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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与祁赫他们几乎是同时启程，凤一的速度自然是没得比的，仅仅不过一天时间，已经翻越了千山万水，念恩这才发现有个厉害的酗伴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如果没有发生被恩熙推下悬崖的那件事情，也许念恩也可以让毕方载着她赶往钟山，一路上游山玩水，一定很惬意。
不知道如今，睚眦他们到了哪里了，念恩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满天繁星出神，赶了一天的路，临时决定在这里歇一歇。
“发什么呆？”凤一递了一只鸡腿给念恩，他看念恩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念恩接过鸡腿摇摇头，有些事她并不想和凤一多说。
念恩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瞅着不远处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柳如玉，悄声问凤一：“玉姨这是在干什么？”
凤一看了一眼天上那盘明月，月光柔和，辉芒弥漫在天地间，灵气十足，他说道：“十五月圆之夜，正是天地精华最纯净的时候，她在打坐，提升修为。”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念恩咬了一口鸡腿，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圆又大，就像小时候在地藏森林里看到的月亮一样，那时候她看着祁赫坐在大石头上，她也就跟着坐了上去，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想，祁赫在想什么呢？看着那轮月亮，那么出神。
一道淡淡的光芒汇聚了起来，从柳如玉的身上笼罩下去，她仿佛沐浴在月光之中，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静静地飞舞，那画面真的动人心魄，念恩连鸡腿都忘了啃了，呆呆地看着柳如玉。
柳如玉在念恩的眼里，是一个强大而又完美的形象，她偶尔也会想，自己若是有柳如玉这般的绝色和能力，祁赫会不会喜欢她呢？
只是她没发现，她在呆呆地看着柳如玉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凤一，也深深地看着她。
……
“噗！”一口鲜血从祁赫的嘴里吐了出来，恩熙连忙过去扶住他，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只要一试着吸收日月精华，试着运用狼妖的力量，就会心脉剧痛，压制不住的气血翻涌。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手渐渐握紧，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就算到了钟山也不过是个废物。
“你就别挣扎了，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也不想想你这段时间受了多少次伤，你以为你是铁打的？”欧阳子看着祁赫那勉强的神态，忍不住劝道。
从祁赫强行破了七姑的那次血咒阵之后，他基本就是不断地在受伤，身子往往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受到了下一次的重击，别说是个凡人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要喘口气，这两个月留在村子里，欧阳子以为祁赫会好好地休息，但是祁赫却还是会不断地尝试突破现状，简直就是让自己的身体雪上加霜。
恩熙心疼地说：“是啊，你就听欧阳叔的吧，时间还长，只要找到了女娲，就算你暂时失去了灵力，还是可以靠女娲除掉烛龙，不是吗？”
祁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那股血腥味让他觉得刺鼻。
恩熙拿了毛巾去水边打湿，然后返回来替祁赫轻轻地擦拭着嘴角，全然没有发现俯身的时候，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一抹很细微的光亮随着东西的掉落而闪过，她擦拭完之后又去了水边洗毛巾，祁赫看着掉在草丛里的东西，伸手，轻轻地拾了起来。
“怎么了？”恩熙回到祁赫面前时，发现祁赫的神色有些异样，她以为是祁赫的身子不舒服，紧张地问道。
“没事，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祁赫笑了笑，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惨白极了，毫无血色，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丝死亡的味道，恩熙痴痴地看着那张脸，被刚才那一缕笑勾住了思绪。
欧阳子已经睡下了，他睡在火堆的旁边，这冷天赶路真是受罪，但是眼看着附近没有落脚的地方，也只能凑合着睡火堆旁取暖了。
三个人分成三个方向睡着，火光映在他们的身上，舞动着诡异扭曲的影子，夜色寂寥，深秋的夜晚冰冷而寂静，过了许久，祁赫的眼睛再次缓缓地挣开，他看着手中刚才捡到的东西，眼底有一丝阴冷一闪而过。
……
“好冷懊冷啊！”念恩一个劲地搓着自己的手臂，深夜实在太冷，火堆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她本来就体凉，大晚上坐在这里被冷风一灌就更难受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冷过。
柳如玉和凤一自然是不怕冷的，柳如玉此时已经化作了白狐，坐在那儿，身后九条尾巴十分地吸引视线，念恩真想扑倒那几条尾巴里将自己裹起来，但是这样做好像显得太奇怪了，她往火堆又靠近了一点。
越靠近火堆，冰冷就越少一点，念恩熬不过困意，最后倒在了一边睡了起来，身体自然是蜷缩着抵挡寒冷，柳如玉看着凤一将自己的长袍盖在了念恩的身上，这长袍火红，充满了温热的灵力，是由凤凰的羽翼织成，抵御寒冷是绰绰有余。
果然，很快念恩就不哆嗦了，温暖的感觉和胸口那淡淡的暖意相互交融着，在她的身体里流动，将寒冷隔离。
“看着我干什么？”凤一发现柳如玉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他身上，他问。
“我发现你对念恩特别的照顾。”柳如玉温润的唇角勾起弧度，她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以凤一的身份和性格，绝不会轻易对一个普通的人类这么好，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凤一总是喜欢和念恩待在一起。
凤一苦笑一声，对于柳如玉他也没什么好瞒的，他从那长袍中，将念恩的手轻轻地拉了出来，然后摊开她柔弱的手掌，接着将自己的手掌也摊开：“看吧，天意弄人。”
柳如玉的眼里渐渐地露出了惊愕，她看着那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掌纹，半天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说，你要替我做个见证，等我再次回来，记得告诉我这个小丫头曾经是我的劫数。”凤一将念恩的手放回去，替她掖好衣服，语气十分无奈，他从未想到会在这一世的最后时间，遇上这么一个命数。
仅仅，一年的时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吗？凤一看着翻腾的火焰，瞳孔映得火红。
柳如玉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看着那个熟睡的人儿，心中的讶异却一直都没有消失，在念恩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真是让她太惊讶了，怪不得当初玄青会把灵珠交给念恩，他当初已经看出了那个小丫头的不寻常吗？
两人相对无言，柳如玉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们凤凰一族真古怪，这样的轮回是谁设定出来的？”
“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像你这种痴情千年走不出来的傻子。”凤一从火焰中伸手轻轻地一掐，火焰就像一朵花一样，在他收回的掌心中跳跃着，他看着那火花，心中苦涩，他也想知道千年都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注定是不可能的。
明年的此时，他凤一还是凤一，只是那漫长的记忆会空出最重要的一块，再被无聊的岁月填满。
……
“该死的！”烛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屋，心中愤怒。
没想到只想引走祁赫他们，却把念恩他们也引走了，那一日要不是被凤一发现，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烛龙心里有些恼怒，为了替白先秀找含血玉才冒险过来寻找，没想到后来差点被人给追到，现在还打草惊蛇。
“这与我无关。”白先秀一双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眸里，露出冷厉的神色。
烛龙冷哼了一声，他刚想离开，却嗅到了空气中一缕残存的妖气，他猛然一惊，眼里却浮现出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