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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汉捂着半边被擦破皮的脸，凶猛地瞪着她，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瞪什么瞪，再瞪挖了你的狗眼！”
“你！”
“你什么你，来啊，打啊。”厉书欢把手中的扇子，丢到一旁看戏的支容手上。
之后，她出其不意地一脚踹向了男子的膝盖。
“砰”一声，男子跪倒在地。
“哎呀，你不是能见着皇上吗，我又不是皇上，你给我下跪干嘛？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里外三圈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先不说两人的体积差距，单是一个快三旬的男人，打不过厉书欢一个十几出头的小子，实在是能被笑话三四天。
况且，还是粗汉先宣战的。
听到周围人的笑声，厉书欢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打吗？”
“你这小杂毛，老子跟你拼了！”
粗汉忍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厉书欢冲了过去。
厉书欢跟他扭打在一起，战斗火热朝天。
片刻过后，粗汉捂着头缩在地上，拼命求饶。而厉书欢，一脚一下踹下去，巴不得踢爆他的猪脑袋。
人群中传来热烈的掌声，充盈在她耳边。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狗眼看人低，我瞎了狗眼，你放了我，求你不要打了，啊。”
“轻点，轻点踹，啊，好汉饶命呐，小的知错了，啊，痛啊。”
厉书欢踹了多久，他就叫了多久。
她跟个没听到似的，直到踹足了瘾，才停下来。思来想去片刻，又把靴子一脱，光着脚丫踩在地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这靴子打了你，我还嫌脏呢，扔了也是可惜，就当歉礼送你了。怎么，你还想舔我脚丫子？”
“……”
“是，是，谢好汉手下留情！”
厉书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冲他脑袋又揍了一拳。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是，是，我消失，我消失！”
粗汉双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狼狈地从这里离开。
怡红院的靠窗小包厢。
苏洐天端着一杯茶，静静看着楼下的一幕幕，嘴角微微抽搐。
太凶残了。
不忍直视。
看来，他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正确的。
不然他哪还有家可归？非得被厉书欢追成天涯亡命徒不可。
眼看厉书欢大步跨来了怡红院，苏洐天带着手下悄悄从带有窗户的包厢，绕到了她常坐的包厢隔壁。
厉书欢进了自己的包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起了小曲儿。
“这姑娘腰细腿翘，皮肤看起来就能掐出水来，我喜欢。等会你去把她叫过来伺候爷。”
“主子，奴才早就吩咐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支容给她剥着圆溜葡萄。
“嗯。”厉书欢满意地点了点头，“知我者，莫若支容也！”
厉书欢嘴里嚼着葡萄，眼神色眯眯盯着舞台正中央，用倦身解数的姑娘。
吧嗒着嘴巴，还真跟个老大爷似的。
不一会儿，那姑娘就下台了。
姑娘似乎是新来的，还不认识厉书欢，也不知道他是常客，扭扭捏捏磨蹭着半晌才过来。
站在厉书欢面前，极不情愿。
直到厉书欢丢了一定白银给她，姑娘直直一愣，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堆满笑容接过，主动跪倒在厉书欢腿前，给她大腿按摩按摩。
隔着一层衣服按摩，也能感受到姑娘手法技艺的精湛。厉书欢很是满意，把刚刚女子极不情愿的场面抛之脑后。
小场面，不足挂齿。
“小曲儿唱得不错，明天还登场不？”
“唱，当然唱了，能伺候爷，是我的荣幸。”
隔壁包间的苏洐天，透过纱做的屏风看到这一幕，嘴角未免不自觉抽了抽。
这小女人，还真是会搞怪。
明明自个也是女的，还去**别人姑娘，脸不红心不跳，实在是厚颜无耻。
更令他想不明白的事，厉书欢女扮男装混了十几年，居然从来没被拆穿的。
除了……嗯，那天她失足掉了下来。
苏洐天静静地站在屏风的另一段看着她，眸子不由得深沉了几分。
她嘴角勾勒着笑容，咀嚼着几颗葡萄，一个唱曲姑娘捶腿就能满足的开心，深深扎在苏洐天的眸子里。
睡了人家，他当然是要负责的，但是要慢慢把这只小绵羊拐到手。
厉书欢嘚瑟的抖了抖腿，丝毫不知道有人暗悄悄的看着自己。
忽然门被打开了，另一名女子在老鸠的带领下，一前一后进了厉书欢的包间。
“厉公子，不得了了哟，瞧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小美人都找上门来了。”老鸠挥着手帕，笑的很有深意。
苏洐天亮起了耳朵，厉书欢长是长得帅了点，但是京城谁不知她又凶残又纨绔？这样的人，哪家小姑娘会看上她？
她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她可是清清白白，除了逛逛怡红院赌坊，偶尔当个咸猪手外，在外面可没招什么小桃花。
“咳咳，我看看，是哪家姑娘暗恋本公子。”
说罢，厉书欢示意给自己捶背捶腿的人退下，一边嚼着葡萄，支容一边把那姑娘领到了厉书欢跟前。
看清楚那张粉嫩娇弱的小脸，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这可真尴尬，人家姑娘找到了怡红院，她居然认不出人家来。
瞧了老久，厉书欢才稍稍把眼睛迷起来一点点，装作想起来的样子。
“姑娘，我们在哪见过？”厉书欢一本正经。
“见过，见过，我见过公子！”
女子眨巴着眼睛，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在，整个人都巴不得贴在厉书欢身上。
厉书欢还是想不起来，尴尬地咳了咳，“那，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她如狼似虎的眼神收敛了一点，腼腆着小脸，说起正事来。
“厉公子，你可记得你刚刚从恶霸手里救了我？小女子危在旦夕，若不是你伸出援手，我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小女子不才，知晓恩公看不上家中中道的钱财，也不缺少美色，思来想去，无以为报，小女子甘愿做恩公的贴身丫鬟，伺候厉公子起居，也算是还了一点点恩情……”
“噗。”厉书欢刚刚抿了一口茶，听完她说的话，一口水差点没把她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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