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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根深蒂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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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听了,稍微一愣,似乎是认真回想了一会才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大概十来年前了吧。朕记得当时群臣皆言泽居之鱼鳖、山居之麋鹿,且有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才又补充道:“水稻麦等物乃千年种植之物,如若贸然代替以甘薯,就怕饿死更多百姓。加上当时国事糜烂,因此朝廷最后定论,就没准徐卿之奏。”

完之后,崇祯皇帝看着张明伟,有点惊讶地问道:“先生之意,此物比起水稻麦等物,真得要好?”

自古以来,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某种生物只应在某种特定地区才有,如果转移到其他地方,会受到水土、气候等制约,不是死掉,就是变质。

崇祯皇帝刚才解释了一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也正是这种观念太普遍,徐光启甚至在甘薯疏的序言中就强调了这个事情,甘薯会是个例外。然而就其结果来看,他还是没改变当初崇祯皇帝和百官的印象。加上上下都头疼流贼和建虏,没人愿意去尝试。而徐光启又在崇祯初年就去世,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明伟听了,皱着眉头一想,或者这事是因为朝堂之上,包括崇祯皇帝本人,都不像徐光启一样会亲自伺候农田,所以他们就只相信书上所,没能改变他们固有的印象。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崇祯皇帝道:“这个甘薯,是救灾的大利器啊!有可能这个时候的甘薯没有经过改良,可能没有后世的亩产高。但是,最为关键的是,这个甘薯可以不种在田里,而是在山上什么的地方,全都可以。是农田种植之外的一个有力补充。陛下要是全力推广的话,必然会少饿死很多人!”

“啊?”崇祯皇帝一听这话,顿时大为震惊,随后就是一脸地懊悔。早知道可以不占用农田的话,不定他当时就准了!

大明朝最缺什么,就是缺吃得啊!如果有吃的,也不会到了如今要亡国的地步了!

张明伟不管他有多懊悔,转头吩咐太子朱慈烺道:“你去了南京那边之后,立刻寻找种植甘薯的有经验老农,在南方诸省全力推广,不要占用农田,并记得培育优良品种。”

朱慈烺当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对于大明来,非常重要,因此,认真地点点头道:“先生,我记下了!”

崇祯皇帝在边上听了,也是非常严肃地嘱咐朱慈烺道:“地方官要是敷衍的话,定要严肃处理!”

朱慈烺听了,当然又是点头。

至于北方这边,到处都是兵灾,推广甘薯太吃力,就先缓一缓。

张明伟接着又道:“还有一种高产作物,也不占用农田,非常适合北方种植,寒冷地带的产量非常高。叫做土豆,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从番邦传入大明了。太子到霖方,一定要全力寻找这种土豆,以便在大明能够推广!”

崇祯皇帝一听大喜,没等朱慈烺回答,他就抢先一把抓住了张明伟的手,欣喜而又急促地大声确认道:“先生此言当真?”

如果他担心那个源自闽地的甘薯,在北方可能有问题的话,如今所得什么土豆,张明伟强调在北方很合适,那就没了之前的担心,这让他又如何能不欣喜若狂呢!

朱慈烺也很高兴,不过他随即犯难道:“先生,不知道这种土豆长什么样子,我该如何寻找呢?”

甘薯这个东西,在闽地已经普遍,因此他不担心,可这个土豆,之前是没有任何人听过。因此,他就有此一问。

“我画给你看个大概吧!”

张明伟刚完,崇祯皇帝就立刻亲自引着他去了御案那里,还亲自拿起御笔,双手捧上。一直默默旁听的坤兴公主,也很是有侍女的觉悟,立刻去磨墨了。

张明伟接过毛笔看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毛笔只是在学时候学过一点,以后都是用圆珠笔、钢笔,这个真不怎么会用,见笑了。”

完之后,他就在御用宣纸上开始画土豆。

张明伟是农村出身,对于土豆番薯之类,他并不陌生。因此,他画出的土豆和叶子之类,大概有个样子。但要多像的话,其实也不见得。

崇祯皇帝等人,一看张明伟握毛笔的手势,他们就知道他不会毛笔字。

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一点鄙视张明伟的心思。因为他们都想着,毛笔就像刀枪,而张明伟所得圆珠笔和钢笔什么的,就是他们在纪录片中看到得火炮一样,肯定不能比。所以,后世的人又怎么可能再用毛笔!

画完之后,张明伟才给围观的三个人解释了一番。随后,也不知道是刚才握笔的原因,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一见他这样子,坤兴公主忽然回过神来,惊诧地对崇祯皇帝道:“父皇,如今怕是已经到三更了。”

崇祯皇帝在张明伟打哈欠的时候,也已经回过神来了。但是,他正兴奋着呢,哪有一点睡意。不过不管怎么样,张明伟已经有点困意了,他就是再兴奋也要表示一下。

于是,他稍微一想,便带着恭敬之意问张明伟道:“先生,不如我们抵足而眠,再谈一会?”

“……”张明伟听了无语,和崇祯皇帝一个被窝睡觉?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慈烺在边上竟然也:“父皇,儿臣还想旁听!”

实在是张明伟带给他们的冲击,确实太大了。只要有一丝好奇心,都会忍不住多听,不想漏过一点张明伟带给他们的消息。

张明伟听到朱慈烺的话,不由得转头看向他,心中无语:床上再多一个太子?

“父皇,我也要听!”坤兴公主听到朱慈烺话,她也迫不及待地跟着要求道。

不过她话刚出口,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满脸通红,甚至连脖子都红透了。

…………………

再,王承恩去审讯王德化,虽然已经有嘱咐,刻意低调了。可此时已经是宫里夜间,再怎么低调的事情,这动静也不可能太。

就见一名内侍连个灯笼都不打,在昏暗的宫里快速走着。没一会,就撞到了一行人。

就见两个内侍打着灯笼,给一个身穿大红绯袍的太监打着灯笼。

一看到这,这名急匆匆地内侍就快步过去,同时低声道:“干爹,不好了,干爹,出事了!”

那名太监一听,顿时站住身子,看着已经快步到达面前的内侍问道:“皇上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显然是听到了崇祯皇帝那边有异常,看他样子,也是赶过去看情况。

“干爹,儿子看到,王德化被王承恩的人押走了!”

“什么?”这太监一听,顿时大吃一惊,“夜里黑灯瞎火的,你可瞧清楚了?”

其实,在他的心中,却是明白,这么大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搞错的。可是,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的王德化,拿下就拿下,这得让皇上多生气才会这样?

“具体情况,儿子也不清楚。就只是看到王德化匆匆赶去皇上那边,没多久,就被王承恩的人给押出来了。”

这太监听得沉吟一会,然后立刻问道:“是皇上传召了他?”

“好像不是,应该是去看动静的,然后就……”

这太监一听,立刻转身就走,同时话道:“这事儿,暗地里去打听清楚,再来御马监回报。”

很显然,他没搞清楚皇帝那边的动静,被王德化这个事情给吓到了,不敢再去:这不明不白的一头撞上去,万一落得和王德化一样下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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