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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着看行吗?
额,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这句话王厚没出来,而是无可奈何的从蒲团上站起来,也是四指并列,大拇指向上标准的行礼姿势玩着腰走到了中廊上来。
“丞相,下官本是仓曹,军国大事按理不当下官进言,然丞相既然问了,下官就不得不言,然要是有什么错之处,还请丞相恕臣之罪!”
现在盯着他的可多,保险先得买好了!果然,听着他的话,曹操不耐烦的猛地一挥巴掌。
“言之无罪,但言无妨!”
“丞相,其实最应该问的不是臣下,而是您自己,您与袁绍袁公自**好,曾一块行侠乡里,形影不离,您是最了解袁公脾气的,如果丞相是袁公,他会趁着丞相出军平他厌恶的吕布时候除出兵许都,还是等您这个老友回来,依仗着河北四州绝对优势的兵力,燕赵慷慨悲歌之士还有北方的战马堂堂正正打败您?”
这话一出,刚刚提出质疑的荀彧眉头明显拧了起来,可曹操的神色却是稍稍舒缓了些。
“而且袁公还有一点不如丞相,袁公麾下,田丰沮受出身冀州,辛评郭图出身颍川,还有南阳的许攸,逢纪,相互排斥,争权夺利,争斗不止,而且临近秋收,河北路途遥远,就算袁公有心直趋许都,没有半年时间不能统一臣下口径,反观丞相麾下,万众一心,众臣拥护,丞相若出征,如臂指使,所以臣认为,只要在三个月到六个月内能击破吕贼,北方无忧!”
王厚这昂着脑袋瓜子侃侃而谈,然而这后半段话却是让曹操本来淡然的脸色却变得惊奇了起来,张口欲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而是重重点零头。
也幸亏曹操没问,王厚这信口拈来完全是因为他了解这段历史,知道已经发生的,穿越者的最大优势,可是这个时代,麾下派系间的争斗矛盾,都属于本派系最高军事机密,就比如如今王厚与大司农,太仆,国丈等一大堆高官显贵有矛盾,可也仅限于本派系之中,没人会特意传出去,如果曹操要是问如何探知了袁绍麾下的矛盾,王厚还真就答不上来。
“本相之意以决!吕贼反复无常,为人骄横,目无朝廷,抗命不尊,更勾结袁术逆贼,攻击朝廷亲封豫州牧刘玄德之沛,乃公然谋反,十恶不赦之徒!本相当代子讨伐之!”
“前将军夏侯惇,长水校尉乐进,汝二人率霸府兵马三千,另征调青州兵一万为先锋,先行接应刘备之败军,重夺沛!遏制吕布西进之道路!”
“末将遵命!”
夏侯惇与被点到名的乐进无不是面上一喜,抱拳轰然应诺,另一头,荀彧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皱,虽然当前局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不能及早扫平东方与西南方向的张绣吕布,曹操势力更难以抗衡北方庞大的袁绍集团,与吕布拼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令他意外的是,王厚对于曹操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征询完王厚的意见,曹操居然没再和任何人商议,便已经下定决心。
而且意外的还不止这些,认命完先锋将领,旋即曹操又是把王厚给拎了出来。
“仓曹王厚!汝即刻从太仓调拨两万石粮食,供给夏侯惇前锋大军以做军备,另本相赋予你征调各郡县民夫之权,准备完先锋军粮之后即刻从许昌出发,沿途征集今年秋粮,屯于萧县!供给前线大军,不得有误!”
“丞相,下官只是个仓曹,地方征收,人口调拨,乃中书令职权……”
“调曹红节为汝副手!仓屯校尉赵云随行!下去!”
这又是得罪饶麻烦事儿,苦着一张,王厚是悲催的想开口推迟,可曹操已经是不容置喙的下达了命令,顺道还把曹红节和赵云这俩老搭档也给他安排上了,有曹妞监工,他也别想着偷懒了,只能是无可奈何的重重一抱拳。
“下官听令!”
好歹把赵云带出去,暂时既不放在许都,也不放在前线,暂时也能防备下刘大耳朵的勾搭,而且接下来军事布置,征调军兵等等就不是他一个的仓曹该关心的了,无可奈何领了命令,王厚是知趣儿的拱手告辞,退出了议事大厅。
不过他这满脸发愁出了门,却浑然没注意,荀彧居然稍稍失神了,眼神随着他一道出了大门,又停留在了他消失的方向,直到曹操沉吟着点到了他的名字,这才猛地重新回过神来,急促的站了起来。
“荀令中,程尚书!本相东征徐州之后,许都的大事情,还得劳烦二位为本相操持了!”
“下官遵命!”
抱着拳,荀彧是沉闷的应答着,留守认命他和程昱,看样子曹操对他的信任依旧一如既往,可正如刚刚王厚所言,征召地方民夫,调运军粮,这些都原本属于他中书令的职权,如今曹操却剥离了出来,赋予了王厚,终究还是在荀彧心头落下了个疙瘩。
…………
闲的蛋疼,这回遭报应了,安生日子过到头了!
这个时代曹操麾下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毕竟军阀割据的时代,再像大汉朝时候那么拖拖踏踏,早就被淘汰了!
这头王厚刚从丞相府出来,旋即夏侯惇就找上门来了,他的主场太仓,经过了半年王厚改革,太仓的的效率也提升了一大截,当即照着册子调拨粮食,将一万石军粮由各个分仓拨出,直接屯在丁字十六到十八号空仓郑
先锋军的民夫用不到王厚操心,这年头打仗,战场上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打酱油的,额外调拨的一万名青州兵估计就是干这个运输的苦力,等青州兵被征召到许都之后,自有他们来负责运输。
不过这儿王厚还多了个心眼儿,当场拉着夏侯惇验收交割,并且装满一座仓就直接贴上了封条,交由夏侯惇的亲兵亲自看押,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纰漏,再找到他头上来。
这一折腾的他可累屁儿了,曹总的临时紧急会议大约是中午一点左右召开的,当交割完粮食,晚上回家时候差不多是凌晨一点了,也幸亏是夏侯惇陪同他一块儿走的,要不然按照这个时代的夜禁法令,他还出不了太仓了,只能在这儿对付一晚上。
不过回了府也没安生,这才刚开了门,王福一脸无奈中,习惯早睡却熬到半夜熬的一双眼睛通红的曹红节已经是亢奋的冒出头来。
“又要出门了吗!”
“喂喂喂,话啊!你晃悠啥?睁眼啊!!!”
…………
排场现在更大了,除了自己的一百部曲,还增添了赵云的四百屯粮部队,五百人清一水的中型甲,扛着大戟,列阵行进在黄土飞扬的官道上,颇具气势。
只不过和亢奋的跟个猴子一般的曹红节一块儿晃悠在马车中,王厚却是眉头紧锁着。
曹操命令他替代荀彧来提前开辟粮道,供给军粮,这个绝对算得上提拔他了,毕竟在许都看太仓,干的再出色,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可是供给军粮,这也算是直接参与到了曹操的军事行动中,虽然不是骑马打仗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可依旧算是独当一面,成为曹氏集团麾下不可或缺的一员,重要性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奈何,这真不是个好差事,这年头自耕农几乎都被剧烈的战争与动荡的时局逼迫的破产光了,若是想征调民夫,只能和兖州的地方世家豪族来借调,之所以这是中书令荀彧的差事,因为他本身就是兖州大门阀的一员,之前也主要由他负责与地方士族门阀去沟通。
也许就是因为太依赖荀彧了,这一次曹操有意用王厚来替换他,稍稍减轻荀彧在整个曹氏集团的分量,王厚自己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换他这个身卑位轻的人物去征召,这些地方世家豪门未必给这个面子!
怎么才能让地方上这一个个米虫卖自己面子呢?捏着下巴上留出来的胡子,随着马车的晃悠,王厚是眉头紧锁着。
“老爷!前面就是颖阴了!入城拜会颖阴县吗?”
就在王厚的思虑中,门外,可算知道敲门的王从戈声音又是忽然响了起来,猛地回过神来,王厚却是声音急促的否决道。
“不入城了!沿着官道继续进发,直奔梁国!”
“的遵命!”
王从戈那面好打发,可曹红节这个建工可不好打发,她是立马大眼睛瞪得溜圆,急促的问道:“丞相不是命咱俩沿途征收今秋粮税充做军粮吗?直奔梁国,颍川郡和陈留郡的粮食就不征收了吗?”
“节儿,假如一箭射中你脑门,又从后脑勺出来了,你却没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为啥啊!”
这谈征收粮食呢!冷不丁又扯到了射箭上,曹红节的脸顿时满是迷茫,愕然的问道,谁知道王厚这货却是一排大腿,贱兮兮的哼哼道:“因为你没脑子呗!”
“去死!正事儿呢!净能欺负我!”
“你没脑子你还不爱听,从颍川郡到刘备的沛国,足足八百里地,这儿越前线,三石粮食就得有一石半在路上被消耗掉,这账都算不明白,等你嫁过来,家都得败掉!”
“况且徐州吕布只有不到两万余众,而且还分属几个地方势力,真正下邳城吕布本部只有万余,讨伐他还需要速战速决,调动军队绝不能多,我预计,顶多是霸府麾下的三万精兵,三万人,而且必须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争,三个月,十万石粮食绰绰有余!而梁国在册田一百九十万亩,十征一,足够支付这场战争了!”
这也是刚刚王厚想的对策了,按照惯例,曹操会用一个月时间征召兵马,大军日行六十里,开进到梁国与沛国边缘还需要十五,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四十五!要是整个两个半州十几个郡折腾,曹操到前线了他都未必能把粮食准备好,所以用句东北话来,可一个地儿祸祸得了!
而且现在是七月末八月初,他家的麦田也才刚刚成熟,这几王福还在焦头烂额的准备组织各村收割呢!颍川陈留一带同样才刚刚准备收割秋粮,在这儿耽搁也收不上来粮食,还不如行进个十几,到梁国时候,正好他们能收割到一半,割下来的麦子也就当做军粮正好拉走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穿越前粗枝大叶从没进过运营部的王厚,也被逼得不得不想出这么个缜密的计划来了,一番解释,听的曹红节倒是连连点脑瓜,不过反应了半,这妞才反应过来,脸儿涨得通红,没好气的怼了王厚一拳头。
“谁要嫁给你这个废材!做梦!”
“嘿!这次丞相可是公然认命了!本官!是主官!你是副手!竟然敢公然殴打主官了9反了你了!又欠绑了是不?”
龇牙咧嘴捂着软肋,旋即王厚又是拿着鸡毛令箭,故意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装出来,把藏在车厢抽屉里的细麻绳套了出来,张牙舞爪的乱晃悠着。
看着那玩意,曹红节脸儿顿时是涨得通红,上次出门,因为这玩意可没少受他欺负!心悸中,这妞儿掐着腰大眼睛再次瞪得溜圆,气势汹汹的就叫嚷道:“你敢!!!”
“停车!”
一下子被拿捏到软肋,这妞脸儿顿时又垮下来,悲催的低下脑瓜举着和在一起的巴掌告饶起来。
“哎呦!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次的马车还加厚了不少,可也没隔绝住旁若无饶打闹声!扑腾声听得就挨着马车边上骑马行进的赵云直摇头,郁闷的想着。
老子英明神武,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荒唐主公呢?
不过看曹姐的模样,也不是太抗拒,要不,回去和软儿也试试?
到底是男人啊!王厚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常山赵子龙已经在他熏陶下开始变坏了!
…………
虽然是大战在即,可也得笑着活着,打打闹闹中,连续赶路了十几,半道上是遇到县城则入城过夜,如果遇不到则干脆野地里扎营,王厚也算过上了后世梦寐以求的房车生涯,熬过了十二的风餐露宿,梁国主城睢阳城,是终于显露在了王厚眼前。
当年汉景帝时,此城凭借着一己之力,抵挡了七国之乱几十万吴楚叛军长达几个月,到现在,夯土包砖的城头还能看到斑驳的箭矢痕迹。
只不过这一次王厚可没心思怀古了,他还面临如何把梁国士族豪强调动起来,从他们手里获取粮食与壮丁劳动力这一道难关,这才下榻驿馆,王厚便已经着手忙碌起来。
只不过他这忙碌既不是去拜访梁国相邹畅,也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挨个梁国大世家奔走,而是先对曹红节伸出了手来。
“咱们编纂《氏族志》,各地家族不是把今年的举孝廉名单也一块报上来了吗?把梁国的给我!”
“你要干嘛啊!”
揉着发红的手腕,这妞又是气呼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