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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听了吗?芜华宫的张铁柱,才刚入宫半年,现在就被提拔为八品侍监了,怕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呢!”一群太监宫女叽叽喳喳的,为首的是和张铁柱同时进宫的塔子。
“咳咳咳……”张铁柱办事路上便看见一群闲话的,本来就有点起床气,他们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宫女们看见张公公面色不大爽利,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塔子也顿时没磷气。大家都知道,这张公公可是芜修仪跟前的红人,分位低的答应们都得看他的脸色。
张铁柱心里知道他们就是嫉妒,可她还偏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她,也整不了她的憋屈样子。
张铁柱故意捏尖了嗓子,嘎嘎嘎的笑着。张铁柱分明看见塔子抖了三抖,气氛有点怪异。算了,张铁柱也不想多呆,罚了塔子清扫恭房,据清扫完三都吃不下饭,就算是惩大诫吧。
耽误了片刻,张铁柱便加快了去往养心殿的步伐。想要抓住一个男人,便先要抓住他的胃,张铁柱深以为然。虽然,芜修仪已经送了半个月亲手熬制的汤,皇上都没有上钩。芜修仪下令再请不来皇上,便把她请到大理寺。诶,有个大理寺卿父亲,芜修仪确是能到做到。
要是张铁柱真是男儿身,早就和芜修仪耳鬓厮磨了,这皇帝怎么这么不懂珍稀。为了攻略皇上,她甚至细致入微的去了解皇上的喜好,常去的地方,作息时间等等,彻夜未眠列出一份攻略,然而攻略上只有寥寥数字:此人行踪诡异,除了批阅奏折无其他爱好,攻略指数五颗星,与其挣扎,不如放弃。
诶,世人皆道张铁柱走狗屎运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每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时,是多么的庆幸。
可生活还要继续,一边是得罪不起的芜修仪,一边是更得罪不起的皇上,顺带着还要和这群太监宫女们斗智斗勇,张铁柱每都如履薄冰。张铁柱仰长叹,她是真的很想做条咸鱼啊,可惜自己太冰雪聪明、惹人喜爱,怪只怪她太过优秀。
今送汤计划,不出所料又泡汤了。辛煜枫这厮在女色方面确实不上心,一心都扑在政务上,张铁柱觉得皇上肯定是有什么隐疾,可惜了后宫嫔妃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
张铁柱买通了大太监,大太监答应帮她通报一声。张铁柱内心一阵心绞痛,白花花的银子啊,芜修仪赏赐的珠宝已经快入不敷出了,皇上再不上钩,再过几不被送进大理寺,也要被饿死了。
“有劳芜修仪费心了,但皇上政务繁忙,不便打扰。”大太监一脸冷淡,想来也不过为了钱财顺嘴在皇上那儿一提。
“有劳公公了,还麻烦公公空闲时能将这热汤交给皇上。”张铁柱点头哈腰,她深知在皇宫中一定要看人脸色,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太监冷哼一声,算是应了。不过,张铁柱动动脑都知道,这汤最后大概尽数都到了这位公公的胃里。皇上对后宫并不关心,养心殿的大太监怕是更看不起后宫侍奉嫔妃的太监们了。
张铁柱也知道“抓住男饶胃”的方法对皇上这样的非常人不适用了,诶,她可赶紧得开动脑筋,不然芜修仪就要开罪她的脑袋瓜了。
于是,张铁柱垂头丧气的在亭子里坐了下来。这处亭子是张铁柱在皇宫里唯一不觉得压抑的地方,四处竹林环绕,估计很少有人来,很是生机盎然,张铁柱还特地为这座亭子起了个名字,渔歌亭。
宫里面没有人知道,张铁柱其实不叫张铁柱,张铁柱其实叫张渔歌。渔歌着实觉着张铁柱这名实在是太……一言难尽。可是为了保命,张渔歌还是硬生生的适应了这个名字。从她进宫起,她就是张铁柱。
张铁柱一会儿扶着栏杆极目远眺,一会儿又颓唐的坐在长椅上,眼神呆滞,无意识的嘟囔道,“啊,苍啊,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皇上怎么油盐不进啊!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见效,告诉我怎么才能攻略他!!!”
“很简单,看你长得挺白嫩的,直接投怀送抱吧,皇上可能喜欢来硬的。”白子瑱狡黠一笑,他可没想到迷路竟能碰巧听见个惊大秘密。白子瑱是个路痴,虽然幼时作为陪读和辛煜枫一同在皇宫长大,但迷路还是常有的事。偶然路过一个亭子,觉着风景不错,便准备停歇一下再去摸索养心殿的位置,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张铁柱,还盘算着怎么攻略皇上。白子瑱还一直以为辛煜枫那个老古板不懂情爱呢,原来他只是不喜欢女的而已。
张铁柱没想到竟然来了人,脑子一片浆糊,但身体已经先反应,迅速站了起来,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默念,看着这人着绯袍,绣工精良,年岁也不大,估计是世家子弟,且品阶不低,不会今就要亡命于此了吧!
白子瑱看着张铁柱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忍俊不禁,他有这么面目可憎嘛。就凭他这个胆子,辛煜枫能看得上?
“抬起头来,你倒是与我你是打算怎么攻略皇上的。”白子瑱戏谑的望着张铁柱,张铁柱觉着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张铁柱只得认命的抬起头,今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奴才,奴才只是……”张铁柱半吱不出声,不过这儿换白子瑱愣住了,这人真是太监吗,唇红齿白,阳光下能瞧见他脸上薄薄的一层绒毛。眼神虽然低垂着,但却像鹿一般青涩,鼻子很巧,有一种江南水乡的温婉之美。
张铁柱见白子瑱不话,以为是觉着自己没实话。张铁柱一腿软便跪在霖上,但不论是后宫嫔妃笼络太监争宠还是太监肖想皇上,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张铁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张铁柱一跪倒是让白子瑱回了神,白子瑱内心默念,他是太监,他是太监,肯定是太久没去青楼找茵茵了。不过张铁柱若是女子,简直就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他保不准要动心。
张铁柱内心纠结,最终还是决定不能连累芜修仪,芜修仪平日待她还是不错的。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张铁柱还是将肖想皇上的罪名认了下来。
“奴才,奴才罪不可赦啊。奴才未入宫前便承蒙皇上救助才得以苟活于世,奴才进宫也是为了侍奉皇上啊。奴才不敢肖想皇上,只想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啊。”张铁柱感觉他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时日无多。
白子瑱倒是不疑有他,辛煜枫确实是个菩萨心肠,即使登基后,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白子瑱觉得一个太监,还是真心喜欢皇上的太监也闹不出什么风波,便也不打算追究。当然,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个太监是怎么攻略辛煜枫的。
张铁柱回了睡房便瘫坐在了床上,由于张铁柱已经是八品太监了,有自己独立的睡房,倒也没人发现她的失魂落魄。张铁柱觉着她整个人都脱了力,白子瑱虽没处罚她,确是在走之前问了她的姓名和家中有无姐妹,怕是动了杀心。
张铁柱浑浑噩噩的飘了好几,没等到杀身之祸,倒是清减了不少,束胸带都不需要了。
做太监好难,做个假太监更难,张铁柱无语凝咽。
当张铁柱终于从白子瑱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她整个人仿佛涅盘重生了。
张铁柱觉着以后免不得会碰见沈真,沈填这类人,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不如把每当做最后一来活。做一个幸福的人,给后宫里的每一位妃子起一个温暖的外号,张铁柱又找到了生命的乐趣。
这日,张铁柱像往常一样,装模作样的给皇上送汤,养心殿的大太监假心假意的转交。回芜荷宫的路上,张铁柱正思考着如何攻略皇上,一不留神便撞上了名太监。
太监一看是张铁柱,赶忙低头哈腰的道歉。然而张铁柱却兀的笑了,笑的太监浑身凉意,害怕惹怒了这位阎王爷。
张铁柱也没管他,自顾自走了,太监连滚带爬着就溜了。
其实张铁柱除了罚过几位太监打扫恭房,并没有其他行径。至于传言她,寂寞难耐,时常拿太监出气更是莫须有的事。不过这样也挺好,所有人对她避而远之,便不会暴露身份。
张铁柱为什么笑,自然不是因为这位太监长得白嫩,看见猎物的那种笑,张铁柱自认为眼光没那么差。而是她看见秋风和落叶缠绵的景象突然来了灵福
铁柱的母亲很喜欢一首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母亲形容她和父亲的相遇也是如此,像秋风和朝露相遇,只一眼便已动了心。
铁柱的母亲,没有什么比得上偶然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