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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行回到天禅寺就进入了静修模式,只等着眼睛复明。这一等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转眼又是一年的秋天。进展比预想要快很多,金蝉预计的两年时间还没有到,他就修炼成了天眼通。现在随时能够回返现代世界。
可人类都是有感情的,在这座天禅寺,他足足生活了十六年,人生有几个十六年?这些年,虽然苦困,甚至要挨饿,可这里毕竟为他遮风挡雨,让他顺利成长,寺里的人也不曾苛待他半分,师父和方丈以及师兄更是教导了他一身的本事。如今要离开,岂是一句舍不得可以概括的?
临走前一天,他静静走遍了寺院的每个角落。每到一个地方,自己当初在这里练武,劳作,学习的情景总是在脑中浮现,挥之不去。
当晚,他进了师父的禅房,跪下施礼:“师父,弟子要走了。”
“走?”师父福广有些诧异:“你能到哪里去?”
“四处游历,也回家看看。”缘行将头压得很低。
“家……”老和尚愣神半晌,才道:“我知你心大,从你入寺便有预感。罢了,你要走便走吧,只是要记得回来看看。”
缘行一呆,之前想说的话哽住了,眼圈泛红却是不作答,重重磕了三个头,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去恐怕再无机会回来了。老法师凝望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叹道:“去吧,去吧”声音竟有些哽咽。
第二日天不亮,缘行就收拾行装,谁也没惊动,悄悄的出了寺院。待行出不久突然心中有感,转头便见一道消瘦的身影默默伫立在寺门处,他抽抽鼻子,脑中闪过这么多年与师父的一幕幕,眼泪再忍不住了……
“何必这么悲伤,你又不是不再回来了。”金蝉的出现如往常一样突然。
“啥意思?”缘行一下子僵住了。
“你与此方世界牵绊颇深,必将返回了结因果。”
“咋不早说。”
“你没问。”金蝉的回答让他咬牙切齿。
“狗系统。”缘行骂了句,然后擦了擦眼泪,转身对着寺院方向用最大声音喊道:“师父,我会回来的……”
缘行自认为练武多年,已经算是一个武功高手了。但他算错一点,武功高不代表方向感好,在现代社会大开发背景下的森林公园边缘竟然能迷路三天,也是没谁了。还算幸运的是,等到他携带的干粮吃完,正打算挖点野菜山菇吃的时候,遇到了巡山的护林员。
在好心的护林员指点下,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位置。其实,只要他当日在传送的位置向东直线走上三个小时,就会看到国道。再不济也可以朝山上走,山腰上就是当地很有名的景点。如果方向错了也不怕,只要爬到山顶就有缆车坐了。但他一条都没选,而是神奇的寻着一条人工小径绕着山进了原始森林,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深入……
等缘行扶着棍子出现在公路边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他看了看路上稀少的来往车辆,想了想,转身又转入林中。下山的时候特意穿了最好的一身,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番折腾,衣角和袖口破了好几个口子,布鞋更是被剐蹭的不成样子了。
他心疼地将身上衣服收起来,他只有两件外袍,包袱里的虽然带着几个补丁,在这时却是最干净的了。至于鞋子便没有办法,只能先穿着。
换好衣服,将包袱重新系在身上,又上下打理了一番,他重新站到路边,伸手示意,希望某个好心人能顺路搭上一程。
可能是由于是清晨,人们只想早些回家。也或许他不是美女,手中没有挥舞着钞票,当然更可能是对他独特打扮和闪亮光头的忌讳,来来往往的车辆从他面前疾驰而过,无一停留。
他收回手叹了口气,不再指望了,眼下看来只能休息一会儿,顺着公路走回城里再说其他了。
正想着,远处却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循声望去,却见一长队的消防车自远处驶来,很快到了近前,车窗开着,露出一张张难掩疲惫,烟熏火燎的年轻的面容。
这是从哪里救援回来的消防战士。缘行一愣,接着整理了衣服,真心实意地躬身合十,口诵佛号施礼相送。
车队很长,等呼啸声远去,缘行才直起了身,迈步朝车队前进的方向行进。
“这位法师,要搭车不?”这时,前方车队最末尾的一辆警车突然停下,然后倒车到了他的跟前,副驾驶车窗放下,露出一张俏丽面容,满含笑意。
“好哇。”缘行一乐,也不客气,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心中感概,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靠谱。
可一坐上警车后座,他浑身的肌肉突然紧绷了一下,又瞬间恢复正常。
“阿弥陀佛,贫僧缘行,多谢诸位施主。”他合十笑道。
“这附近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师父这是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呢?”说话的是坐在缘行身旁的短发中年男人,也就是这个人,让缘行上车时本能的产生了警惕,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弱。
“贫僧常年在山上苦修,眼下是回家去的。”缘行口中答着,暗地里却不动声色的用出了刚刚练会的神通,开启了天眼。刹时,他眉心处泛起阵阵清凉,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个让他忌惮的中年人头顶更有一团红得发黑的气息盘旋。而他正前面副驾驶坐上的女警,身上却发散着蓝色的光芒,也颇为耀眼。
可惜这是他第一次运用天眼,并不知道面前浮现的各种颜色气息代表着什么。又好奇的转向车外,清晨的阳光照射下,眼前的世界五彩缤纷,各色光线交杂,天空中更漂浮着一缕缕的紫色气流。
那应该是灵气吧?竟然有这么强?其实在刚穿送回来的时候他便察觉不对了,似乎这个蓝星的世界比之在天禅寺中的灵气要浓郁不少,询问金蝉,对方似乎又进入了沉睡,怎么都唤不醒。
看来这个自己以为和平安定的世界也不简单啊。正愣神间,那中年人却显得很热情:“法师家在哪里,需不需要我们提供帮助?”
“呃。”缘行回过神,挠了挠光头:“贫僧是岛城人,这次下山既为回家,也为苦行。帮助什么的就不必了,咱有手有脚,总是饿不死的。”他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本能地不愿与官府中人多做接触,因为这往往意味着麻烦。
“好巧,你和小夏还是老乡呢。”中年人似乎没有察觉出他的疏远,语气依旧热络。而他口中的小夏,也就是副驾驶座上的漂亮女警花闻言却诧异地回过了头。正与缘行对上脸。
缘行不由失色,急忙转过头,可看清那中年人的面貌时更是大惊,强忍着才没有出声,闭目低头,尽显慌色。心中不由暗骂,这该死的天眼通,明明天眼在眉心却让他当了两年的瞎子不说,谁想到还有这种后遗症。
实不是我们的缘行法师山中潜修多年凡尘不染六根清静视美女如红粉骷髅,怎么说呢,有些东西看的太清楚反而不是好事,而所谓的清楚,就是连脸上的小坑,皮肤的暗斑,淡妆粉底下的螨虫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本是众人眼里的美女,可在此时的缘行看来,那些许的缺点却在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到最后简直……不忍直视。
他强收了神通,悄悄抬眼,正与小夏对了个正着,又低下头去,这后遗症还在,好尴尬怎么办?想了想,他双手合十在胸,口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美女小夏见他这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眼前这和尚从小修行没见过美女,有些念经念傻了。
那中年人却是将低头诵经的缘行从头打量到脚,眸中微光闪动,若有所思。
缘行连诵了六遍经文,车队终于到了市区,到了一个路口便道了声谢,找了借口下车远遁。
却不知道,车上的中年人见他走得有些远了,看了看表,对前面的司机吩咐:“咱们先不忙回去,慢慢开车跟着这个和尚。”
“啊?”小夏奇怪地回头:“队长觉得这个缘行和尚有问题?”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身上有股檀香味儿,像是庙里出来的。”中年人笑了笑:“不过他双手有很厚的老茧,动作也利索,是个练家子。”
“也许人家就是武僧呢。”小夏仍是不解。
“所以说你是新手,观察力还不够。这人左手腕有一块金色的纹身,现在哪个正经和尚纹身啊?”中年人挑了挑眉:“他刚才不敢看人的样子你没发现?真以为人家事念经念傻了,看着你这个美女走不动路了?”
“你是说他心虚?那他还敢上咱们的车?”
“也许吧。”中年人的语气仍是不紧不慢,顿了顿,却又不太敢肯定的说了句:“总之这人有古怪,先跟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