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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还没等到胡勇几兄弟回府,西蜀的驿站就住进了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
几乎在那对人马入住驿站的同时,平西王就接到了消息,外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
第二日一早,一张烫金拜贴递到了平西王手中,不一会平西王府大门打开,平西王带着胡子昊一起去了驿站,等到下午一行人住进了王府前院。
与此同时,胡梨和胡迎春被喊到了康庚院,看着一众丫鬟捧着的衣裳首饰,胡梨视线在屋里扫了一遍,对上太夫人笑出鱼尾纹的眼,轻声道:“祖母这般急匆匆地唤孙女们过来还真吓人一跳呢,上个月的帐只差一点点就能算好了,回去后又要重新算过了。”
看太夫饶神色应该是好事儿,这样她就放心了。
太夫人笑着指了指衣裳首饰道:“帐册先放一放,得了空再做也是一样。你们先看看,这些都是从娇人坊和千珍阁选出来的,你们挑一挑,今晚你父王要在府里要宴请贵客,到时你们姐妹拿个节目出来也凑凑趣。”
胡梨一听脸色便不大好看,内心极是反感,这是把她当做艺伎了吗?微微眯着眼,压下脾气,挤出笑脸来,“祖母,父王要宴请什么贵客呀?孙女到现在还没出师呢,哪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节目呀,别到时候给您丢人还得罪客人了。”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我问过七姨娘,她你底子打得极好,能出师了。”
胡梨皱了皱眉,“可是孙女没学过整舞,这么急的时间哪里能排得出来呢?”
胡梨一再推脱,太夫人便有些不豫了,冷着脸道:“梨姐儿,这是你父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府里养你到如今,难道让你跳一支舞也不行吗?”
胡梨咬了咬唇,还想什么,一旁的胡迎春接过话道:“祖母,孙女新学了首曲子,先生也夸孙女学得不错呢,到时候一定不会给祖母丢脸。”完还对着胡梨眨眨眼。
太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点头微笑道:“很好,你先去选衣裳首饰吧。”然后对上胡梨,“不管如何,今晚必须舞上一曲。”
胡梨拉着脸,被压下的脾气也上来了,她不想做的事还没人能强迫得了。僵硬道:“祖母既然发话,孙女自然要遵守,只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故,可不要怪到孙女名下来。”
太夫人眉头高高皱起,“你是平西王府嫡女,是你父王母妃最疼爱的幼女,你该怎么做我想你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应该知道父母恩惠慈德,当知道恭敬孝顺。”
胡梨冷冷一笑,“我是府里最的女儿,读书可不如二姐三姐多。”
太夫人脸色一白,指着胡梨的指头都在发颤,“你,你个不孝女。。。”
平西王妃这时也忍不得了,站起身,“梨儿,你在胡什么,还不快向你祖母道歉。”
胡梨深吸一口气,她简直是受够了这种没得任何自由的人生。每晨昏定省,几个女人聚一屋子,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吃着永远吃不饱的饭,还没个定时假期。就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也是有周末的呀,可她们,永远只能等太夫人发话,只有太夫人才有权力随意取消晨昏定省的规矩。
最最痛苦的是,出个门要人批准才可以,这在前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可在这里却是理所当然。没得聚会几乎是不能出门的,你便是想买什么东西,平西王府的管家直接将人家掌柜的召进府里,有什么需要只需开口吩咐就是了,逛街,胡梨来了这么久就没逛过街。
让她如何不气愤,不怨恨?前世那样潇洒自由的人被折断了翅膀关进了笼子里,刚开始她是惶恐害怕,战胜了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才安安分分地守了规矩。如今,环境她也熟悉了,担心的事也过去了,被压着的性子也慢慢地抬头,在今这种被压迫的情况下,负面情绪战胜了胡梨的理智,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怼怼地怼一切她看不顺眼的人。
今这场晚宴明显是临时决定的,也不知道要宴请哪位大神,竟让平西王做出这种倒贴之事。平西王不要颜面地去做这种事儿,她才不要去做他手中的棋子,凭什么让她去出卖色相呢?
“我又没错,我只是实话实罢了。”
话虽如此,可看着太夫人被气白的脸色,发抖的双手,胡梨还是压低了声音,她怕自己再由着脾气来开怼,太夫人要被气得中风了,那样的话可就不妙了。
“你若执意不去,我只能告诉你父王了,想来那祠堂还没让你受够教训,才让你越大越放肆起来了,目无尊长的话也敢随便开口。”
平西王妃轻轻柔柔地着,胡梨眼神却是一缩,这里对女儿不讲究体罚,可惩戒起来却一点也不比打板子轻。关禁闭,抄书是最常见的,严重些的便是跪祠堂了。这跪祠堂原主可是有过一次经验的,就是救陈三娘的那一回,被平西王知道外头百姓的评论之后,直接让人扭着原主进了祠堂,就是胡子睿求情也没得用。
不祠堂里阴森昏暗的气氛,就这平日连走路都要坐轿子的原主,跪在蒲团上,虽然只有短短半,可就是半也跪青了膝盖,歇了好久才缓过来。
这也是原主不待见陈三娘的原因,她这是将委屈不满都发泄在陈三娘身上,所以才不愿让陈三娘进梨香院。
这才便宜了后来的胡梨。
“随母妃意好了,女儿也要让胡家列祖列宗们看看,父王卖女求荣的嘴脸。”
“闭嘴。”平西王妃这会儿是真正变了颜色,恨恨地盯着胡梨,不敢去想若是平西王知道胡梨的这些话会如何大发雷霆?会不会责怪她没教导好女儿,胡浣莲再怎么不听安排,也没这样当面与长辈顶嘴过,还指责起自己的生父来。
“女儿就不在这里碍着母妃和祖母的眼了,女儿回梨香院去。”完也不等平西王妃发话,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惊愕对望的婆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