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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屠王兵败之后,浑邪王兵败的消息也从前线传来。卫青真的算是争气,连战连捷,最大限度地给浑邪王和休屠王带来了战争的压力,两次胜仗总共干掉匈奴两万余人。这对于本就人口不多的匈奴人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疼痛。浑邪王和休屠王都可以想像到单于会有怎样的怒火倾泻到他们的身上,作为两个重要的防守地段,有这样的惨败几乎是不能容忍的。卫青打仗有一个特点,他的打仗基本上是抢劫,都说匈奴人经常游掠汉朝边境,卫青抢起来比匈奴人还狠。作为敌对势力,卫青如此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一方面他抢掠匈奴人是为了补充自己的物资消耗,一方面也是要极大程度地打击匈奴的经济和生产。汉朝与匈奴开展基本上就是两个国家或者说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匈奴人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发展环境,而汉朝则是为了保疆守土。所以两个民族的斗争发展到现在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从破坏军事力量到破坏经济生产力量,各方都无所不用其极。卫青打了胜仗,但他为了防止匈奴人反扑和减少军队消耗,他又必须将军队给拉回后方定襄,所以在离开之前,他能做的就是抢牛抢马抢女人,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都毁掉。卫青进攻的这条路线后来被称为河西走廊,汉朝在这里设置了四郡两关,分别为张掖、酒泉、敦煌、武威,阳关、玉门关,为汉朝和西域的联通打下了重要的基础。在没有完全将匈奴人赶出漠南之前,汉朝没办法在这里建立稳固的统治,卫青的出兵也只能以消灭匈奴的军事力量为目的。卫青的胜利对张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大败会招致单于的怒火,他们自身出现危机以后,会更加容易被说服。休屠王召集众将议事,他首先就砍了两个在前线作战不利的将领,而后对张璘的料事如神做出了一番盛赞。“霍将军,你曾说过,这一次本王和浑邪王会在前线损失两万人马,果真应验,本王想知道你是如何判断如此精准的?”张璘回答道:“大王,来之前无论是对汉军还是对我们前线的兵力部署我都大致有了了解,当时我就认为此次卫青出兵的部署十分不利于我们前线这样分散防守,所以建议大王将兵力收缩回来,只是大王不愿意在防守上留下漏洞,不愿留下漏洞的代价就是不能够很好地集中防守优势。”休屠王点头道:“霍将军确实提醒过本王,是本王对自己的勇士太过放心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惨败,只是本王确实害怕在防守上留下漏洞,如果卫青通过漏洞深入,威胁到漠南王庭,我们不是更加吃罪不起?”张璘说道:“不会,卫青不敢深入。”张璘其实是在满嘴胡扯,卫青最擅长的战术就是纵深迂回,留下漏洞的话一定会给卫青可乘之机。张璘继续胡吹道:“卫青此次兵分六路,他的优势兵力不足以让他有胆量从漏洞中穿插进来,大王试想,如果卫青真敢命一路穿插进来的话,我们和浑邪王便很容易能够集中兵力将他给围了,那个时候我们岂不是更加有利?所以我觉得卫青一定不会穿插,他就是会寻找我们的防守主力进行决战。”休屠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这一次的战争,卫青把他给打蒙了,单于那边的斥责也把他给吓得不轻。在战争结束之后人们往往会去分析胜利者为什么会胜利,失败者失败的原因,但很少有人会觉得这种胜利和失败其实也具有偶发因素,影响一场战争的因素有很多,有时候一个细小的失误就有可能导致战局走向的变化。总之张璘预测对了战争的结果,张璘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张璘趁机对休屠王说道:“大王,末将觉得大王应该考虑的不是怎么抵御汉军,而是应该考虑如何应对单于的召见。”“此话何意?”休屠王问道。张璘说道:“汉军劳师远征,虽然打了胜仗,但消耗也非常巨大,他们短期内不会再组织进攻,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有条不紊地对防线进行布置,但单于那里……”张璘面有难色,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休屠王说道:“霍将军但讲无妨!”张璘说道:“我们这一次损失这么大,单于一定会责怪,只是申斥还好,若是有其他惩罚,这……”休屠王摆了摆手说道:“霍将军不必替我担心,单于那里我自会去交代。”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张璘最后也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张璘现在见不到浑邪王,那他就必须让休屠王有了投降的意思,休屠王如果想要投降,就一定会去找浑邪王商量,他们相邻,两人一同投降才能免于后患。可是现在张璘毫无办法,休屠王似乎对单于很是忠心,而且他也不相信单于会对他这种败军之将出手。张璘觉得自己有必要制造一些对休屠王不利的舆论,如果休屠王认为单于会杀了他,那么他应该就会动摇。不管单于有没有杀休屠王的心思,那张璘都得去散播一下这样的谣言。如何能够将谣言散播出去就是一个大问题,张璘初来乍到,没几个人跟他相熟,况且凭他们内部瞎嚷嚷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张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单于派来的传话人。大战惨败,单于会派人来传休屠王和浑邪王去问话,张璘想着自己如果能从这个人身上突破,那么就还有几分胜算。这一次的传话人是单于身边的亲信,将军木那塔。木那塔身材高大魁梧,勇力惊人,是匈奴出了名的勇士,也颇受大单于器重,他这次带了十几个亲卫前来向休屠王传话,询问战败的原因。张璘晃荡着就来到了木那塔休憩的大帐之外,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一副无所事事,散步遛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