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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罕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说:“陈大人吃酒。”
陈鲁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急了,说:“东罕,你这老家伙学坏了,咱们的交情还至于这么藏藏掖掖的?你根本没拿我当朋友。单说这称呼。我对你直呼其名,你对我却是一口一个陈大人。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
东罕笑了,说:“陈大人,错了,子诚兄和我是故人,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了,我也知道子诚兄和罗章老爷的交情,啥时候敢不对你讲话啊!”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这次我老人家去你们王廷,有什么需要我子诚办的,尽管说话。”
东罕说:“没别的,就是在我们罗章老爷那里说句话,就够我使劲干几年的了。”
陈鲁指着他笑着说:“明白了,兄弟,想进步了?对吧?这没什么,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求进步是人之常情。不要说在罗章那里,就是我给哈里说一下也不值得什么?”
东罕听他提出来国王,都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数了,说:“子诚兄,一会儿我们回去后,我派家人给你送过来一些金银,你到京城后为兄弟打点一下。我今年四十五了,再不进步就没有机会了。”
陈鲁说:“别在这硬撑了,你能有几个银子?我老人家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银子。你说吧,你想要哪个职位?”
东罕没说话,端起酒杯和陈鲁碰了一下,一口干掉。陈鲁明白了,说:“你果然有些见识,不管在哪里,做老大是硬道理。但是你们老大怎么安排?”
东罕向陈鲁伸出大拇指,说:“子诚兄真是明白人,那是他的事。我只办我的事。”
陈鲁停下杯子,说:“这事你得听我老人家的,我大概再有两个月左右就到撒尔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找到他的破绽参他,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东罕说:“他的破绽多了,收受贼人钱物,和天朝使团过不去,我认为你们这次遭袭和他都有关系。”
陈鲁兵没有全信,这是一个单位的老大、老二固有的矛盾,但是机不可失。陈鲁说:“东罕兄弟,你必须得有真凭实据,一下子就坐实了。你知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事你自己做不来,你必须用他身边的人。”
东罕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陈鲁说:“你稍候。”出去在韩六儿耳边嘀咕几声,韩六儿走了。
不一会儿,韩六儿拎着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走了。东罕疑惑地看着陈鲁,陈鲁示意他打开。东罕打开一看,惊得目瞪口呆,里面是黄澄澄的十个马蹄金。
这可是一百两金子,他东罕几辈子也赚不这么多。
东罕可不是草包,把盒子盖上,说:“兄弟求你办事,还拿你的金子,没有道理啊。”
陈鲁哂笑道:“刚才看你说话还行呢,现在来看,短见识吧?这可不是给你的。我知道你没有金银,特意给你准备的,你知道做什么用。”
东罕说:“兄弟明白,但是不知道子诚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兄弟又做不了什么。这可是真金白银啊,断不会有白花的道理。”
陈鲁笑了,说:“这句话又像是我熟悉的那个东罕说的话了。我老人家不用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把我的朋友、死党,放在这里做老大,我就是图一个往来心安。这是花银子能做到的吗?你明白了吧?”
花银子买心安,这个道理说得通,是这么回事。东罕说:“就这么办了,大恩不言谢,兄弟要是当上了总督,这里就是半个天朝。”
陈鲁大喜,说:“好兄弟,我不管怎样费劲,都把你扶到这个位子上。”
两人又吃了几杯酒,东罕说:“子诚兄,你们这次也很凶险。秃鲁这个贼人有的是金银,这里的官军几乎和他都有交情,泰华的兵是刚换防的,否则你们也靠不上他们。”
陈鲁看他说到这里,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明白人,他心里门儿清,陈鲁做的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眼下。
陈鲁说:“愿闻其详。”
东罕说:“秃鲁的另一个大营,就在官道前面的努尔山上。过了努尔河五十里就是一个守备营,那里的佥事是个汉人,和他们过从甚密。我们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过问。”
陈鲁平静地说:“这个佥事叫呼延童是吗?”
东罕的眼睛瞪大了,吃惊地问:“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鲁没直接回答,说:“想找直接证据,你就得盯上这个人,他也一定和松和有交集。”
东罕说:“一点没错,我们都知道,而且听我弟弟告诉,呼延童是戴着笼头下来的,就是镀金,他本来是相国府里的纪善。他有花不完的金银,据说还给我们老大置了一个宅子。奥,顺便告诉你,努尔守备营守备是我的弟弟,他叫复同。需要的时候去找他,一会儿兄弟给你写一封信。”
陈鲁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守备就是天朝的千户,一般都能调动千八百人。
两人吃的酒酣耳热,李达派人把他们送回去,告诉东罕,明天就不去衙门辞行了。
送走后,陈鲁急急忙忙来到议事厅汇报了一下情况。李达大喜过望,这是一个长远战略,说:“我们到了撒尔王廷无论如何也要玉成此事。”让亲兵把龙刚喊来,几人商议。
李达说:“这个秃鲁不死,我们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他就想蚕食我们的使团,这样零敲碎打的,这些兵早晚被他吃光。我们端掉了他的一处人马。想尽任何办法也要敲掉他在努尔山的这一处老巢。”
龙刚说:“两位大人,这次情况又不一样,上次是他离开了老巢,被咱们出其不意干掉了。这次他就在官道旁边,以逸待劳,不管胜负,撤回大寨,就像是老虎归山。我们有再多的兵,也奈何他不得。”
李达把松和弟弟复同的事讲了一下。龙刚说:“这也只能是我们过努尔河有了保障,想彻底吃掉他们,做不到。”
陈鲁说:“中使大人,可以用速哥的办法。”
李达说:“这种情况只能这样,引蛇出洞,引虎离山。可是,怎么才能引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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