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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明末,朱元璋的成功之道,在于李善长的三个进言。
高铸墙,广积粮,缓称王!
高筑墙广积粮就是种田,发展实力,内啥好说的,缓称王则是政治上,朱元璋甚至称吴王之后,还与大都的元朝廷有联系,打着元朝的旗号镇压的张士诚,和陈友谅征战,缓称王就是不当出头鸟,省得没有实力先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个节骨眼,时局未稳,王厚却先推着曹彰称帝,目的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求着你来打我,老子就是箭靶子,众矢之的,快来削我吧!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才刚得到曹丕死讯的时候,司马懿立马就拥立了曹丕长子河间王曹睿为帝,政治上占据了个主动,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爬上高位来的太顺风顺水,司马懿也比历史上傲慢了一些,和曹真的谈判没谈拢,第一时间没有争取到曹真靠拢在自己这一方。
等到王厚气势汹汹带着二十五万人杀出关,半个月时间拿下了都城洛阳,就算司马懿全盘答应曹真所提的条件,曹真也没再和他站在一起的意思了,反倒是因为王厚高歌一曲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成都城头在燃烧!诸葛丞相把头交!而膜拜的“五体投地”,带着曹丕的遗体投靠了洛阳。
连老皇帝的遗体都不能埋葬,都城都丢了,这样皇帝还是正统吗?
其实现在司马懿虽然不能说优势在手,至少没陷入劣势,中路扼守中原,左路从草原突破,夺取王厚的东北老工业基地,这场东西魏争霸战争其实还有的打,可随着曹彰埋葬兄长后称帝,又分封百官,把位置全都给占了,邺城的朝廷是彻底沸腾了起来。
你是大司马,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令,左右仆射,那老子是啥?
本来就对司马懿丢了司隶而略有微词的百官爆发了,据说东魏中文官一把手的尚书令陈群都和司马懿出现了争执。
而刚过完年,王厚苦盼已久的一封书信,终于寄到了洛阳来。
司马懿的《讨王檄文》!
司马懿终究还是向麾下沸腾如茶壶那样士族集团妥协了,或者说,他遭到了捧着他作为代言人的关东士族所反噬,终究还是不得不出兵和王厚拼命了。
这封檄文据说还是当年写《讨曹檄文》的河北才子,文学椽陈琳所写,只可惜,他引经据典一番话王厚直接看都没看,拿到檄文之后,第一时间,他是亢奋的直接从自己书房举着金黄色锦帛写就的檄文,奔出了原本属于曹操的丞相书房,对着那些在中央官署办差的贾诩等文官谋臣亢奋的举着檄文叫喊道。
“司马老乌龟,终于露头出壳了!”
“天佑陛下!”
相比于东魏的繁文缛节,年轻骨干居多的西魏就是这般猖狂,文官的幕僚群中,甚至都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来,就算是贾诩,也是兴奋的狠狠一拍大腿,旋即才老脸一红,装作老成持重的重重一咳嗽。
对于西魏来说,的确是一场决战好过在偌大的中原,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争夺过去,打过去,变数太多,一场瘟疫,洪涝,雪灾冻灾都有可能改变战果,而打决战?关西别看这些年面上开始维持了和平稳定,实际上局部战争一直在打,通往西域的商路都是武装行商,而且西羌归化的汉人,也没忘了如何战斗。
而东魏,除了曹总还折腾二十万人没事儿去打打东吴,实际上已经开始承平了。
尤其是兵制上,西魏作为军队主体的乃是地主自耕农的志愿兵,而东魏则是世家子弟带领的佃户屯田兵,战斗意志也不在一个水平。
兵力上,双方倒是达到了一比一平,除了带着东逃的二十几万洛阳霸府兵,屯田部队,大量的中原士族也将自己庄园里的佃户奴仆全部武装成部曲,带上战场,也将近有四十万。
不过按照和曹真的协议,他到回来的十五万霸府部队,是不能派上一线战场的,加上留守洛阳的部队,王厚真正能拿上阵的,其实也就只有十五六万人。
可就算如此,谁都不会觉得西魏占据劣势!
几十万部队的调动是格外缓慢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接到檄文,并且正式回应之后,一直到二月份,洛阳的大军这才又一次擂起了雷鸣般的军鼓。
还是职业部队打先锋,冲在全军最前端的,是高原磨练了三年的暴风兵团,紧跟着是老牌劲旅,已经扩充成军的辽东第一兵团,第二兵团,跟随辽东征战多年,可怜巴巴一直得不到扩编的第三混成旅这次却是作为中军,和辽东骑士团一起扈从着王厚。
这一次,头一次曹彰离开了辽东系的部队,被作为皇帝亲随的十五万霸府部队所簇拥,曹真也是彻彻底底执行的从彰不从垕原则,王厚来拜见一下曹彰,甚至得经历过十多道侍从的层层通报,这才能从前军赶到皇帝中军这儿。
和皇帝曹彰的关系,暂时似乎还没变,王厚骑马到了御前,就直接被请到几十个戟士打着伞盖扈从的辒辌车中。
看着穿着那套沉重厚实的的皇帝衣袍,苦着一张脸坐在后座上,在辒辌车最中央危襟正坐的曹彰,毫不客气的往车两边的座椅一坐,甚至王厚还轻车熟路的把厚实的车座向上一翻,拎出了一瓶果酒来,咬开瓶塞咕噜灌了一口,这才舒爽的对着曹彰豪放一晃脑袋。
“坐拥十五万大军,重臣膜拜,我这放姐夫的也得对你弯腰低头了,做皇帝的滋味儿如何啊!”
“可算了吧!上了姐夫你的恶当!”
终于是将已经坐酸了的腰稍稍活动了下,张望着外面腋下夹着长矛扈从的武士,曹彰禁不住苦恼的摇了摇头。
“我宁可带着西域骑兵盯着烈日,吃着沙子,向未知的世界前进,也不愿意让这些家伙包围着,簇拥着,实际上却是当犯人那样看管着,酒也不让喝,什么不随他们心意,就一大堆进谏,他们才是皇帝吧?”
“我真搞不清楚了,我哥哥,为什么脑袋削尖了,也要登上这个位置!”
英雄顺势而起,时势造英雄,可换一个角度,英雄何尝不是时世的奴隶?沸反盈天中,司马懿这个奸雄也得顺应潮流,而坐在这个辒辌车中,享受二十万宗室部队效忠的曹彰,也仅仅是宗室需要一位曹操的儿子做皇帝,保证他们的地位而已!
皇帝有两种,东方的刘邦,曹操,西方的凯撒,亚历山大这种皇帝,还有像现在曹彰做的这种,所以唏嘘片刻,他忽然恼火的敲着桌子,愤怒的咆哮起来。
“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打垮了司马老贼,我还回西域当我的大都护,马上就要和硅霜人开战了,这皇帝,你坐也罢,谁来也罢,别叫我!”
还真叫个浪子,别人恨不得天天投胎都想上的位置,对曹彰来说,反倒是个火坑了。
不过听着他的牢骚,王厚却是又咕噜的喝了一口他偷偷藏起来的果酒,得意的摇着头。
“我来做皇帝也行,这二十万霸府宗室立马就得和关西开战,到时候华夏再一次陷入乱世,你在西域向外能走的通就行!”
“你这是无赖!”
“我答应你的,等中原安定时候,你愿意继续当你的征服者,西域大都护,就尽管去!没错吧?”
“再此之前,你还得给你现在的位置,好好准备个继承人才是,让你在前线拉弓射箭时候,背后能有人源源不断的把弓和剑给你送来!”
“我家几个小崽子可都小呢!他们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东魏西魏之间最终的胜负还没有定下,即位的魏明帝曹彰,已经抱着脑袋为下一代继承人谋划路线苦恼了起来,而任由皇帝陛下发着牢骚,王厚则是心情愉悦的看着窗外的大军。
一条滚滚长龙,直奔着北方而去。
打完这一仗,这最后一战,他也可以轻松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