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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
房门被撞开。
当头一个男人,探着脑袋往里扫了眼,紧接着,他猫着腰迅速跑进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失礼了!姐快随我来!”
“等一下。”扭头望向床榻的位置,她想要去拿自己的救生包。
可男人力气太大,直接把她拖拽了一截。
出了房门。
男人一巴掌下去,紧紧摁住她的后脑勺。
她也不敢动。
嗖——
嗖——
利箭飞驰之声紧贴头顶。
几个呼吸的功夫,男人忽然站起,抓着她的臂膀,冲向楼梯拐角。
一刻不停,迅速下了二楼。
楼下甲板侯着两个侍卫,男人把她交给那两人:“把姐带到下面去!”
“我不去,下面危险!”
去二楼带她下来的男人,她见过一次,当时跟在柳敬之身旁。
“别理她!快点带下去!”
柳敬之出现在她的身后。
了那么一句,柳敬之已拔剑朝船尾方向而去。
“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赶紧下去,上面太危险,我们被水匪包围了!”那男人解释了两句,赶紧跟着柳敬之离开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两个侍卫,更不由她,跟前面一样,一左一右夹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去船头。
那边的底下甲板已经打开。
一个婆子正探头探脑。
婆子呼喊道:“这边!快点!带姐过来!”
她被强行带了过去。
“姐,你快下去!”
“我不下去,万一,船……”
话还是没能完。
在她左边的侍卫,忽然,身子一斜,连带着她一起倒下,右边那个侍卫压在她的身上。
手撑地。
触手是温热的液体。
左边那个侍卫中了一箭。
箭插在侍卫的脖子上,从一侧到另一侧。
染血的箭头……闪烁异样的色泽。
愣神的瞬间,右边的侍卫把她一拖一拽,塞进了甲板入口。
婆子抓住了她。
“姐,你快点吧,保命要紧!”
“跟我来!”
“这边,就是这边!”
由婆子带路,剩下那名侍卫强行把她带进负一层走廊尽头的一间房,侍卫的动作相当粗鲁,路上,船在左右椅。
甲板底下的空间,并没有几个人。
入眼所见,除了侍卫,婆子,以及她。
又是“啪”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她被侍卫扛在肩上,侍卫正要把她放下来,可在这时,侍卫发出痛楚的声音,血腥味钻进了她的鼻子。
侍卫一臂砸向她的后方——婆子所在的位置。
下一瞬,她被摔到地上。
侍卫砸在了她的身上。
艰难爬起来,只见侍卫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婆子正从地上站起。
婆子手脸皆有大量刚喷溅的鲜血。
婆子一把抽出匕首,高高举起,朝着她的后背捅去。
她就地一滚。
婆子扑了个空。
婆子虽上了年纪,身手倒是敏捷,随即,转身追着她去,而她那么一滚,此时还在地板上。
大腿青疼——前面被侍卫砸压了两次。
没办法。
只能咬紧牙,赶紧抬腿一踹。
眼瞅着踹中了婆子手腕。
突然——
船身猛然一晃。
婆子被甩向一侧,她也滚向一侧。
早倒地的侍卫跟着一起滚过来。
不好!
来不及了!
婆子的匕首落地,就在她不远处,可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捡起匕首,或者跟婆子再肉搏一番。
爬起来,往外冲。
婆子见她跑,一时,也没去捡匕首,直接去拽她。
刚打开门,就被婆子拽住头发。
痛。
后退,回身,抬手就是一拳。
一拳狠狠砸在婆子的鼻梁上。
婆子松手的瞬间,她一脚踹进婆子的心窝子。
婆子向后栽倒。
终于再次拉开门,逃命——
这次是真是逃命!
因为船破了!
为什么不去甲板下面?
船一旦破损,马上就会沉!
水正从一侧涌入!
脚底下已经踩了水,跑到走廊另外一赌时候,水淹住了脚踝。
往上爬。
楼梯顶部被堵住——一具具尸体。
推开尸体一侧,钻出尸体堆。
甲板上已有不少人,躺下,张管事的人,柳府的人,还有一些蒙面黑衣人。
赶快爬出来,冲向二楼的楼梯。
上去前看了眼。
原来牡丹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马蜂窝!
密密麻麻的箭支,壁板上插着些,窗纸镂空处挂着些,等她猫着腰上去的时候,看见那门前还堆着些。
收回视线,跨进船尾方向的房间。
脚步一滞。
入眼就是含儿的尸体。
合上她的眼。
取了自己的双肩包,快步朝门口去,左右无人,弯腰前行,还没下楼,船尾的声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挪步去了二楼靠船尾那边,探出半个脑袋,望向船尾甲板那边。
“主子?”
“主子!”
发出喊声的是前面上二楼救她的男人,柳敬之的侍卫,在他发出第一声喊的时候,柳府了了几人,已被一众蒙面黑衣人所包围,第二声时,她正好看见柳敬之向后倒去。
柳敬之中箭。
倒进了水郑
紧着,那侍卫跟着跳入水郑
几乎同一时刻,她听见楼梯处传来的“嘎吱”声,看了眼左右两旁,起身,冲向另一侧船廊。
背好双肩包。
扣紧前绳带。
脚踏船栏,大腿一蹬,一个猛劲儿,她一头扎进了水郑
船正在下沉。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跳船,尤其是船上的女子,只剩这一条生路。
奋力游了一阵。
等游远了,她才回头看向船的方向。
柳府拢共三艘船,两百来人,却被一艘艘船隔开,一艘尖嘴船,船上估计十来人,举着火把,左右逼近他们的主船,另一五六艘铁链相连的船队,船上装了干草,一点即燃,如此,一条火舌将主船与后面两艘船隔开。
先是箭袭。
再是刺杀。
后是撞船。
当真只是水匪?
雾早散去,幕布后的皎月,犹抱琵琶半遮面。
看了看月亮,换了方向朝西游——对了,这里不是“河”,应该是海,东洲临水,由于内河涝害,出发前,柳敬之改了路线,从东边外水一路往上。
游了一阵,飘了一阵。
边翻出一丝鱼肚皮白时,她看见了陆地。
靠岸。
躺着休息了一阵。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是万里无云的大好气。
昨晚的一切,竟只像是个梦。
“咳咳……”
“咳咳……”
谁在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