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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东宫岌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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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钧之和怀瑾都知道,钟粹宫那位指的是三世子萧铮之。

怀瑾虽每年进京一次,每次住一个多月,但对景王萧铮之的了解实在寥寥,主要她也不常往钟粹宫走,虽然她和谢府诸人挺熟,谢府和吴淑媛又沾亲带故,但这绝对成为不了怀瑾和吴淑媛交好的理由。怀瑾对萧铮之的了解仅限于三世子长得帅,风流倜傥,拳脚功夫扎实,人也聪明。

吴淑媛那人,太过聪明。

二世子和他母妃一样聪明。

怀瑾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她以前这样同灵璧,灵璧翻了一个白眼无情的讽刺她,你这是嫉妒。

听容贵妃萧铮之和陆修毅有往来,萧钧之和怀瑾不约而同的面露惊讶。

陆修毅这人向来不结党不站队,除了和谢府的三公子谢定一走得近些,其他人三催四请也请不动,没想到竟然和萧铮之有往来。

这个情况有点糟糕。

见太子沉吟不语,容贵妃道,“我刚来时候碰见张老大人,宜司长,与他们匆匆了几句,他们也是愁眉不展。”

东宫前途未卜,实在让人揪心。

太子目前需要个得力的军方支持。

南昭军方势力错综复杂,互相牵制,互相掣肘。数来共有五大兵团,京畿军,南方军,北方军,国防军,定州军,还有其他势力,比如陈策麾下的陈家军,谢陵麾下的谢家军,江夏王手里的江夏军,临江亲王手里的临江军。

京师除了京畿军还有禁卫军,羽林军,期门军,治安局几方力量。

领南方军的叶孤水叶总司令毫无疑问是太子党,可是除了叶孤水,其他都模棱两可。

三世子这边除了谢宥一领的一部分谢家军,还有北方军能为谢宥一所用。兵部部长李真前阵子才从北方军调到京城,圣上提了谢宥一接替李真坐镇定州的位置,可见对他的重视。

太子目前该拉拢哪一派?

京城几股力量毫无疑问收拢不动,京畿军司令向南初深居简出,是赫赫有名的儒将,向来不拉帮结伙。

禁卫军司长靳伯南,看上去吊儿郎当,其实憋着一肚子心眼儿。靳伯南和萧铮之走得近,因为靳家和吴家沾亲带故,另一方面,靳伯南是萧铮之伴读。

北方军由北方各州的主力军和辅助军构成,谢宥一如今虽挂职副司令,其实俨然是北方军扛鼎之人,一呼百应。

国防军总司令卫宁,年方三十六岁,卫老将军的远房侄子,前些年过继给卫老将军。卫宁在抵御柔然和北燕突袭中立下赫赫战功。

卫老将军在归顺新朝时曾过一句话,“只要南朝江山还是南朝江山,谁当权不重要。我们家守江山,为的是黎民百姓。”

卫宁和二世子临江亲王萧钊之相互配合,自二人坐镇靖州,靖州一带还算太平。

想到萧钊之,容贵妃不由得叹息,满是愧疚。钊之若不是因为幼年变故,何至于长成如今这个乖戾模样,几次触怒圣上,还不满十五岁便被打发到靖州苦寒之地带兵。

在京城,萧钊之如鸟困笼中,整日抑郁不乐,不想到了靖州倒展现出他带兵打仗的才华。

萧越的运筹帷幄之才,全被萧钊之继承了去。

临江军这些年冉冉崛起,不容视,钊之和卫宁有同袍之谊,到时候拉拢国防军一派倒可考虑。

在这五方军团里,数定州军最为辛苦,因为肩负着抵抗北燕的重任,每年的伤亡率定州军也是最多的。南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接任国防军司令,谁就挂职指挥定州军。这两年倒是有了轻微变动,李乘光与卫宁都未挂职定州军,之前一直是兵部部长李真亲自指挥定州军,今年是从南方军调任到北方军的谢宥一挂任定州军副司令,估计不日李真便要卸任总司令,谢宥一上马。

如此看来,景王倒有坐大的迹象。

站在太子一边的都是什么人?张政和,中央大学校长,一介腐儒。温韬,国学馆馆长,一介文人,民政司司长宜惕然,圣上倒看好他接任下一任户部部长,可那至少也得三五年。

三五年,足够形势翻覆地。

礼部部长楚南安,不用,只会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

怀瑾听容贵妃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得暗惊,心想这面前的女子怪不得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在后宫这样凶险不亚于前朝的地方多年稳如泰山。

如此看来,太子哥哥地位确实岌岌可危。

萧钧之听母妃完,淡淡道,“下,有能者坐之。倘若孤无缘,那也只能明孤不适合。”

容贵妃一番苦口婆心,听儿子这样,霍的起身,花容变色,厉声道,“你的什么话!你七岁便入主东宫,你父君悉心栽培,多少人呕心沥血辅佐教导,为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君临下,执掌大宝,带领南昭走得更远。如今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你父君如何不知道你处境?他袖手旁观,不过是想看你如何自保,经不经得起打击。”

一丝疲倦浮上萧钧之清隽的眉眼。

见儿子无动于衷,容贵妃冷冷道,“成王败寇,太子!你看看历朝历代,哪一个没登上帝位的太子能活下来?你不是其他王爷,倘若上位失败,不定还能幽禁终身留一条命在。上位失败的太子,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的怀瑾一震,仔细想想,可不是这样!

萧钧之见惹母妃生气,心知她为自己一片拳拳之心,自己让母妃忧心实在是不孝,于是起身在容贵妃面前跪好,道,“母妃。儿臣让你失望了。”

听萧钧之这样,容贵妃感觉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来。

容贵妃道,“太子,你的命运,母妃的命运,阿瑾的命运,全在你手里了。”

怀瑾的命运?萧钧之一愣,不解的看着母妃。

容贵妃定定的看着儿子,不置一言。

怀瑾却明白了。

容贵妃被李叔叔动了。

怀瑾一时间五味陈杂,不知身在何处,作何感想。

容贵妃完似是再撑不住,脚步虚扶的起身走出去,怀瑾忙起身扶住她胳膊,这才发现她这样瘦弱。

这位丽人,贵为六宫之主,和母妃一般的年纪,却操着比母妃更多的心。

“阿瑾,到我宫里来,有几句话我要嘱咐你。”

怀瑾恭敬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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