箫,款款递给他,“我知道尚有瑕疵,还请指教。”转念一想,忙缩回手。
谢宥一后退一步,“出来已久,正要告退。若郡主无事,改日携了箫来献丑。宥一告退。”
完不待敏行应答,流星飒沓的消失在树影里。转到宜春苑边,谢宥一心兀自扑通扑通跳的剧烈,闭眼平复了好半晌,脑子犹乱糟糟。风吹一冷才发觉亵衣尽湿,他忙转出宫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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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了看后台,不知不觉都写了20+万字儿了,还挺有成就感,虽然写的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技巧,纯粹图自己写的痛快。我觉得我现言比古言写的好,然而现言收藏惨淡到没眼看。。不知道夜、幽狼是哪位可爱?认识我吗?几乎每都投票,刚看见今投票时间是七点多,那会我还在呼呼大睡,十分感谢,略觉惭愧。
如果有人看能不能和我互动下呀,感觉自己写的好孤独,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