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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浚在经历了短暂的喜悦后,终觉不妥,总觉得那少女纯洁的背后掩盖了什么,却又不上来。眼看到了涧,山月清明,就着淡淡月光,他将书本再一次仔细地翻阅一遍,依然没有找出任何破绽。
合上书本,正欲前行,恰巧月色照在装籍的书线上露出晶莹的亮色,他幡然醒悟,既然是陈年古籍,书线早已暗淡无光,怎么会有反光之理?想必有诈。可是,单凭自己的能力是无法辨别的。既然如此,不如返回一趟,倘若对方心里有鬼必然会想方设法出逃。当即打定注意,去而复返。
当他再次折返,果见屋内漆黑一片,空无一人,顿时大怒,没想到终究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不过,人去,地窖却搬不走,或许她根本就藏于地窖之中,随后他毅然学着她的样子扣动砖墙。然而,那扇墙到了他手里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动。
他一时无计可施,索性发了很,以剑劈墙。叮咣几下,墙面轰然洞开。
他再次回到那座藏书窖,却发现地窖毫无人气,更无自己要找的书,很显然那姑娘可能带着书跑了。
跑?在他鼻尖下,可从未丢过一只猎物,更何况一个稚气未脱的姑娘。随后,他飞身上楼,第一时间追了出去。遗憾的是,屋外早已消失了女孩的气息。
没有了鼻息的帮助,他只能依靠肉眼,查看四周的蛛丝马迹。作为青骢卫的一员,观微知着是他们的基本功,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们的双眼。
放眼望去,除了进谷的出口,便只有屋后一条路,直通后山。直觉告诉他,逃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果断上山,沿着路疾行而去。
山上草木繁盛,露水盈盈。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桃林,桃树花期已过,零星地开着一些桃花,有淡淡的花香飘过,桃叶却如火如荼地生长开来,枝叶茂盛,将整整一片后山,淹没在黑暗之中,隔绝了清灵的月光,草虫微鸣,正是藏身的好去处。
这时,他选择再次使用自己的独门绝技——闻香识人。皎洁的月光下,他以手握剑,轻闭双眼,缓缓步入林中,静静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与气息,寻找那一抹独有的女儿香。
虽然他出山已有两年,见过无数的凡夫俗子、王公贵族,也体验了各色人种的气味,却唯独没有闻过这样的女儿香,甜腻中带着一丝清香,一丝芳润,一丝灵动,叫人闻之忘俗,如沐春风。没想到人世间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只可惜他现在很生气,再好闻的味道也即将消失在他剑下。
他在夜风中来回穿梭,风里翻飞着桃树的清香,松叶的芳香,各色草木的奇香,却始终捕捉不到那股女儿香……
突然,他的鼻尖微微一震,再次锁定了一缕气息,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跟随着气味的方向一步步向前,再向前……
“大哥哥!”
一阵惊喜的叫声自前方树杈传来,紧接着有人落地的声音。
“叮。”
剑声划破夜空,长剑再一次准确地刺到了少女的脖颈前,停住。
睁开眼,冷冷的月光下他见到了那张脸,一如方才的纯洁灵动,却也恰是女孩的防身法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少女对他摸黑寻饶特技深表震撼,完全忘记了危险的存在。
“为什么骗我?”男人脸色一阴,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沉声问道。
少女一脸无辜,只是摇头,终于露出一丝畏惧。
男人见她并不十分害怕,索性来点狠的,直接左臂一提将她丢了出去。
随后,噗通一声巨响,少女直直落在树杈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剑
周浚微微一惊,原以为她身上带着些功夫能适时稳住,不料却是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孩子,顿觉下手狠了些。
果然,瞬间就听见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那姑娘从树缝里跌落,就势坐在地上一边撩起衣袖查看胳膊的伤势,一边不住地流泪。
这对一个一向直来直去的剑客来有些棘手了,他无意去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尤其是女人,可是她明明骗了他,这一点不可否认。
他不想再耽误时间,一旦傍晚出走的女子回来必会有大麻烦,便摁住怒火,走上前冷冷提醒道:“只要你把真书交出来,饶你不死!”
女孩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哭,并不答话,而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大的委屈。
最后,周浚忍无可忍,蹲下身去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怒道:“真书到底在哪?”
女孩吓得浑身发抖,哽咽问道:“男人都这么凶吗?”
周浚一愣,顿觉无语,这姑娘看似已是豆蔻年华却完全不通人事,心智只是个孩子,更不知外面的世界所谓何物。忽然想起从前自己出山时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无所知,不觉放缓了语调安慰道:“别怕,乖乖把书交出来,大哥哥不会伤害你。”
女孩儿这才看到点希望,抬起头一脸委屈道:“你道歉……”
周浚一时懵了,张着大嘴哑口无言,所幸脸上蒙着黑巾,外面的威严依然还在,眼神却早失了凌厉,直直地望向那张泪痕交错的脸,鼻尖送来那大把甜甜的女儿香,仿佛被下了迷药一般,无奈点头,“好,我道歉。”
“对不起呢?”女孩又问。
他再一次失语,无奈点头:“对不起,是我不好。”
“这还差不多。”女孩一边着,一边看了看自己流血的胳膊愤愤道,“谁让你来偷的,不偷早就给你了。”
周浚闻言内心窃喜,急忙点头表示同意,慢慢将她扶起,心查看伤势,还好草木深厚,并未伤及筋骨。
二人径直返回山下屋。进入屋内,方映妍娴熟地拿起屋门后的火绒点亮了油灯,直奔东屋。但见屋内一片狼藉,抽屉,柜子全被拉开,东西扔的满地都是,床褥也乱七八糟,显然被他重点翻过。
可是,别是他,就算是她自己铁了心,花上一整的功夫也不见得能找着。偏偏这人走运,今日她刚好无意中发现了景姨藏书所在,心想不要怪我,为了保命只能这样了,一本书而已犯不着搭上自己一条命。
她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做出努力寻找的样子,最后打定注意停在了梳妆台前,懒懒指着墙上一面镜子道:“就是这了……”
周浚迈步上前,一剑挑开铜镜。墙上立刻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门,门上架着一把乌金色的铜锁。他心中有种霍然开朗之感,没想到竟然藏在铜镜之后,顿觉佩服。
“叮咣”一声,铜锁被瞬间击落。在剑尖的挑动下,木门亦随之缓缓拉开……
忽然,一条长蛇猛的窜了出来,直取来者面门。
时迟那时快,周浚长剑一挥,当即将蛇斩成两半。然而,不等转身,更多的蛇仿佛触动了机关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从脚底到侧身完全无处避让。
方映妍看的清楚,骇然地躲在一旁避让,饶是心里有所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实没想到景姨竟敢在自己屋里藏这么多蛇,不怕毒蛇夜里爬出来咬她么?
周浚浑身上下左右急速舞剑,一条条黑蛇便被斩为两段,蛇头蛇身落了一地,眼看蛇已消灭殆尽,突然头顶一条黄蛇倒钩而落直接咬住他握剑的右臂。
他当即空手擒蛇,反手抓住重重往地上一甩,黄蛇当场殒命。
大约用力过猛,在他甩蛇的瞬间,面巾翩然脱落,露出一张清俊瘦削的脸,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眉如剑,眼若寒星,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沉静。
方映妍痴痴看的呆了,跟那些见怪不怪的蛇比起来,他的脸更让她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饶脸,入谷以来再也没有见过景姨以外的人,她眼里的外人只能通过景姨的只言片语而得之,更多的细节则来自于地窖中各种经典子集和武功秘籍,不过那些都是虚幻的空中楼阁,看不见也摸不着,此时此刻,书中的剑客就在眼前,有血有肉还有灵魂……
在她走神的片刻,少年的剑呼啸着再一次刺了过来,眼看即将入喉,方映妍急忙以手护颈,闭上眼睛大喊:“我有解药!”
剑锋在触到她白皙的手背时堪堪停住,她惊恐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仅仅是破了一点皮,命暂时保住了。
周浚轻瞄一眼伤口,沉声道:“你放心,我保证你会死在我前面。”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方映妍急忙举手辩解,“景姨从来不让我踏进她的房间……”着亲自伸手进洞将书取出来翻给他看,确定真书无疑。
周浚二话不抢了过来纳入怀中,又问:“解药呢?”
方映妍急忙点头,转身去寻。
话的功夫,手臂伤口已黑了一片,剧毒无疑。为免毒性深入,染及全身,周浚果断一剑削了那一团黑色的皮肉,顿时鲜血四溢,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