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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沈若皎和涂千放并无太多交集,今日的两次短暂不虞之交,已让沈若皎对这位铁面无私的侍卫统领有了新的认识。
后宫发生命案他不关心,贵妃亲自审理此案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在意的居然是下属的前途。
沈若皎还真不知该如何评判涂千放了。
要让涂千放配合她调查,也很简单,涂千放认为她的所为只是儿戏,只需将骆机被收买的铁证放在他面前,足矣让他重视起来。
刚才王大娘和骆悠私语后脸色大变,让沈若皎产生了一个猜想。
白禛过问宫女案不过半日而已,那幕后之人虽然先一步找到了骆机,但半日时间,恐怕来不及做得干净。
收买人心,无非是钱权色,而骆机被收买,却已然断送自己的前途,用色收买,骆机还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只能用钱。
什么消息能让王大娘大惊失色,看都不敢再看沈若皎一眼?
无非是家里凭空出现的一笔巨款,骆机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沈若皎和涂千放找上了门。
倒也不怪骆机,毕竟沈若皎是由前世的果循今世的因,按照前世的案件审理进度,一时半会的确查不到骆机的头上。
方才沈若皎附耳告诉涂千放,如果他不信她,那就搜查骆家,如果信她,就直接羁押骆机。
只是,涂千放显然不会偏信于她。
他眯着眼睨睥她半晌,径直入了屋内。
沈若皎早已猜到这个结果,轻哂一声。
与其说涂千放不信她,倒不如说涂千放太信任自己的下属。
刚愎自用,将之大忌,涂千放在两年后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为平北大将军,白禛还真是眼光独特。
骆机神色大变,急忙追了进去,一旁的王大娘也想跟去,被沈若皎拦了下来。
“稍安,勿躁。”
片刻后,室内就传来重物坠地和涂千放震怒的声音。
紧接着,涂千放一手拽着骆机的衣领,一手提着一包财物,走了出来。
沈若皎透过包裹的空隙,瞥到那些物件的纯金之色。
这背后之人,还真是大手笔。
涂千放脸色铁青,言语间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我还真没想到,侍卫处竟出了个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下作之人。”
涂千放的用词当真不留情面,直让骆机羞愧难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旁的王大娘和骆悠也都痛哭起来,求他能网开一面。
沈若皎终是不忍看到这种诚,试图劝说涂千放:“骆大人也不见得是见财起意,毕竟家有老幼需要照料,那背后之人非富即贵,骆大人又怎敢说一个不字呢?”
她本意并非为骆机开脱,骆机自然有错,错在对权贵过于畏惧,且不愿相信世间正道。
若他肯向涂千放求助,涂千放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但涂千放却不领她的好意,反而怒视道:“一介女流之辈,又岂懂忠义二字,我侍卫处的人犯了错,自有侍卫处的规矩处置,就不劳你费心了。”
沈若皎气极反笑,看来她还是高估了涂千放的理智,她还以为拿出证据,涂千放就能配合她的查探,谁知涂千放压根就是从心底里瞧不起她,还觉得她多管闲事呢。
连敛月都看不下去了,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嚷嚷道:“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娘子是奉皇上之命查探此案,分明做了好事,却被你如此羞辱,你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看来敛月也适应了沈若皎突变的节奏,往常的敛月可是个被宫女指着鼻子骂都还不了口的小笨嘴,如今竟然都敢拿白禛来压人了。
涂千放脸色更差几分,斥道:“不必拿皇上来威胁我。”
“涂总领此言差矣,不是威胁,是提醒,皇上既将此案全权交于我,我便全心全意探查,不辱皇上所托,又哪里和忠义二字相悖呢?”沈若皎当然不会接受涂千放的指责,反而淡淡几句话,暗示涂千放不愿配合调查,有违圣意,这才是不忠不义之举。
涂千放被噎住了,哼了一声,面沉如水地将地上的骆机一捞,准备回宫复命。
沈若皎不着痕迹地看向敛月,敛月轻轻眨了下眼。
一行人这才在王大娘和骆悠哀愁的目送下,离开清平巷。
还是和来时一样,涂千放骑马回宫,沈若皎和敛月带着五花大绑的骆机共乘马车。
涂千放不在,沈若皎可以先一步盘问。
“究竟是什么人收买你?”
骆机虽然不知沈若皎的身份,可她竟然能呛得涂总领哑口无言,想来定然身份不凡,所以骆机不敢欺瞒,老老实实地回答:“是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晴初。”
沈若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不寻常的地方就说得通了。
陈皇后执意要过问宫女自缢案,想必就是为了嫁祸陆黛眉,却没想到白禛意外介入,所以她必须要尽快了结此案,以免自己的恶行败露。
虽然有了答案,沈若皎还是多问了一句:“晴初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隅中换班的时候。”
侍卫换班之时,也就是巳时和午时之间。
沈若皎有些意外。
陈皇后就是在巳时召集百妃的,那个时间白禛还没有去景纯宫。
也就是说,陈皇后不是因为白禛插手才决定适可而止,那她是为了什么呢?
“沈大人,罪臣想求您一件事。”
骆机忽然向沈若皎行了重礼,表情郑重而挣扎。
沈若皎示意敛月将人扶起来,温声道:“你放心,我已让敛月通报了相府,你的家人会被接到相府。”
骆机这才明白这位沈大人原来来自相府,刚想扣谢,沈若皎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所以,你要好好作证。”
这话把骆机吓得一激灵,还以为家人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沈若皎看他这番神色,收了作弄之心,补充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让关心你的人失望了,尤其是你的妹妹。”
她方才注意到,骆家的土墙之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上了“忠义”二字,那稚嫩的字体只可能出自骆悠之手。
骆悠的腰上还挂了个小木剑的装饰,在小女孩的眼里,哥哥是她引以为豪的骄傲,侍卫处的忠义原则,是她的启蒙。
“是我糊涂。”骆机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下来,顺势跪坐在地,一脸颓然。
沈若皎轻叹一声,虽然骆机只是一念之差,但看起来,侍卫处是断然再容不得他了。
前程断送,当真可惜。