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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寻了华绍。
到华绍院子的时候才得知华绍还没回来。
忍九拒绝了仆人带她去客房,直接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等他。
锦绣楼。
华绍他们商讨完事情已经亥时三刻。
他也喝了酒,但是不多。
章越也在其他人离开之后才向华绍汇报,“绍公子,鬼老明日到达武林盟。”
华绍脚步微顿,然后“嗯”了一声。
章越也见华绍没有心思说话,也安静下来,和杨诺一起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华绍是走小路回的武林盟,比较近,却也安静冷清。
他走了一段,突然停下,没有回头,“你们先回去吧。”
章越也和杨诺行礼告退。
华绍放慢了脚步,独自一人走在冷清的小巷。
最近事情很多,他没有抽出时间看她,或者说这只是他的借口,十年来,他事情再多,他都有时间去查当年的事情。
他只是不想见她,借用繁忙来麻木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见她,不去想有关她的一切。
可是那忙碌并不充实,他漠然应对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能和她一起。
她是他所有感情的归属之地,是他为之斗争的意义所在。
感情这种事情,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他知道真实的自己多疑善妒又小气,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也如此贪婪。
明明之前,只要她活着就可以的,只要她活着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让他死他也愿意的。
可是真当看见她那一刻,他却想要更多,想要跟她在一起,想的发了疯。
她真的同意跟他在一起之时,他却想她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
这贪婪并非没有原因,不过是他对她日益浓厚又无法自抑的感情。
不见她根本不会让他好过上半分,哪怕他还怨她。
是不是只有她给的爱胜过他,他才能满足。
他无法得知,永远无法得知,她永远不会那样爱他。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她的房间外面,华绍恨极了这样的自己,连带着恨她,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或者,他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因为她,他有足够的理由恨她。
小时候,他也不止一次等在她门口。
她房间的灯已经熄了,想来已经睡了吧,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可是,她难道不该跟他解释一下吗?
明明在皋鸣镇的时候,她还跟自己说过,不会去见金玉言,也不会去见华朗的。
金玉言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渊清玉絜,无所欲求,他对她分明有着别的想法!
在皋鸣镇之时,她没有称手的兵器,他在良铸买的软鞭和匕首压根不是那个小镇上能有的东西。
那样极品的兵器怕是在华城良铸总部也是难得一见。
而他当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选最好的,却没有察觉这已经好的超越了该有的限度,如同金玉言对她。
而且云湘那件不对外出售的衣服,分明是她曾经常穿的款式。
金玉言之心就差挖出来放在她面前告诉她,悦卿念卿。
可是她竟一无所知,还和金玉言谈笑风生。
华绍想到这里,脸色又阴沉了许多,伸手推开房门。
只是床上没人,她还没回来?
华绍握紧拳头,眼神冰冷如同极寒风暴,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大步朝锦绣楼而去。
只是还没走出去,他又顿住脚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金玉言的兵器现在还在他房间,他绝不许她再用,他要将金玉言的想法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让她知道异性交往的界限。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那抹白色身影。
华绍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眼睛,不自觉放轻脚步,怕惊扰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亦或是怕惊醒了自己的梦。
她竟然也会来寻他吗?
华绍舔了舔唇,心中有一瞬间的剧烈满足,酸酸胀胀的感觉溢到鼻尖。
他微微抬头,咽下那种委屈又满足的滋味,俯下身准备抱她回房。
只是刚碰到她她就惊醒了,一脸惊恐的抬头看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华绍酝酿了几天的怒气和恨意在这一瞬间溃散,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
“做噩梦了吗?”
忍九把头埋在他怀里,像是毛诺诺一样,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梦到覃泽了,梦到覃泽变成鬼来找她索命。
变成鬼的覃泽可真丑,把她吓了一跳。
她一直觉得覃泽的死不太真实,直到今天金玉言跟她说鬼老要来,她才踏实了一点,可还是有些心乱。
覃泽的死,除了在看到他死的那一刻她有片刻的安心。
回过神来更多的是迷茫与无措,她真的做对了吗?
她并不怀疑自己离开左息九的想法是对是错,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渴望的自由。
可是杀了覃泽,真的做对了吗?
“不怕,有我在。”华绍声音传来,让忍九回神。
她晃了晃头,试图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她当然做对了!覃泽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只是心里面萦绕的那一丝难言的怅惘迟迟没有消散。
如果是她呢,如果她经历了覃泽所经历的一切,在最后能够与仇人一战时,因为大意而功亏一篑呢。她怕是会恨毒了这个世界吧。
罢了,都已经死了,再想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她终究不是覃泽,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怎么不回去睡?”华绍扶她起来。
忍九强打精神,跟着他回了房间,“我觉得你在生气,我不想让你带着闷气睡觉。”
华绍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笑,板着脸,“那你前几天怎么不来找我?”
那个时候我也在生你气呢,都带着闷气睡了好几个晚上了,不过还好,梦里我把怨愤都发泄在你身上了。
忍九揉了揉眼,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濡哑,“你那几天忙得都看不见人影了。”
华绍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我那是因为生你气才忙的好不好!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咽下去。
“华绍,我跟金玉言没”
酒中正自可忘忧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